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桶不想更改周目》贺君

3、父亲

　　一二三，游戏日志静悄悄地记录。

　　我就这么过上了被包养的日子，这是杰森来到韦恩庄园的第五天，没有任何特殊事件，他坐在空荡荡的餐桌上无聊的戳着煎蛋，暖橘色蛋黄缓缓流在白盘上，他撑着脸想，除了阿福他就没见过一个新NPC。

　　前几天布鲁斯韦恩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早上懒洋洋的过了起码五个五分钟才会从楼上下来，杰森每次都会避开韦恩的休息规律，早早的吃完自己那一份。

　　偏好咸甜的食物哪怕再美味也让杰森说不上喜欢，但有buff加持，调低了感知度也能吃完，他更喜好辣口的食物，在外面贩卖的辣热狗就很美味。

　　其实是喜欢吃垃圾食品的杰森：嚼

　　在闷闷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阿福阿福叫，男人惺忪着眼皮，哥谭宝贝身上挂着松垮的西装，在看到杰森的时候还在摆弄领带。

　　那双醉人的蓝眼睛弯起：“早上好，杰森。”

　　挪到沙发上刚拿起书的男孩用书挡住半截脸，额前的黑发柔顺的被打理整齐，蓝眼垂下看了眼书，又迅速抬起，智慧+1，左下角任务列表弹出每日任务向一位家人打招呼/拥抱。

　　这个任务在被收养的第一天就弹出来了。

　　“早上好，布鲁斯。”杰森不选择叫他父亲，因为系统承认的社会关系中没有出现父亲这个角色，这代表外界还没有承认他们的关系，除非是私人关系。

　　杰森不知道的是和布鲁斯比起父子关系，更早出现的是师徒关系，在他死后，杰森和布鲁斯也不会成为父子，只会复活然后进阶成愤怒地健身土豆红头罩狠狠的给家里所有人来上一拳。

　　不包括阿福和家族里的女孩，恶魔崽子。

　　杰森得到了一个来自父亲的力度很轻的揉头，粗粝的厚茧摩挲在皮肤上的感觉格外明显。

　　“还适应吗？”布鲁斯柔声询问，和一个不亲人的孩子相处得尽可能的让对方看到他的无害，而不是让他避开家庭里的其他人，一个人躲在角落。

　　不交流，不关心，不在意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没有刻意隐瞒另一个身份，夜间活动很难能够避开家人，是否让所有家庭成员都加入夜晚工作是个需要深思的问题。

　　韦恩简直是游戏建模中的顶峰，如果这是个抽卡游戏，哪怕面板不怎么样，也会有无数玩家为了他一笑狂氪。

　　被美颜包围饶是杀鱼十年的杰森也不得不承认韦恩这个角色的确很有魅力，花花公子的人设具有两面性，面对布鲁斯头顶自曝身份的心声，杰森梗着脖子选择沉默，他对家人不差，还在用自己的方法改变哥谭。

　　布鲁斯被杰森打上标签为“好父亲”。

　　杰森僵着身子任由其动作，脸有些发热，已经成年的他在真实的游戏里被当作小孩一样对待，让他感到不好意思，尤其是这个人背地里是蝙蝠侠的时候，他简直是把眼睛钉在书上了一样，慢半拍说：“……还不错。”

　　脸上强撑稳重神色的男孩格外的好懂，浑身写满了局促，对布鲁斯突然靠近的不适应，不安的情绪在四肢缓缓蔓延。

　　好了，再接触下去他一定会落荒而逃，布鲁斯想，决定以退为进。

　　“嗯哼？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和我说，作为韦恩。”布鲁斯蹲下身子为杰森抚平了衣领，悄悄冲他眨眼，最后一句拉长了尾音。

　　男孩看了看手里的书，尽管已经很小心的使用，书页还是蜷起角来。

　　“《傲慢与偏见》？我很喜欢那本，我在犯罪巷没有看完。”黑发蓝眼的养子放下了那本厚厚的文学作品，蓝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一丝丝喜悦流露出来，那本书的进度还差三分之一就能获得智慧数值了。

　　而且真的很好看！！便宜老爸突然提出这个，简直不要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好吧，爱你一秒钟爸爸。

　　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的杰森默默红脸。

　　出乎意料的杰森变得活跃起来，布鲁斯微不可查地挑眉，图书室应该多添些书了。

　　“当然，杰森，但这可不是什么难题，比如以你的名义给学校捐赠一栋图书馆？”布鲁斯看到杰森惊讶的表情。

　　“图书馆？不…什么学校？”不，什么上学，游戏里还需要上学，还不得不去，系统就这么蹦出了一个支线任务，杰森惊讶的表情下更多的是身为毕业人士的扭曲心理。

　　“我安排了你就读哥谭小学，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布鲁斯完美的展示了阔佬是怎么撒币的，温柔的的钢蓝色眼睛向杰森释放他的善意，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和阿福很担心你还没适应庄园的生活就去了学校会不适应，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请家教。”

