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惹之碧玉》珊竺

2、第二章

　　第二章
　　心狠手辣，独断专行的祖母。
　　不管事，向来没有主见的祖父。
　　严厉果决，屈从婆母的母亲。
　　花心轻浮，懦弱无能的父亲
　　虚荣花痴，没心没肺的姐姐。
　　徒有抱负，却没有能力的哥哥。
　　————这是她的家人。

　　17岁之前的玉珠，纵然觉得自己的家人有不足之处，但是，却是从来不敢有如此不敬的想法。

　　17岁之后的玉珠，疯了。

　　她不怪月娘，纵使一切始于自己对她的帮助。

　　她恨造成她悲惨命运的那个人渣，但是，更恨的，是出卖她的家人。

　　那时，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有NyaNya等Tia(爹)来救她出那个地狱。

　　但是，没有。

　　因为，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和黄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种疼，比身上的伤更让人崩溃。

　　回到17岁的玉珠，如今已不再纠结于以前的种种是南柯一梦，还是现在的自己庄周梦蝶，臆生出来的假象。是真，她就来改变。是假，就任她沉沦在无忧的17岁。

　　玉珠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来到了大姐的房间。

　　本来她们是一个房间的，离开马六甲的时候她们还小，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拥挤了。大姐早就吵吵嚷嚷的闹到母亲那里了，玉珠主动要了二楼最小的房间。

　　珍珠气急败坏的扫荡着的书架，那里是小时候看的一些书，又破又烂，虽然没有发霉虫蛀，但是书页都黄了。“谁要这些破烂货啊，恶心死了！”

　　玉珠看着正在发脾气的大姐，心中暗叹，骄纵的女人，发脾气时最难看了……

　　活动活动脸上的肌肉，玉珠努力使得自己的表情平和，并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大姐，你在整理房间吗？”

　　“你没有眼睛看啊？”珍珠恨恨的将一摞书摔下。

　　玉珠看着满地的启蒙书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大姐，我帮你吧，陶姐和月娘在帮MaMa和NyaNya他们整理行李，抽不开身。我的房间东西少，我已经整理好了。”

　　“那好吧，我正好要去买一些化妆品……啊！今天太热了，皮肤好油啊……”珍珠拎起手包，扭啊扭的出了门。

　　玉珠走到佣人房：“月娘姐？”

　　阿陶一直不舍得月娘干活，总是抢着把重活干完，在她看来，即使得不到承认，月娘都是黄家的大小姐。今天也没什么事情，月娘应该都在房里绣珠绣。

　　当然，事实上，自从黄家一行人回到老宅，老夫人和珍珠没少折腾月娘。

　　“玉珠？”月娘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你叫我什么？”她昨天才第一次见到玉珠，两人还没有说上话。

　　“月娘姐啊，陶姐告诉我你大我一岁。而且，你确实是我表姐不是吗？陶姐在我小时候一直跟我讲菊香姑姑事情，我好崇拜她，菊香姑姑长得漂亮，又有一手娘惹的好手艺。”

　　月娘听了玉珠的话，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露出了矜持而自豪的笑笑。

　　“楼上大姐房里有一些旧书要扔，月娘姐去帮我吧，我一个人搬不动。”

　　“好的，玉珠。”月娘直呼玉珠的名字，只觉得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她觉得，她会和这个表妹处的很好。

　　玉珠看着月娘小心的整理那一地散乱的书。

　　她知道月娘一直想识字，而且月娘也很聪明，学什么都非常快，这一点玉珠深有体会。怎么说，“以前”，她可是月娘的老师呢。

　　“玉珠……”月娘看着玉珠，“这些书都要扔吗？”

　　玉珠点头“是啊，大姐嫌这些书太旧太幼稚了。”

　　“那……”

　　“月娘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扔了实在浪费。”玉珠熟知她的心思，替她说出口。

　　“可是……我不识字……”月娘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却没有什么自卑的情绪。

　　“我可以教你啊，月娘姐，咳咳……”玉珠不可抑制的猛咳起来，因为气候突变引起的不适，珍珠这几天总嫌她，还一直嚷着“TB（肺结核）”什么的。

　　“玉珠，你怎么了？”月娘拍拍玉珠的背。

　　玉珠突然想到，天兰姨婆的病，症状和TB很像，“曾经”，被祖母和母亲找人强行送走了天兰姨婆，以“送去医院就医”为名，丢出去自生自灭。

　　“没什么，只是咳嗽。大姐还一直怕我得了肺结核。其实，这哪是肺结核啊。肺结核会一直咳个不停，还会咳血。那个可是会传染会死人的。”玉珠稍微提点了一下，希望月娘能早些察觉。

　　月娘的手顿了顿，若有所觉。

　　玉珠不在意，又随便和月娘聊了几句。一一回答了月娘提出的一些问题。

　　希望月娘不要傻到去找祖母要钱送姨婆去医院。

　　虽然，这事她已经“做过”一次了。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内宅之事，一向是祖母掌管的。虽然现在交给了母亲，但事无大小，决定权还是在祖母手里。祖父，父亲半点不会理会这些事。最多，说几句不痛不痒没有实质用途的话。

