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末日》前妻ex

21、第 21 章

　　永恒基地的任务繁重，吴亓一大早又被敲门叫走，何莱带着冬青在旅馆房间里睡到九点，才伸着懒腰起床。

　　“姐姐，我们今天去山上吗？”徐冬青睡眼惺忪地刷着牙，他们昨晚回来以后借了旅馆的小厨房，手忙脚乱地用买到的食材匆匆对付了一顿，总算吃上了热饭。

　　“对。看看能不能打点兔子。”

　　何莱在旁边洗脸，从包里又掏出一件白衬衫换上。一路颠簸过来，她的衬衫也有了洗不掉的脏污。但幸好末日之中，大家对于彼此的整洁程度也没有太高要求。

　　她简单地洗漱完毕，背上被掏空的尼龙袋，放入两瓶矿泉水，一手拎着偃月刀，一手拉着冬青就出了门。

　　“......你怎么在这里？”何莱下了楼梯，一眼就望见坐在旅馆大厅里的曹麦，他还是那身昨天相遇的休闲装，头发被梳顺了放下来，平添几分柔和亲近的气息。

　　“吴亓被调去别的队伍了，我这几天休假。”他看着何莱的眼睛，镇定地点了点头，起身露出微笑，向她伸出手：“包可以给我。昨天听说你想加入巡逻队，我向上级请示了一下——”

　　“我那是开玩笑的。”何莱也微笑着对他摇头，紧紧攥住背包，没有让他帮忙打算。“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陪我一起进一趟山吗？”

　　何莱盯着他的眼睛：“我想好了，打猎生存，收成我们五五分。”

　　曹麦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点头，强硬地伸手接过她的背包：“没问题。山路很陡峭，包我替你背。”他看一眼冬青，用下巴点了点：“山上很危险，确定要带孩子去？”

　　“确定。”何莱的包被他抢过去，肩膀一轻，于是握紧刀，跟在曹麦的身后往外走。

　　“我们走小路。”曹麦头也不回地带着她们往前走：“你的武器走在街上太吓人了。”

　　“行啊。”何莱不以为意。她看出了这位盯上她的曹队长有试探和监视的任务，短时间内不至于在基地内对她贸然出手。之所以还愿意花时间耐心兜圈，多半是看在吴亓这个异能者的面子上。何莱想到这里，苦笑一声。

　　“叔叔，山上有什么？”冬青看出来气氛紧张，自来熟地上前两步，直接搭上了曹麦的手，牵着他一起往前走。

　　曹麦的脚步一顿，随后平稳地再次往前走，仍由何莱独自跟在他们身后，还拿着一把武器。

　　“野猪，蛇，野鸡，还有兔子都是常见的食材。”曹麦轻描淡写：“蘑菇需要分辨，我等会教你们基础的方法。野果和木柴有时候也能采集起来，基地会定期收购。”

　　“哦，叔叔好厉害。”冬青的语调甚至没有任何起伏，简单敷衍得让何莱也忍不住抽抽嘴角。

　　“想钓鱼吗？”曹麦忽然回头望向何莱。

　　“嗯？”闷头赶路的何莱抬起头来，自然地答了一声：“当然想啊。但水库我们不是进不去吗？”她歪歪脑袋：“我其实不太想进去内城，外边挺好的。打猎回来卖东西也方便。”

　　“嗯。”那位曹队长简短地回一句，又把头扭过去了。

　　来到山脚下的时候，曹麦才瞥一眼何莱手中的偃月刀：“武器要不要我拿？”他自嘲地又补充一句：“不放心的话就自己拿着。”

　　“我自己拿。”何莱毫不遮掩。

　　“嗯。”

　　曹麦带队，沿着最多猎人走的路径，他们走走停停，避让丧尸或者轮流打前阵解决，也慢慢到了半山腰。

　　每一次曹麦负责解决丧尸的时候，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短刃小刀，动作比王守诚更利落专业地上前一步，重击，捅穿丧尸的前额，后撤一步，检查晶核。

　　何莱比着那把长柄偃月刀，倒是也能和丧尸打得有来有回，几个回合后靠着距离优势将对方放倒戳烂，低头去挖晶核。她这么做的时候，曹麦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在打量何莱的动作和习惯，比对记忆中接触过的几个基地的人，确定了不是各军团出身。

　　等到他们接近动物聚集区的时候，曹麦掏出几张纸巾：“把刀上丧尸的血擦干净。弄脏了猎物卖不出好价钱。”他闷头往前砍着新长出的灌木丛开路：“下次你上前的时候，身体重心要往捅出去的那一边去，更好发力。”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揶揄：“武术冠军，不知道这个吗？”