　　“我去学校。”杰森立马答应下来，为了避免卡等级任务还是该做的，但他之后万万没想到课后作业让他发狂。

　　“随时可以。”布鲁斯说，看到杰森重新拿起书有些期待的模样忍不住轻笑，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眼尾，那里曾泌出泪水，是来自犯罪巷的。

　　这次杰森没有抗拒，但还是别扭的情绪，身子稍稍靠近布鲁斯，这些小动作当然瞒不过蝙蝠侠。

　　他可真乖，我真应该先和迪克说明家里多了一位家人，希望迪克回来之后能别太粗暴的对待他的小弟弟。

　　布鲁斯在杰森偷偷瞄来的视线里流露出笑意，擦拭花瓶的老管家叹了口气，对自家老爷的做法并不赞同，迪克少爷一定会怒火中烧地回家质问他。

　　希望这不会演变成一场家庭大战。

　　风格温馨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一通电话打来叫走了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

　　杰森陶德小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沉浸在阅读中，哥谭总是灰蒙蒙的天气难得亮堂了一次，坐在洒落的阳光下阅读书籍黑字白纸金灿灿的翻过。

　　财力雄厚的韦恩连给杰森的书都是制作精美的，有些还有作者的亲签，还能增加智慧，杰森简直爱不释手。

　　他当然知道韦恩这个名字，在被收养后通过好感值发现布鲁斯和蝙蝠侠是同一个人，他第一时间搜索了这个霸榜游戏论坛的名人，杰森点进去就看到布鲁斯和蝙蝠侠的cp占据了整个哥谭板块。

　　杰森沉默。

　　<震惊，绑架韦恩居然立马就被蝙蝠侠阻止了，第三次绑架韦恩计划失败。>

　　<蝙蝠侠深夜暗访韦恩庄园…>

　　啊！？这是什么鬼！？

　　还好都是同人，不然真会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他们是真情侣，不得不说看了一遍下来蝙布蝙还真的有点好磕，虽然说滤镜都挺厚的。

　　不明白什么是ooc的杰森看到甜宠文：……

　　手一滑还点到很不妙的蝙蝠侠x罗宾，罗宾x韦恩，说韦恩玩了蝙蝠侠，那蝙蝠侠的小助手当然也不会放过，罗宾知道你们这么造谣吗？

　　罗宾粉直男杰森惊恐地退出，老老实实点开布鲁斯韦恩的板块。

　　回到现在。

　　粗鲁的将煎鸡蛋叉起来塞口里，在阿福的“注意礼仪”背景音中，随意的擦了擦嘴，略带歉意的回复阿福。

　　“抱歉阿福，我忘了这件事，我着急去看书。”

　　经验值做简单的每日任务没有得到明显的涨幅，玩家不能容忍这件事，但诺大的一个韦恩庄园，没有一个发着光的垃圾桶可翻，甚至是没有垃圾，空荡荡的。

　　躺在花园的草地上无所事事的杰森，睁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翻了个身，盖在脸上的书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世界除了风的喧嚣之外一切都安静下来。

　　又一本书看完了，智慧来到了十点大关。

　　自己分明发现了韦恩就是蝙蝠侠的真相，但任务还没有弹出来，再这样下去只能做普通人的话，这个档就没意思了。

　　自己也许要主动出击了……杰森在树荫的斑驳下闭眼。

　　[寻找蝙蝠洞的线索进度零。]

　　……

　　养孩子像养刚刚落地在驯服四肢不亲人的小动物，滋养它们的是肆意表达出来的爱，而杰森显而易见是不亲人不主动内心敏感总是藏在远处的幼崽，静悄悄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大概比起韦恩，杰森更能接受蝙蝠侠。

　　他知道杰森对和蝙蝠侠相关的话题会分以更多的关注，经常能在摄像头里看到杰森聚精会神地看完了GCPD的新闻报告，再去看他最爱的话剧，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搞来了蝙蝠侠的通缉令。

　　实际上是布鲁斯的好感突破十点大关获得的。

　　布鲁斯很头疼，他其实也没什么养孩子的经验，第一个养子更似年龄差距不大的兄弟，他没有从迪克身上遇到过怎么熟悉起来这么个滑铁卢。

　　用对待迪克的相处模式和杰森相处是不可取的。

　　布鲁斯看着监控里那本被翻出细细纹路的书，书的主人脸上被太阳照得有些泛红，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亮色的水痕，又想到阿福提起杰森喜欢看各类文学书籍，会偷偷躲起来为里面的悲剧抹眼泪。

