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哈士奇的美丽人生》犟驴子

6、油盐不进的孤僻老头

　　屋内桌子、椅子、冰箱都胖乎乎的，我怀疑进入卡通里的Q版世界。
　　我一摸桌子，外面竟然裹了一层软包材料，而且墙壁也都贴了。惊奇之余，外面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溜进沙发底下。
　　老人进屋拉亮灯，嘴里还在咕哝。
　　我看见他径自走到里面的一张桌前，上面放了一张相框。里面是个老妇的黑白相片。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应该是他过世的老婆。
　　他在他老婆面前诉苦:“玉华啊。现在真是什么人？问候一句都不行。哪像我们那个年代？真是的，我管两句，上下的人都在骂我。难道大家留着在过道里，一起熏死吗？我真是受不了他们，应该把他们统统赶出去。”
　　这老头果然油盐不进，一眼一板的固执之极。
　　“我向你发过誓，帮你实现两个愿望。其中一个愿望就要实现了。另外一个太难了，估计这辈子别想。哎！”
　　呦呵，听上去这倔老头很爱他的妻子，而且一诺千金。在妻子死后还要去实现什么愿望。我很好奇，那是什么样的浪漫愿望？
　　“等我实现了心愿，马上就杀掉三人，然后再追随你去。”
　　我吓得身子一颤，左肩梗到一堆硬邦邦、尖锐的袋子。
　　我用爪子扒开，头脑一阵眩晕。
　　里面居然是各式各样的小刀。有尖锐似针的、弯曲锋利的、锯齿形状……而且每一把都小巧玲珑。
　　他藏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刀干什么？杀个人用得着这么多的小巧刀具吗？难道……我细思极恐。倒了个大霉，我进入变态杀人狂的窝里来了。
　　这时一股浓烈的酒味传来，我发现沙发底下一端居然有十来个空酒瓶。
　　这老头还是个酒鬼。
　　果然我听到老头的咳嗽声音。看到他拖拽着拖鞋走到冰箱前。
　　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酒。
　　“md，怎么只剩下三瓶酒了？”接着就是他咕噜咕噜的灌酒声。这什么海量？简直像喝水一样。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特别喜欢喝酒，一次喝三瓶都没关系。怎么？骂我？”老头转头望向他妻子的照片。“骂我我就喝死给你看。”
　　他提着酒瓶离开冰箱，在厅内一边走着，一边咕哝着。
　　“小慧，不是老爸说你，女孩子不要太单纯，要狠。对付他方法多的是，毒死、砍死、电死，你为啥不动手？”
　　“小佳佳，外公要送你最好的礼物。”他说着仰头灌大口酒，起身摇摇摆摆地往另外一间房走去。可那房门紧闭，难道她孙女在里面？
　　“小佳佳，外公跟你打招呼为什么不吱一声？是不是想讨打？哼！”他骂骂咧咧走到房门前。
　　离谱，他竟然还有个外孙女在房里。
　　老人正要伸手推门之际，厅上门口“砰砰”地响起来。
　　“谁？”老人问道。
　　“我。”一个温吞的声音响起。
　　“我cao，又是一阳指！！”老人低声咒骂，拿酒瓶的手剧烈地颤抖。
　　“一阳指”？是个会指法武功的人吗？我猜想。
　　老人弯腰向沙发底下那袋刀具摸来。我急忙后退，尽可能离得远远的。
　　“开门哦，老张。”那个温吞的声音催促。
　　“来了来了。”张建国拖出袋子，从中挑选了一把最锋利的小刀放进屁股后的口袋。嘴里怨恨地唠叨着:“又要欺负我，你们进来几个我就杀几个。”
　　卧槽，难道马上就要爆发一场血案了吗？人类真是太可怕了。我心里砰砰直跳地瞧着他走到门板前。
　　开门进来三个人。当先是个高高瘦瘦的五旬中年男子。另外两个居然是魏贤和大杨。
　　“陈……陈总，这么晚了……”
　　“那当然事情严重，我才赶来。”陈总说着举起右手食指，脸色凝重。
　　卧槽，这是要施展一阳指吗？我紧紧盯着，唯恐眨眼错失了一场好戏。
　　“你看看。”陈总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老天！你又来这招一阳指！！”老人叫道。
　　“什么一阳指？满嘴屁话，那是正义之指。”一边的魏贤耀武扬威地喝道。
　　“魏公公你……”
　　陈总挥手打断张建国的话。带着悠长而威严的腔调问道:“我问你脏不脏？”
　　“只是……有点脏而已。”
　　“有点脏？那也不行。”陈总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下个月商场评级，领导要是像我这样伸个手指往玻璃上擦擦，你猜还会有五颗星的评价吗？”
　　我听了大跌眼镜，所谓的一阳指原来是擦玻璃上的灰尘。
　　老人一张脸通红，我知道他内心憋着一股怒火。
　　不可思议！！这陈总午夜用手指擦了玻璃，走两里路特地给老人看手指上的灰尘，冷酷之极。这杀人不见血的一阳指，让金庸小说里一阳指神功都自愧不如。
　　“怎么？不做声了？”陈总拖长音量说道:“只要卫生搞不干净，哪怕凌晨三点，我也赶过来把你从床上拖起。”
　　“我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你……你干脆杀了我的头得了。”老人不让步。
