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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日再相见 ...

  •   李聿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随手往办公桌上一扔,动作带了一丝火气,发出了砰的一声,震得周围的文件都微微颤动,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昨天晚上跟时令说的那句“我的脾气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好”。

      南阳市老城区的一栋小楼里面,一位身体健朗的老人,正围着一条沾了点油渍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饭香四溢,三个灶台上的火苗跳跃着,炖、煮、炒齐上。

      老人仔细检查着每一份配菜,随后将洗得锃亮的铁锅置于灶上,耐心等待水汽蒸发,抽空朝门口走了两步,向客厅的方向喊道:“秋秋,你再给令令打个电话,问问到哪里了,我好准备炒菜了。”

      仲秋透过客厅落地窗的玻璃朝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时令的车已经稳稳停在了院子里,“爷爷,她已经在院子里了”仲秋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

      听到孙女的回话后,老人赶紧回到灶台前,此时,铁锅已经烧得微微冒白烟,他迅速拿起油壶,熟练地往锅里倒油,准备开始炒菜。

      时令下了班就往过来赶,但是现在正是晚高峰,老城区又堵,原本只要四十分钟就能过来,她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这里。

      仲秋给她拉开门,“你乌龟啊你?”白眼朝好友翻上天,“你再晚点我就要饿死了。”

      时令笑着耸耸肩,进门后看到仲秋挡在鞋柜前,便伸手将她轻轻扯到一旁,自己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换上,又把外套脱下扔给仲秋,调侃道:“饿死了我给你收尸,别急嘛。”

      转身走向厨房,趴在门口,深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笑道:“爷爷,好香呀。”

      “令令来啦,快坐快坐。”老人见时令进来,脸上笑开了花,连忙招呼她坐下。

      时令想要上前帮忙,老人家赶紧拦住了她,嫌弃道:“我的大小姐们,快别来捣乱了,马上就好。”

      仲秋看着往沙发走的时令,做了一个鬼脸,“被赶出来了吧。”

      时令一个白眼,随手抄起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两辆车相继驶入,分别是许昼和许应宗,时令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见到许昼,他的出现让她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明明才没多少天没见面。

      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也变得不畅起来,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许昼和许应宗进门后,纷纷跟仲秋和时令打着招呼,许昼的脸上挂着一抹强颜欢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显得有些勉强:“令令,生日快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也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时令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谢后借故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她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无法与许昼老死不相往来,做不到,这十几年的照顾和陪伴,抛不了,即便无法成为情侣,他们之间也还存在着其他的感情。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他,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去面对这个曾经深爱过的人。

      她没料到仲秋会邀请许昼,前两天仲秋让她过来吃饭时,只字未提许昼会来,这让时令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的防线似乎瞬间变得脆弱起来。

      许应宗坐到沙发上开始跟仲秋聊天,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也是因为仲秋才认识时令的,今天时令生日,他们都是被仲秋叫过来的。

      许昼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怎么说话。

      时令整理好心情走出洗手间,发现他们已经将菜摆满了桌子,仲爷爷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特意拿出了一瓶他收藏多年的好酒,高兴地招呼着几位小辈吃菜喝酒,但是大家都开了车,最后也只有仲秋和爷爷俩个人喝。

      整场氛围在仲秋和许应宗的带动下还算其乐融融,时令和许昼虽然偶尔插话,但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俩人都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吃完饭后,仲秋拿出了她精心给时令准备的生日蛋糕,吹完蜡烛后,又催促着时令许愿。

      仲秋送给时令的是一个她自己设计的高瓷蓝绿松石项链,色泽温润,特别衬时令的白皮肤。

      紧接着,仲爷爷也拿出了他的礼物,一件精致的旗袍,仲秋见状,假装吃醋道:“这可是老头儿压箱底的料子,我要他都舍不得给,心偏得没边儿了。”

      许应宗也不甘落后,说道:“我的礼物等会儿给你放在车上,太大个儿了,一个新出的限量玩偶,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时令去拿礼物,他还有别的场子要赶,许昼也跟了出去,许应宗匆匆将玩偶递给时令后便开着车跑了。

      许昼也从车里拿出了自己的礼物递给时令,再次祝福道:“令令,生日快乐,” 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许昼瘦了很多,面容憔悴,黑眼圈特别重,时令心里很不是滋味,接过礼物朝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后面就有点无话可聊,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昼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那我就先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时令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好,再见,路上小心”声音干脆而利落,再也没有以前道别时的恋恋不舍了。

      许昼转身上车,时令也转身进了屋。

      仲爷爷在厨房里忙碌地收拾着晚餐后的餐具和残羹剩饭,偶尔传来碗碟轻轻碰撞的声响,仲秋在酒柜里挑了一支红酒,拉着时令去了二楼的茶室,时令坐在宽大的飘窗上,目光穿过半开的窗帘,凝视着外面的烟火气。

      仲秋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那深邃的酒红色在灯光下更显诱人,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时令,眼神中满是关切。

      “你和许昼怎么啦,” 她早已敏锐地察觉到时令与许昼之间那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俩人整晚心不在焉,笑的比哭都还难看。

      时令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那醇厚的液体滑过舌尖,却似乎无法带走心中的苦涩,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各自回到最开始的位置而已。”

      仲秋放下酒杯,也没再问什么,温柔地将时令拉近自己的怀里,“哭吧。”

      时令原本并没有想哭,但在仲秋轻轻哄着她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这么多天来的故作坚强与伪装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仲秋更加温柔地哄着她,试图用言语和怀抱给予她最大的安慰,然而,时令却越哭越大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直到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时令因为哭的太过,头疼欲裂,当晚就在仲秋家住下了,第二天醒来时,她费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几乎难以睁开,眼帘沉重得如同挂着千斤重担。

      仲秋看到时令这幅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又是煮鸡蛋给她热敷,又是用冰块给她冷敷,但效果不大,时令这幅模样,显然暂时无法去公司上班了,仲秋看着她,心中满是不放心。

      爷爷一大早被人接去量尺寸了,现在家里只有她们俩人,独自把时令留在家仲秋又怎能安心,她跟时令认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哭成昨晚那样,一直以来,她都是特别坚强、独立的一个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畏惧,一直向前奔着。

      于是,给时令找了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那双肿得厉害的眼睛,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工作室,这个工作室已经成立了一段时间,但时令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仲秋租下的是一整栋楼,她精心设计,将这里打造得特别有格调,每一个角落都透露着独特的艺术气息,墙上挂着各种抽象画作,摆件也充满了设计感,甚至有人专门跑到这里来打卡拍照。

      仲秋牵着时令的手,领着她走进工作室,给她介绍这里的一切从宽敞明亮的工作区,到堆满设计稿的绘图室,再到摆满各种面料和样品的展示区,这每一处都充满了仲秋的心血和梦想。

      差不多逛完之后,时令知道仲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于是,她主动要求自己一个人走走,让仲秋赶快去忙自己的工作。

      毕竟,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底了,离各大时装周开幕不到三个月,仲秋他们确实要忙得飞起来。

      时令去茶水间泡了杯浓郁的热咖啡,端着杯子,找了个安静的露台坐下,开始放空自己,目光穿过手中的咖啡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除了地上那些被精心修剪、人工种植的绿化植物还保留着些许绿意,其他树木早已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孤零零的树干和枝条,在寒风中倔强地伫立。

      她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最近对好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原本自己是一个很积极的人,但是现在却格外颓废,工作上的事情,她也只是硬撑着去完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和动力。

      她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很不好,也对自己感到不满意,但是,每当想要去改变时,却总是有种疲惫不堪的无力感,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时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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