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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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有亮，距离熄灯也只刚刚过了四个小时不到。
一直没睡的齐桓，小心起身出了门。
徐林还睡得正熟，显然今天的训练是累到了。
“吱呀——”
宿舍的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警告，他皱皱眉，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现在吹吗？”
刚下楼的齐桓问袁朗。
周围还是暗着的，士兵们刚进入梦乡没多久。
“吹。”
“熄灯四个小时。”
归根结底，齐桓并不是个屠夫性格，心里还想为他们争取一下。
收到提醒的袁朗，转身瞥向齐桓，声音淡淡却很有震慑力。
“我有手表。”
见没法争取到时间，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抬手吹响了集合哨。
为了能让士兵们能及时听到哨声指令，哨子的音都是清亮高昂的，似是刺透了人的耳膜。
身后的宿舍楼里刹那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袁朗微微勾了勾唇角。
“你和徐林……是一个宿舍的吧。”
“是。”
“这小子睡得熟吗？”
“熟。”
袁朗勾起的幅度愈大。
“教官你这属于是背地里说我小话吗？”
徐林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幽幽传来。
袁朗侧过身看他，就见他一副没睡好的怨气模样。
他笑眯眯弯起眼，徐林心感不妙。
果不其然……
“擅自偷听教官讲话，不打报告，扣五分。”
“……”
“！”
徐林炸毛了。
本还不清醒的眼睛瞪得圆卜隆冬，袁朗看着他表情，笑得更灿烂了。
他正准备开口，反应过来不能再给这烂人留下把柄的徐林便已经迅速入列，一副标兵模样打断了他准备说出的话。
反正铁定不是什么好话。
徐林心里反复骂了袁朗好几遍，可站在不远处的袁朗心情颇佳，尤其是看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就想起第一次见时嚣张样，心里更是恶劣满足得很。
人来得陆陆续续，但不约而同都带着倦意。
齐桓开始登记最后来迟的几人。
均被扣了五分。
“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袁朗还笑着“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
原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像样的理由，可最后听到只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所以就决定进行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所有人都是眼前一黑。
这哪是迎接今天初生的太阳，这简直就是迎接“初生”！
质问声此起彼伏，扣分声也同样抑扬顿挫。
“报告！”
许三多出声。
“喊什么？！知道你和四十一的关系好，抱不平，拔刀相助。”
他走到许三多面前。
许三多矮他一头，气势也不强，看起来就像是个要挨骂的小孩。
徐林的目光移过去，总归也算是自己带着成长起来的兵，他担心他犯轴惹袁朗发病。
“不是……”
许三多执拗着一双眼，木木的，一直保留最开始的初心。
是史今教他的话。
他希望袁朗可以改变，因为他认为他认识的袁朗也是个“好兵”。
袁朗发笑。
“扣十分！理由，过于天真！”
许三多的笑容消失了，徐林感觉他的信念似乎就此也被嘲弄。
“报告！”
许三多不是一个优秀的人才，他天真、执拗、有时还很讨厌。
他的确需要改变自己内在一些过于不成熟的部分，只是用这样的方法……
他不认可。
袁朗的目光移向徐林。
他背挺得很直，望人的目光也是。
袁朗总觉得他们钢七连的兵身上总有一些很独特的东西，类似一种特有的军人情结。
这让他们成为一块好料子，有韧性也锋利。
“你想说什么！”
“只是单纯不认同您的说法！”
“你什么意思？给四十二打抱不平？”
“是！”徐林的目光直直近乎锋利的挑衅“打抱不平！”
“扣五分！”
“谢谢教官！”
徐林咧嘴笑了下，带着梨涡，似乎一点不满意都没有。
表情不像是受到惩罚，更像是接受表彰。
袁朗噎了一下，齐桓稍稍颔首，利用点名册掩住自己抽动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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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公里超行军正式开始，徐林扛着木头跑在不算前的位置。
“徐林……”
扛着木头跑是个艰难的力气活，最开始大家还是有劲的。
许三多跑到徐林一侧，一副愧疚样。
“你要是说什么对不住这种话，我就要骂你了。”
徐林扛着木头。
许三多讷讷不说话了。
徐林有些想笑。
“许木木，我跟你讲。”
他抬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车。
“这些找茬，纯粹带着对心理的打压意味，说白了，就是要让我们不爽。”
