《同学，我缠定你了》厌厌圆

11、第十一章

　　四中大课间按照往常一般，领导总结完今天的工作，副校长坐在长台中心第二个。
　　他扳正话筒：喂喂？”试音二声一切正常。

　　江舟站在队伍最后一个，他手臂上青筋突起，胸脯起伏也比往常大，低气压萦绕身周。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宣告着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盯着主席台上整齐一排端坐的领导。

　　虚伪。

　　“上周我校发生了一件十分恶劣的事情，同时也给我们学校带来了十分不好的影响。”副校长体型偏胖，衣服前扣子被崩开一颗，发言全程拖着嗓子。

　　声音真难听。
　　江舟在下面自顾自吐槽。

　　“在此，这位同学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就你会说。
　　江舟继续怼着。

　　“现在我们决定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那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主席台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许若站得挺直，眼睛没有一点躲闪，直直看着台下。手中的检讨拿在两手间，放在肚子前一点也不像来念检讨，反而向来颁奖。
　　江舟看到许若眼中戾气才褪去一些，但想到许若此行目的，牙齿咬得铮铮作响。
　　他前面的男生站心惊胆战，后面那位臭名昭著的不良学生，不时发出点响动，还有咬牙声。
　　同学身子僵着，都不敢动。此时心里发誓，再也不会和江州站在一起了，他是真怕江舟扑上来打他。

　　许若走到这边高台上，手里检讨也被抬起。
　　台下同学安静看戏，这件事当天闹出就传开，高中正在八卦的年纪。

　　许若低下头，让话筒对准自己。刘海也随这个动作下倾，遮住脸颊：“大家好，我是高一（二）班的许若。”
　　自我介绍，一出台下又沸腾起来，不知情人听着；知道内幕的人闲聊；有人猜测，声音不算小。许若听见乌泱泱声音。
　　而江舟站在台下议论声听得很清楚。

　　“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吧？”
　　“可能考试考疯了吧。”
　　“刘虎也真是活该。”

　　江舟眼睛斜看天空自动屏蔽。
　　什么乱七八糟的。

　　“首先我要向刘虎同学郑重道歉，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在本次月考中，给刘虎同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也终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念完检讨，许若扣住纸张往前一翻，纸张被叠起，塞进口袋。以往无论领奖时发言，许若从来不会这样。
　　下台前她朝自己班级后排望去，刘虎双手一插，嘴巴勾起。
　　收回视线，直直下台。

　　大课间结束后，吵闹回归教室。
　　许若从桌子里拿出好几本本子，本子封面，全是纯白。谢依依撅起嘴在一边看着，这些本子都是班级记事、财务……
　　张一指令下来，这些也要一并交给司文，许若一只手握住本子边走到教室中间。

　　司文低着头看着面前错题本，沉浸自己世界，面前站了一个人都没发现。几分钟后，司文看完一道题正要继续往下看时，许若打断：“这些本子给你。”
　　司文：！！！”

　　她这才发现许若已经在这站了许久，马上站起来：啊……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你来了。”
　　一愣，许若回复：“没事。”
　　几本本子被许若放在她桌子上。

　　“哦……好。”司文拿起本子又放下。
　　这样还是不妥。
　　把本子塞进课桌里。

　　司文的脸很白净，戴在别人脸上显得沉重的黑框眼镜，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呆萌。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据她所说：一紧张就会这样。
　　许若眉头一挑，眼睛盯着她桌面犹豫后开口：“你——先拿出来，我跟你讲讲它们记什么，怎么记。”

　　她睁着大眼睛认真听着，等许若一说完，立马抽出来放上桌面。
　　3本本子被许若分开：“这本最厚的用来写学校布置下来的内容，每周一你要上台跟同学说一遍。这本……”
　　司文挠挠鼻子云里雾里的，脑袋都要大了一圈。

　　“听懂了吗？”许若边讲边看向她。
　　斯文没料到许若会突然提问，神经一跳：“嗯……嗯，听懂了。”
　　许若没太相信她。

　　她浑身紧绷，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是太凶了吗。
　　吓到她了？
　　脑中暗暗反思下一秒声音温柔8个度：“那你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司文咽下一口口水，心中慌乱感更甚，脚都开始发颤。

　　“你先坐下。”

　　斯文带着颤音：“没事，我……腿坐麻了。”
　　许若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束手无措轻拍斯文背部：“你没事吧。”

　　她在班上不怎么说话，存在感也不强。许若总共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万万没想到这次谈话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很好，那个……嗯。”
　　“啊？”

　　她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又闭上：“没事。”
　　“你有话直说。”
　　司文终究不好意思说出，用手捂住脸又揉了揉：“那个没事了。”
　　拿起那3本本子抱在胸前：“我会好好记住的。”

　　许若见她别扭的慌，也不强人所难，说了句再见就回位置了。
　　回位之后，谢依依眼巴巴看着许若。
　　“又怎么了？”许若疑惑。
　　她一只脚伸进许若桌子下，背后仰靠向墙壁，娇声娇气：“若若——若若——。”