　　指节在桌面轻轻敲着。

　　被发现丑相肯定会闹别扭的类型，真是和已经远在异乡的养子完全不同的性格。

　　和迪克处于冷战时期，布鲁斯好几次想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但手还是停在了那里。

　　今天就是召开发布会的日子了，布鲁斯想，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告诉迪克，也不知道杰森会不会发现他地底下的秘密。

　　玩家并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养父正在思虑的事情，

　　花园是那位老管家常待的地方，想一个人静静的杰森躲在被草丛挡住的地方，并成功发现了可疑的行迹线索。

　　线索+1

　　然后四处乱窜的杰森就被友好的管家掐住了命运的后颈，阿福这个NPC总是出现的神出鬼吓的他一激灵打断他的任务进度，杰森心里磨牙，但阿福是友好阵营的老人，他乖乖回到庄园里。

　　杰森表示自己一不杀自己人，二不杀女人和小孩。

　　他就像一只被老人怜爱的小猫小狗，糟蹋了花园身上粘着泥水，乖乖站在盆里等待被清洗干净。

　　阿福有相当丰富的照顾孩子的经验，比如布鲁斯，比如迪克……比如庄园里的动物？

　　杰森接受着阿福用毛巾为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打开面板，两个NPC都是四十的好感，他啪的一下关掉面板，杰森面无表情，好了，杰拉德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就是走不了的小狗。

　　“杰森少爷？”年长的NPC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请不要和真正的小狗一样甩水。”

　　“噢，抱歉阿福。”

　　好感+2

　　其实只是相处时间太短了，阿福和布鲁斯的好感度比起陌生人已经遥遥领先。

　　NPC就是这样的，而玩家就需要考虑很多了，杰森将刷好感的任务提上日程。

　　被擦干之后，站在一面等身镜子前，黑发蓝眼的瘦弱男孩没有什么小说里穷苦人家的破碎感，站在镜子前面杰森还是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等级没有增长让他笑不出来。

　　也许在NPC看起来自己很不好相处，阿福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看上去总是这么充满负面情绪，杰森想。

　　“……布鲁斯最近在忙什么？”

　　“一场家庭事务，等晚上您就知道了。”

　　“那时间还很长。”杰森想偷偷再去找线索。

　　………

　　“杰森少爷……”

　　又被抓到了。

　　被吓一跳的杰森脱口而出：“我在找蝙蝠侠，没有捣乱。”

　　老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杰森背后，英伦腔十分慢条斯理，声音挨的很近，阿福挑起眉：“那您应该在天黑了再找，您知道的，夜行动物。”

　　杰森浑身上下的毛都炸开了，他下意识挺直背，喉咙滚动了一下，怼在杰森眼前的五十级极其恐怖，他乖乖回答。

　　“呃，也许蝙蝠侠确实是个人？哪怕他总在晚上出现。”

　　“那他应该很快会进化成吸血鬼。”阿福为他递上一条毛巾。

　　“抱歉阿福，我只是想知道蝙蝠侠真的住在这吗，布…父亲知道吗？”杰森随口编个借口，差点喊成布鲁斯的时候紧急刹住了嘴，服软般换了个更亲密的称呼，让他对着本人喊是喊不出来的。

　　“很高兴您喊布鲁斯老爷为父亲，但很可惜我不能告诉您答案，令人高兴的是老爷知道这件事。”阿福拿着打理花园需要用到的用具，并不如年轻男性的体型根本看不出来等级五十级。

　　[可交互]

　　[确定]

　　[愤怒效果增加]

　　“阿福，我想找到他问清楚，布鲁斯收养我是因为蝙蝠侠……”杰森语气很肯定，愤怒的情绪在影响他，心里重重落下，喉咙甚至向里压迫，让他无法继续发出声音，只有几声低沉的咳嗽。

　　老管家放下东西，蹲下身子，手轻轻地按在杰森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话，他听到阿福说。

　　“请不要那么想，蝙蝠侠一直在关注您，他和您的父亲一样爱着您。”

　　“……”

　　老人的话让杰森沉默不语。

　　他其实没有想那么多，蓝眼睛撇向一边露出歉意的眼神，系统提示可以交互他就点了，交互功能的作用似乎是放大他的情绪，杰森张开口。

　　老人善解人意的打断他，摸了摸他的头：“去吧杰森少爷，也许您还没累？蝙蝠侠会很高兴再见到您。”

　　杰森为自己的愤怒耳朵染上了红晕，和阿福抱了个满怀。

　　“我会找到他。”

　　[第一位NPC好感度突破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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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或者说布鲁斯，和杰森交握的手，那双大手以称得上温柔的力度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偏高的热量紧紧贴着杰森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