　　果然，历史再一次重演。

　　母亲无意间听到月娘和阿陶的谈话，告诉了祖母。母亲可能有被害妄想症，猜测月娘隐瞒天兰的病情，想要让全家染上TB，让全家人陪葬。

　　月娘倔强，也不作辩解。嘴硬的顺着母亲的气话说了下去，只气的MaMa咬牙切齿的要重罚她。

　　于是，月娘还是挨了家法，天兰姨婆还是被送了出去。

　　玉珠哀叹，她刚到马六甲，没有可用的人。外面的人她不认识，家里的几个下人还是从英国带来的，都是些溜须拍马，欺上瞒下的货色。眼下这状况……哎……看来只能找机会给月娘提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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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最近在自学中文。

　　虽然是华人的后代，但是小时候就到了英国，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读的写的都是英文。中文听得懂，但是字，却认不了几个。

　　她给了一些钱给月娘，让她买些水果去医院看看姨婆。

　　月娘不负期望的发现了自己的MaMa不在医院，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人，送进了医院。

　　玉珠松了一口气，希望这次姨婆的病能好快一点。

　　细细的回想最近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无奈当年一直顾着看书，余下的时间都在学习做菜珠绣，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事情，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昏脑胀，头疼欲裂。

　　“玉珠，玉珠！”珍珠兴冲冲的跑进玉珠的房间。

　　“大哥要去打马球，一起去吧。”

　　真难得，珍珠居然记得自己！玉珠大为惊讶。

　　正好心情不好，或许在马球场看看蓝天绿地，可以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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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马球场，玉珠突然心悸了一下。或许……今天来这里，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

　　天宝整整衣服，带着一抹自认为帅气的矜笑，对着一干富家女子-----搔首弄姿！！！玉珠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默默与其拉开距离。珍珠一直在抱怨自己的头发乱了，甚是不满。

　　大姐珍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Robert！！Robert！！”

　　玉珠脸色一白。

　　居然遇上他！玉珠看向珍珠凑去的方向，那是个穿着骑装，满脸恣意嚣张的男人。

　　玉珠木木的看着他和珍珠打情骂俏，慢慢的后退，往身边的一处阴影里退去。紧紧攥着拳头，只觉得呼吸困难。

　　脚下一折，撞到了什么，玉珠还没反应过来就向后倒去。

　　“呃……”一声闷哼自身下传来。

　　玉珠的脸，慢慢的又白了。

　　因为，眼下，她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声音却是年轻低沉的，很干净。鼻尖充斥着一股柠檬的味道，和父兄喷的香水或烟草味不同，非常清新。

　　完蛋了……

　　梁碧宇黑线的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好吧，来马球场谈个生意，没骑马，没靠近球场，还是……

　　如今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都有女人往他身上坐。这年头的女人，有这么OPEN吗？

　　他感觉到按在椅子扶手上以期平衡的手……的小指，不小心按到一颗钉子……此刻的表情，囧之一字，最得真味。

　　看来徐行的功力大进，出门之前老神在在的说他今日必有血光之灾。

　　徐行在一边窃笑，梁碧宇瞥见他的笑容，一阵无力，这厮，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玉珠“蹭”的弹起来。“对……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自己没有看路，实在是不好意思……”玉珠连连道歉。

　　梁碧宇摆摆手：“不碍事。”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可以理解，他佯装不在意的整整衣服，却不下心在衬衫上按下了一个血指印。玉珠眼睛一扫便注意到那点红，当下更是窘迫。又是一叠声的道歉。

　　“玉珠！！！你在干什么啊？！没看到我和大哥都在那边吗？居然在跟来历不明的男人勾勾搭搭，谁教你的啊？！一点没有教养……”边说，珍珠看向一边被众少女围住的Robert。

　　大姐……这话说得是你自己吧……玉珠抽动嘴角。偷偷看了一眼梁碧宇，脸色不定，不知道刚刚大姐的话有没有惹他生气啊。

　　玉珠再一次道歉，随着大姐落荒而逃。

　　梁碧宇看了一眼珍珠，又看向了珍珠指着的“大哥”的方向：好一个骚包男！

　　天宝故作潇洒的一系列动作，到了梁碧宇眼里，都成了骚包的铁证！

　　徐行低下头，在梁碧宇耳边轻语几个人的身份，末了，加了一句：“这家一窝烂竹，就出了一棵好笋。”扫了一眼玉珠，意有所指，□□出声，一脸荡漾的看着梁碧宇。

　　梁碧宇自然知道那棵好笋指的是谁，就目前看到的三棵小笋，确实很明显。不过，这有关他什么事了？！徐行这个八公！！

　　NyaNya——娘
Tia——爹
MaMa——奶奶、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