气息有些乱，他喘了几口。
“你要是真不开心，他们不就得逞了？所以……”
“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开心，越是自在，不爽的反着来就是他们。”
脚步重重踏在土壤上，徐林看许三多的表情似懂非懂，也没细说。
“你就记住，把自己过开心了就行。”
他直直盯着前方的车，速度不慢，仍然卡着不前不后的位置。
“偏偏就是不要如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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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行军，最能抗住的是陆军出身的士兵。
许三多和成才已经跑至队伍的前面，只有徐林还在中间。
前几次的训练都是这样。
车已经开着在队伍后边，防止人掉队。
袁朗在车里神色不明，齐桓看着他就知道不太妙。
徐林年纪不大，但心思重。
在熟的地方还好说，什么事都敢做。可在陌生地的警惕心太强，以至于干什么事都不乐意出头，藏着掖着。
老A不是能让他安心的地。
他咬了咬腮帮子，心里没来由的不爽。
毕竟从在老虎团开始，自己没少“照料”徐林，结果他这警惕的态度，属实有种自己养的鸟飞出去就不回来的感觉。
“还得养着……”
没事，在自己田里，总能养熟。
车停下，他站在车旁看着士兵跑过去。
吴哲原隶属海军又是高知识分子，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尽管想咬牙坚持，但步伐一松，他要跌倒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徐林就在他边上，在他摔下的下一瞬就伸手扶住了他。
“别……别倒……”一旦开口，气息就有些乱“等会难起。”
“能跑就快点跑！别在那里趴窝！”
“……”
徐林胳膊用力往上抬起吴哲。
他喘着气，声音从气声里低低泄出。
“你先往前跑，别管我。”
“少废话，”徐林手没使劲往前拽他一下“又不是战场……少……玩生离死别那套。”
吴哲想笑，但没什么力气。
他知道得快点动起来，省得连累徐林挨训。
憋着口气，他想扛起木头，但还有些脱力。
“齐桓啊……”
袁朗的声音还从后方传来。
“以后别再迷信什么老部队老兵的，随便到地方上找几个老百姓，都不会跑成这个熊样。”
徐林扭头看着袁朗戴着墨镜，模样潇洒。
袁朗显然也看见他了，嘴角故意勾起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
“体能都过不了，还扯什么兵王、精英的。”
“哎！”他抬着下巴，看着还没能迈起步子的吴哲和旁边扶他的徐林“这娘娘腔也传染是吧。”
吴哲踉跄着跑了起来。
徐林在他身后。
一会，袁朗开着车从他旁边驶过。
车窗摇下，不远不近的距离，袁朗透过墨镜看着徐林低垂着眼，闷着跑的样子好笑。
“四十号！”
“到。”
他抬眉。
“你觉得你的举止很伟大吗？还是你不前不后的样子很酷？”
徐林侧着脸不想理他。
“二十多岁的人还想玩着一鸣惊人的戏码？”
“我没有！”
“没有？”墨镜下垂，袁朗的眸子打量着他“老虎团里我亲自带过来的，怎么？来老A上赶着当病猫了？”
徐林不出声，可他的话没停。
“你要是还杵着不上不下膈应我，我就让你滚蛋。早该赶出去的，留着你这个混样太丢人了。”
徐林低下脑袋，袁朗的声调又降下去，软了些。
他不傻，知道惹急了该炸毛，也换了语气。
“别让我失望，徐林。”
“报告！”徐林扭过头“我是四十号！齐教官说了，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在边上看戏的齐桓猛地一顿。
袁朗笑出声。
“反驳教官，扣五分！”
徐林这才抬头正眼看他，磨磨牙，最后还是气笑出声。
别说话，自己的气息不能再乱，这个烂人就是过来找茬的。
他劝着自己，调节自己的呼吸往前继续迈步。
只是速度逐渐快了不少。
袁朗满意了，他缩回脑袋，车窗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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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五十公里行军，全员完成，没有一个人中途放弃。
这个结果还是有些出乎袁朗的意料。
徐林在后半程没压着跑，稳在前面和许三多几人一起。
在集合后，他挥挥手表示没有别的幺蛾子，众人还是略带怀疑地解散。
徐林在的宿舍楼层不算低，拖着身子，他拽着扶手每一步都显得衰败艰难，让人看着背影好不可怜。
“你这，怎么看着比我还凄惨。”
吴哲走在他后面看着诧异。
徐林瞥他，没有气力，软绵绵一眼，面色惨白还冒着冷汗。
“没吃早饭，胃痛。”
“你这，”吴哲看他马上要死了的样子，有些急切“需要我背你不？”
“就你还背我？不摔死我都算你积德。”徐林努力冲他翻了个白眼“扶我一把就行。”
在后面就是许三多他们的声音，吴哲原本想回去准备洗漱，比他们速度略快几步。
“我听见你们宿舍那个傻大个声音了，”徐林背努力挺直，面上装作正常“我们走快点，看见那玩意我就烦！”
他是真的不喜欢拓永刚。
吴哲心里好笑，一只手撑着他胳膊使力往上走。
……
“气死我了，连早饭都不给我吃口！”
“平常心平常心，我等会给你打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