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Reeve

4、第 4 章

　　“他是家里的小儿子，父母关系和睦，家庭幸福。他有兄弟姐妹，生活肆意自由，他是活生生存在的！”禤之扬被束缚带绑在床上，眼泪滑落在发间，他绝望说道。“他是我的爱人！他是活生生存在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医生戴着口罩，眉头紧皱，过了半晌，他坐在禤之扬的身边，摘下口罩，“我相信你。”
　　禤之扬泪水挂在眼角，挣扎的举动也停止了，他呆呆地看向医生。
　　医生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帮他擦汗，语气轻柔，“可以给我讲讲你的爱人吗？”
　　一航躺在他身边，吻上他的右耳，“宝贝，想你了。”
　　禤之扬满眼温柔，“我的爱人，肆意张扬，他很爱我。所有人都会抛弃我，只有他不会。”
　　医生点点头，“你之前一定过得很不容易，能多讲一点你们之间的事情吗？具体点可以吗？”
　　禤之扬陷入了回忆——
　　高中住宿那几年，有一个同学他爸曾经是他的客人，他威胁自己不听话就把他的过往告诉所有人。某次家长会结束后，那个家长把他按在厕所侮辱，结束后那人踩上他的脸羞辱他，是一航，他一拳揍到那个家长的脸上，举起扫帚拖把往那个家长脸上招呼，结束后把那个人锁在厕所里，告诉他再敢找禤之扬的事，就废了他的儿子！后来那个男人再也没有找过他……
　　医生往笔记本上记了几笔后离开。
　　一航坐在他身边，抚摸他的脸，“宝贝，你害怕吗？”
　　禤飞扬摇头，哽咽道，“我爱你。”
　　一航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哪怕世界末日，我也不会离开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禤之扬有些恍惚，唇角勾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本我是内在的，原始的驱动力，不断追求即时的满足；自我是理性的代表，试图在现实世界的限制下满足这些需求……
　　因为你就是我，所以你不要担心自己卑污，我和你同样卑污，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放弃你，我是另一个洒脱的你，我会永远爱你，我的自我！
　　成堆的药品，痛苦的电击……
　　禤之扬变得越来越迟钝，医生护士和他聊天，他只能意识到他们的嘴在动，他根本不能理解他们在干什么。
　　禤之扬呆呆地坐在医生面前，他被治愈了，他的爱人消失了。
　　“你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可以办理出院了，老板竭尽全力帮你治病的事情也已经登报了，公司还被评为十佳企业，双喜临门！”莫听弦帮他收拾东西，他一脸喜色。
　　禤之扬歪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你在说什么？”
　　莫听弦知道他刚治愈，不刺激他，“没事，你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老板给你带薪休假。”
　　禤之扬眨着眼睛，他理解不了面前这个人在说什么，他似乎又回到了被一群醉汉围在中央的时候，酒味夹杂着汗臭，还混有那些恶心味道，他无助地躺在破旧的木床上，身下是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恶毒的辱骂，下流的语言……
　　眼泪从眼眶中掉落，禤之扬突然跪倒在地，他脑子里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