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害羞了》檀香倾酒

3、见家长

　　卢寒坐在椅子上转着笔，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苦写，只有她一个人望着天花板漫无目的地玩笔，考试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而桌子上的试卷却比她的脸还干净。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钟表出声提醒道“距离考试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卢寒低头看着桌上一笔未动的试卷，愁得不行。又想起这星期她那个瞎了眼的爹还要见她，要是她交白卷指不定又要被教训一顿，想想都觉得烦。

　　卢寒面对现实，指间停止转笔随后开始划拉试卷……

　　极限七分钟……

　　卢寒重新将笔揣进兜里，坐着等待收卷。

　　之后的几门考试里卢寒都连续保持着自己极限七分钟的赶考记录。

　　考了一天，卢寒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被坐死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明天怎么敷衍那个糟老头子。

　　第二天八点才醒来，她晚上睡觉有关机的习惯，刚打开手机就弹出一大串未接来电，卢寒揉了揉眼睛，淡定地将电话拨回去。

　　“喂王叔……”

　　“……”

　　对面迟迟没有说话

　　卢寒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一个小时之后你再来接我吧！”说完就将电话挂断扔到一旁，起床洗漱。

　　卢寒打开衣柜，里面堆满了衣服，卢寒找出一件棕色大衣披在身上，今天她穿的比较素雅，她很少这么穿，平时都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卢寒再次拨通电话，订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她见完人以后还要去趟医院。

　　收拾好下了楼，王叔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地方，卢寒下车，一栋高楼映入眼帘，外面装修华丽，目测起码有三十层。

　　卢寒轻蔑嘲讽“铁公鸡舍得拔毛了？”

　　卢寒被人带上电梯直接上到第二十九层，刚出电梯就是大片落地窗，在这儿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心，里面装修华丽，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卢寒目光很快就锁定了餐桌上的那对狗男女，两人旁边还坐着一个男生。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到对面。

　　双方面对面坐着，愣是没说一句话，卢寒没了耐心

　　转头看向卢刚鸿，语气不耐烦“找我什么事儿？”

　　卢刚鸿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端坐在桌前，卢寒的问题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侧头给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会意，面带微笑说道

　　“思浅呀！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来看看阿姨?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好看了！”

　　卢寒看着眼前的女人，尖到能锄地的下巴，眼睛占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脸肿得和发面馒头似的，活脱脱的一个假人。

　　卢寒没有理会女人，再次看向卢刚鸿皱眉道

　　“你是不会说话吗？”

　　女人听见卢寒这么说卢刚鸿立马就不乐意了，摆出一副长辈架势

　　“思浅，你怎么能和你爸爸这么说话呢！你也太不尊重长辈，太没礼貌了吧！”

　　卢寒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她看向女人眼神疏离

　　“不好意思你长得太丑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女人听完脸被气得涨红，餐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卢刚鸿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卢寒嫌弃地移开眼睛，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男生。

　　男生年纪应该和卢寒差不多，全程都低着头打游戏，卢寒看着对面坐一起的三个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这个爹这些年在外面养了一个私生子，却没想到这个私生子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也就是说卢刚鸿在刚结完婚不久就……出轨了……

　　卢寒表情凝重，眼底掠过一丝惊异，眸中满是对卢刚鸿的憎恶，凭什么母亲一人在医院被病痛折磨而这个曾经的软饭男却能在外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就不属于他的人生。

　　卢刚鸿平静地等待她接受这一切，假装自己是一个好父亲，温声叮嘱道

　　“思浅啊……我这次找你是因为延康他要转到你们那个学校上学了，你是姐姐，我希望你可以照顾好弟弟……我和你阿姨这几个月有事，就让延康先住你那儿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多个人多个伴嘛！”

　　卢寒听完嗤笑一声“你还不配和我提要求。 ”说完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卢刚鸿语气强硬，站起身来继续说道“这些年你妈的医药费一直都是我在给，你知道吗？”

　　卢寒血液仿佛凝固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说出的话，甚至不是个人能说出来的话……

　　他在威胁她……

　　卢寒对卢刚鸿彻底失望……

　　她低着头，认命地走回餐桌，目光冰冷，哀求道

　　“爸……做人不能这样……会遭天谴的！”

　　卢刚鸿转身当做没听见

　　“你只需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卢寒深吸了口气，旁边的女人观察着。

　　卢寒最终选择妥协……

　　走出大楼，外面再次刮起风，吹得人头疼，卢寒抬头眼神落寞地看向顶楼，她现在像一只蚂蚁，随时能被人碾死……

　　病房里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卢寒将东西放到地上，走到床前，床上的人还没有醒，卢寒就在旁边等着，又想起刚刚卢刚鸿的话……

　　外面的风刮得窗户直作响，卢寒坐下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脸颊两侧凹陷，头上光秃秃一片，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卢寒垂眸低头，陷入沉思……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卢寒起身打开门，门外是个医生

　　“我来给何玖女士做检查，家属请先出去。”

