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Reeve

1、第 1 章

　　“之扬，怎么了这是？叫你半天了。”莫听弦举着文件在禤之扬面前晃。
　　禤之扬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刚才走神了，这几天和我爱人闹了点小别扭。”
　　一航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禤之扬已经忍受到了极点。
　　莫听弦疑惑地看向他，“你那个对象？不是我说，什么时候带着人出来见见啊！”
　　禤之扬的黑眼圈快掉到脸上了，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样子，闻言愣了半天，突然把手里的一摞文件摔在地上，“MD！成天在这SB公司加班，在这狗P办公室待了一个礼拜了，迟早猝死成光棍！”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诡异的沉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两个身上，雪片一般的文件从头顶落下，禤之扬恍惚了，面前的一张张脸都变得扭曲，饮水机在远处跳舞，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禤之扬躺在病床上，鼻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用力也睁不开眼睛，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他晕倒之前的事情？”
　　“是的。”这个声音是莫听弦的。
　　“他的脑电波有些异常，你能联系到他的家属吗？”
　　“我们就是同事，他家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我问问HR。对了，他说他还有个对象，我再在他通讯录里找找。”
　　……
　　“之扬，叔叔给你买的小汽车你喜不喜欢啊？”女人的脸上被一层雾气裹挟，只能看到那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细长尖厉的指甲掐着面前怯生生小男孩的脸，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
　　小男孩和他们两个的画风格格不入，男人的腰间挂着一把车钥匙，女人身上裹着白色的貂，小男孩却是穿着一件破旧宽大的灰色袄子。
　　“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小男孩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覆上女人光滑细腻的腕子。
　　女人离开甩开那只小手，脸上的笑瞬间收回，“说什么呢，告诉你多少次了，是姨姨，之扬，姨姨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你。”说完把大盒子往小男孩怀里一塞，和男人坐上车飞快地离开了……
　　浑身酒气的男人拉了把凳子坐在木门前，充耳不闻屋内传来的凄厉的叫喊声，破旧的木床不知疲倦地摇着，不知道过来多久，男人的脚下滚了六七个啤酒瓶，屋内走出来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各自从兜里扔出一把钱丢在啤酒箱子里，屋内臭气熏天，小男孩已经晕厥，手里死死捏着一把钱……
　　禤之扬四岁时父母离婚，把他丢给奶奶照顾，奶奶不喜欢他，但是能保证他的三餐，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奶奶喜欢打牌，禤之扬七岁时，她在牌桌上受了刺激，晕倒后再也没有起来。
　　游手好闲的父亲草草处理了奶奶的丧事，每天也是喝酒打牌，他开始要管父亲的吃喝。
　　村支书把他送到学校，禤之扬正式受到教育。
　　父亲带着一众酒鬼在家里喝酒，一个男人油腻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那群男人一个接一个，恍惚中，他看到了父亲，他也在他们的行列里。
　　他成了男妓……
　　“还是找不到他家里人吗？”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