　　突然空气凝结，充满了窒息的氛围。
　　陈总宛如天兵神将，“正义凛然”地凝视着老人。其余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大气也不敢透上一口。
　　“油不进。”魏贤阴恻恻地说，“陈总杀你的头干什么？请个比你年轻，做事更卖力的不就得了。”
　　“我在这个物业里干了二十年了，轮不到你魏公公指手画脚。”张建国瞪着魏贤。
　　“你叫什么？”魏贤瞪大一双可怕的红眼。
　　老人也不甘示弱，瞪眼回去。
　　魏贤僵持了会儿，嘿嘿一笑，说道:“油不进，你原来干了二十年了，这么长啊。怎么还是保安和清洁工？对了，别侮辱我的人格，你该叫我魏队。”
　　“是的，该叫他魏队，别没大没小地侮辱你的上司。”陈总发话了。
　　“我就喜欢叫他魏公公，叫你一阳指，咋地？” 老人一句话让场面变得紧张。
　　我看见他脸色铁青，将手插进背后口袋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魏公公的脖子，有种即将爆起杀人的感觉。
　　可魏公公他们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我内心砰砰狂跳，等着血案的发生。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哈哈，魏贤，你吓一个老人做什么？”陈总突然的笑声打破了僵局。“坐坐，大家一起做。”
　　于是四人坐下。
　　不过张建国一坐下，却神经质地跳了起来。
　　“咦？你怎么呢？”陈总问道。
　　我看到张建国额头冷汗直冒，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你额头出汗，身子不舒服吗？”陈总问道。
　　“没没。”张建国结结巴巴地说。
　　“哎呀，你屁股流血了。”魏贤惊奇地喊叫，我看到张建国的屁股红了一块。
　　“我……我生痔疮。”
　　“哈哈……”魏贤笑弯了腰。陈总笑得捧腹，大杨则“哈哈”地咳嗽不止。
　　张建国愤怒地瞪起眼睛，透出要拼命的架势。我又紧张起来。屁股兜里的刀随后亮出杀人。
　　“好了，不笑了大家打住。”陈总说道，“二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么舍得让他走？魏贤你还不道个歉？”
　　“是，老张，我刚才冒犯你了，不好意思。”魏贤虽然道歉，但嘴角挂着一抹嘲弄。
　　老人愤怒的眼光在魏贤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他紧抿嘴巴，说道:“我听陈总您的。”
　　“很好 ！”陈总满意地点头。“公司是我们家，平时靠大家。大家加把油，把手里的事情做好、做强，我们以无与伦比的精神面貌去迎接下个月的检查，五星等级必定属于我们的。”他说着挥起拳头。
　　魏贤跟着举起拳头。张建国勉勉强强地照做。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陈总最后问。
　　“小白糖阻止我们抓捕流浪狗。”魏贤说道。
　　“大杨，你去门板守着，别让对面偷听了。”陈总命令道。
　　大杨回答一声就去了门板。
　　“然后呢？你想惩罚她？”张建国问道。
　　“已经惩罚了。”魏贤似笑非笑地瞧着张建国。
　　张建国恍然大悟，说道:“她妈妈说照顾她，没有及时扔垃圾。原来是你们惩罚她了。”
　　张建国居然和小樱是对门邻居。这下女孩就更危险了，我心想。
　　“你怎么惩罚她的？”张建国问道。
　　“我通过熟人给她一碗肉吃。”魏贤笑道。
　　“一碗？你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嘿嘿，你猜对了，我给她一碗狗肉。“
　　“什么……什么狗肉？”张建国问得结巴。
　　“公园里哪只哈士奇呀，小白糖可喜欢它哩。当小白糖吃狗肉吃得津津有味时，我走上去告诉她那是淘淘的肉，你猜猜她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她不哭又不闹，你猜猜嘛。”
　　我全身颤抖起来，没有胆子去听结果。
　　“老天，果然别人叫你太监。”张建国说道。
　　“油不进，你别老是跟我过不去，否则下次轮到你哦。”魏贤阴阴地盯了张建国一眼说道，“她居然进医院了！！哈哈，她一个劲一个劲地呕吐，吐得她店铺里满是狗肉残渣，最后还呕出胃酸来了。好玩，太好玩了！！”魏贤笑弯了腰，尖细的嗓子宛如午夜坟场里的夜枭。

　　“什么反应？”
　　“她不哭又不闹，你猜猜嘛。”
　　我全身颤抖起来，没有胆子去听结果。
　　“老天，果然别人叫你公公。”张建国说道。
　　“油不进，你别老是跟我过不去，否则下次轮到你哦。”魏贤阴阴地盯了张建国一眼说道，“她居然进医院了！！哈哈，她一个劲一个劲地呕吐，吐得她店铺里满是狗肉残渣，最后还呕出胃酸来了。好玩，太好玩了！！”魏贤笑弯了腰，尖细的嗓子宛如午夜坟场里的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