　　卢寒点头，快步走出病房将门带上。

　　她坐在外面等着，人流从她面前穿过，一片一片犹如翻涌的浪潮。

　　许久，里面的人终于出来，卢寒凑上前焦急询问“她怎么样？”

　　“病人现在情况良好，只要不受刺激，再活个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后半生怕是要一直待在医院了。”

　　卢寒松了口气重新回到病房，何玖已经醒了，看见是卢寒来了马上打起精神，脸上扬起笑一只手招呼着

　　卢寒坐到床上握住她的手低头轻轻抚摸，何玖说不出话来只会笑着看她，卢寒也一脸笑意望向她……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样，因为生病而日渐消瘦的身体，摸着都硌人的双手。

　　明明以前她那么爱美，现在却已经瘦得脱了相，想到这儿卢寒喉咙里好像有一块石头在往下坠，她转身假装低头找东西……眼睛里流出一滴泪直直砸在地上。

　　何玖不能说话，卢寒就将自己在学校的事讲给她听，其实卢寒在学校没什么趣事，讲得自己都觉得很无聊，但何玖全程都在笑，听着听着何玖就睡着了……

　　乘着这个时间卢寒出去买了点小米粥。

　　回来发现何玖醒着，眼神痴痴地望向窗外，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卢寒，卢寒将粥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之后坐到一旁静静等着。

　　何玖自从生病之后就开始频繁地发呆，旁人怎么叫都没有用，医生说，如果强行叫醒病人，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干预，等待病人自己醒来。

　　何玖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外面的天也渐渐黑了。

　　卢寒重新将粥热了热，端回来。何玖终于将目光收回，扭头朝卢寒笑了笑，卢寒用勺子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喂到何玖口中。

　　何玖吃完就又睡了，卢寒在一旁打了地铺，之后的一天卢寒哪也没去，一直留在医院陪何玖……

　　第二天早上五点，卢寒离开医院回了趟家，家里没有人来过，不过很快这个家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住了，卢寒回到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她想好了，若是非要一起住，她就将房子留给那个私生子，她自己就搬出去住。

　　出门时卢寒注意到了柜子上的雨伞，应该是罗昭妍的，上次来她家时落下来。这时手机铃声想起，是罗昭妍打来的，手指上滑。

　　“浅浅！你记得把伞带来学校，那是我借的，今天要还。”

　　卢寒嗯了一声挂掉电话，顺势拿起柜子上的伞朝外走去。

　　教室里依旧很热闹，大家都窜在一起讨论着选同桌的事儿，卢寒对于选同桌这事不是很关心，反正她和这些人都不熟，跟谁坐都一样。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掏出手机。

　　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想和谁坐呀？”

　　“不知道，成绩还没出来呢。”

　　“你猜何晓晨这次会选谁？”

　　“选谁都行，可千万别选我。”

　　声音很大，不远处何晓晨也听到了，她只默默低下了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上午第二节课吉娃娃公布了考试成绩，卢寒发挥稳定，位列全班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则是陈浩。

　　全班第一是学习委员王思琪，第二名是班长何晓晨。

　　令人震惊的是邓禾竟然考了全班第三。

　　卢寒对这次的成绩那是相当满意的。毕竟七分钟写完一张试卷，能蒙对八个选择题，那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接下来的换座位，吉娃娃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白纸，要求写下自己理想同桌的名字，卢寒接过白纸，将纸顺势塞进桌屉，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

　　这种写纸条最是没趣。

　　她在这个班待了快一年，连全班四十多个人的名字都记不住，还指望别人能够在关键时刻记得她?

　　她能写谁？谁会写她？

　　倒不如什么都不写，最后让老师来安排。

　　很快，周围同学纷纷起身将写好的纸交到吉娃娃手上。

　　“同学们的意见我会酌情参考，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台下的同学小声抱怨

　　“什么叫酌情参考啊？！”

　　卢寒又睡了一节课，醒来时脚踢到了桌子旁边的硬物，她侧头看去，是罗昭妍的伞。

　　她竟然忘了还伞，七班到二班需要爬一层楼梯，她决定放学再去找罗昭妍。

　　现在是大课间，吉娃娃折返回教室

　　“邓禾，你出来一下。”

　　……

　　高中的休息时间很短，第三节课依然是吉娃娃的，大家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教室里哀嚎连天。

　　临近下课的几分钟，吉娃娃开始组织全班换座位

　　“韩辰，朱丽你俩一桌”

　　“唐慕，杰睿你俩一桌”

　　“……”

　　卢寒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台上的声音突然顿住，紧接着吉娃娃清了清嗓子，仰头朝着后排大声咆哮

　　“卢寒！起床了！”

　　卢寒听见吉娃娃叫她，将驮着的背挺直，面色平淡地看着台上。

　　“你和邓禾坐！”

　　卢寒眯了眯眼

　　邓禾是谁啊？

　　还没等卢寒反应过来，吉娃娃继续说道

　　“卢寒，我让你和他坐，是想让他好好监督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吉娃娃说得满脸通红，最后提醒卢寒“上课不许打扰你同桌！”

　　卢寒一脸无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