　　谢依依：“? ? ??? 。”
　　一脸委屈巴巴，谢依依上次成绩下降都没这么难过。

　　“谁欺负你了。”许若担忧开口。
　　“没事。”谢依依装模作样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许若脑子转得很快，找了个欢快话题：“我今天还要去看小白小花，你有什么话要转告吗？”
　　谢依依打起精神：“那你就告诉小花小白，我想他们了吧。”
　　“好。”

　　———————————————————
　　花坛边的鲜花点缀在绿草旁，刚被人打扫完的花坛能反映出江舟的脸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江舟坐在花坛边，松松垮垮穿着件黑色衬衫，校服不见踪影。手里捏着朵红花，捏搓花瓣，手指染上红色汁液。

　　许若背着书包从楼里走出。

　　余光一瞟他眼睛一亮，将捏烂的花瓣丢进花坛，拍拍手走去。
　　亮光忽然被遮住，眼前出现一位不速之客，许若及时刹车。
　　江舟挡在她身前：“一起回家。”

　　她抓书包的手一顿：“随便。”

　　撤身，江舟让开路跟她并肩。

　　身旁少女有股很淡的茉莉花香，像清晨露水，江舟情不自禁朝她靠近。
　　“你今天还要去喂小猫？”
　　“嗯。”

　　江舟心理有阵奇异，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低头踢了脚地上石子，看清自己衣服。

　　没穿校服感叹号！
　　又偷偷瞟许若一眼，发现对方无动于衷，眼里只有认真走路。
　　她今天没发现吗？
　　往常只要犯点小错，她能立马发现，并记下。
　　可是今天他自己都发现了，她怎么还是无动于衷？难不成那件事打击太大。

　　江舟在心里给刘虎悄悄记下一笔。
　　“欸。”
　　“嗯？”
　　江舟肩膀轻撞许若：“你没发现我哪里不一样吗？”

　　她撤开半步保持距离：“哪里？”
　　江舟往前走出一点，保持在许若正前方，往下抖动衣服。

　　许若看他刻意的动作，心下明了，嘴硬道：“什么意思？”
　　抖动幅度更大，衣服被他拉着，锁骨若隐若现。

　　非礼勿视。
　　许若移开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许若完全get不到，他气馁撒开手：“校服啊，你反应力怎么这么迟钝了？”

　　“早看到了，你校服被你吃了？”

　　江舟白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太丑了，我不想穿。”
　　语气嚣张至极。

　　许若点头，反正这也不关她事。早在江舟挡在面前时，就一眼就看出。
　　差点条件反射要质问江州，只是她的职务现在被撤了。江舟现在还不知道，因为学校还没有公布出来，大约要到下个星期选好新人选才公开。
　　她以前还嫌这个委员有些麻烦，但此时心里竟生出几分不舍。

　　江舟看着许若脸上落寞，神色慌乱起来：“好了好了，我下次穿校服行了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许委员~”

　　他欠欠地用撒娇的语气喊许若。
　　每次江舟一犯事就会这样去叫许若，虽然她不会产生一丝同情，但江州还是乐此不疲。
　　“你直接叫我名字，以后不用这么叫了。”
　　“为什么。”江舟不悦抓住许若书包侧边。
　　以前许若也对他冷漠，但从来不会阻止他叫许委员。

　　身后有股拉力，许若被迫慢下脚步，她拉了拉书包。身后人紧紧拽住她书包，根本扯不回来。
　　许若认命收回手：“我不当风纪委员了。”

　　“不当了？”
　　江舟又往前一拉，许若险些失去平衡，踉跄几步，险些跌进他怀里。
　　他又要干嘛？

　　跟江舟相处久了，许若感觉自己都要少活几年。
　　抓住江舟手臂，勉强战立：“别动手动脚。”

　　“哦。”江舟放开，顺势握住许若手臂。小小的，他一只手能抓住两只，也不知道她当时哪来的力气把纸塞进刘虎嘴里。
　　“什么叫你不当了，不是都好好的吗？”
　　说罢，他突然想到自己天天违规给许若增加工作量。
　　好像确实不好。

　　“我以后不违规，做个乖学生你能不能继续当。”
　　给他讲实话，估计又要刷闹一番。
　　“我学习忙，当这个浪费时间。”

　　江舟心里稍微能接受点，但还是不放心，狭长丹凤眼微微眯起：“真不是别的原因。”
　　许若不习惯说谎也有点说不出：“你鞋带开了。”
　　往下看了一眼，他两只鞋带好好绑在鞋上，哪有开了。
　　反应过来，他抬头：“你岔开话题。”

　　平时怎么不见她这么机灵。

　　岔开话题失败，许若破罐子破摔：“真没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烦？”
　　说完许若故作不耐烦，江舟也不敢放肆，收敛看向别处。
　　算了，不说话了，她本来心情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