　　“呃。我是观赏赛打多了。”何莱挠脸。

　　曹麦轻笑一声，忽然松开徐冬青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猛地往前一蹿，整个人重重落地，膝盖扑地压在一只肥兔子上。

　　兔子遭受重击，当场咽气。被曹队长拎着耳朵提起来，得意地看了何莱一眼，随后打开替她背着的尼龙袋口，将兔子扔了进去：“实战确实不行。”

　　“嗯......”何莱抱着偃月刀给他鼓了个三十秒的掌。

　　末日以后，能有胆量来山上的人数显著减少，而丧尸们又对动物不是很感兴趣，加上丧尸的速度缓慢，不会像人类那样设下陷阱。这片山上的动物们被养得又肥又呆，倒是方便了何莱这个新手。

　　夜幕降临时，曹麦背着的袋子已经满满当当，不断往下滴着血迹，何莱的偃月刀上还挂着一串麻雀。就连徐冬青都抱着一大把淡白色的蘑菇。何莱看了一眼冬青怀里的蘑菇，都是在曹麦的指导下采摘的。何莱想到这，有些不放心地再看一眼曹麦：“曹队长，要不我们今晚一起吃点？”

　　“行啊。”曹麦抬起手臂，用T恤的布料擦了擦脸上的汗，掂了掂袋子：“兔子和那只鸡可以留下来。剩下的估计能卖个七八晶核。”他算了算：“加上你捡的那颗，今天进账不错。”

　　“多谢你带我认路。”何莱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赚晶核的感觉确实很不错：“明天开始我就能自己来了。今晚我做饭。”她看一眼冬青怀里的蘑菇：“做香辣兔丁，小鸡炖蘑菇。”算是很丰盛的晚饭了。

　　“也不知道吴亓能不能赶回来吃上。”何莱说。

　　“他赶不上了。”曹麦走在何莱身边提防着昏暗处的响动，不假思索地开口，随后又补了一句：“吴队长带队，没有三天回不来。”

　　“吴队长？”何莱看一眼他。

　　“吴悠，电系异能者。我们基地最小的队长，今年十五。”曹麦随口答道：“对人类的杀伤力很强，一般都被派出做搜索幸存者的任务，距离基地的距离相对较远。”

　　“......原来如此。”何莱低下头，无声地勾起嘴角。

　　借着月光，曹麦侧过脸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旅馆厨房。

　　曹麦出去帮忙卖今天的其余收获了何莱低下头处理兔肉，剥皮切丁，花一晶核向前台购买调味料，将辣椒爆炒后下肉，丢两块刚被徐冬青洗干净掰碎的蘑菇均衡荤素。

　　她怕曹麦指导下捡到的蘑菇有毒，所以邀请他一起来吃。

　　何莱被自己小人之心的想法给愧疚了一下，随后就看见曹麦推开了厨房的门，将三个晶核放在了她面前：“卖了七晶核，你三我四。”他说：“多的那个当教学费用了。”

　　“......行。”何莱低头开始切鸡，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次。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厨艺上的天赋。

　　但这份熟悉实在太过诡异，不像是突然开窍而更像是长年累月积累出的肌肉记忆，这让何莱忍不住皱紧了眉，下意识地就想召唤系统询问。

　　忘记了。离开酒店以后系统就会下线。

　　何莱叹了口气，继续认命地低头开始处理手中的鸡肉块。

　　小锅里鸡肉被炖煮得酥烂，和蘑菇依偎在一起不断被沸腾的汤汁气泡鼓起，只用撒上一把胡椒和盐就，弥漫出混合的食物香气。另一边正在被下锅复炸的麻辣兔丁则激发一阵阵霸道的强烈味蕾刺激，让坐在墙边闭目休息的曹麦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探究地看了过去。

　　他今天在山上折腾了整天，身上到处都是树枝草丛留下来的深色痕迹，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又干，头发也有些乱地垂下来，侧脸也有一道黑色的痕迹，看起来倒是真正拉近了距离。

　　何莱与徐冬青也都没好到哪里去，尤其是何莱一身白衬衫，头发也被勾得乱七八糟，此刻端着菜转身走过来摆在桌前，小厨房里的灯光昏黄却温暖，她习惯性微笑着的模样落在曹麦眼中，让他的眼神迅速转向别处，靠在墙上的姿势改成了倚在桌边，望着冬青跑来跑去帮忙借碗筷的身影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呢？”有外出归来的非居民探险者大大咧咧地拉开厨房门，是闻着味道进来的，深深地吸一口气：“香！真香啊！妹子，你这菜卖不卖？”打头的那位看见何莱眼前一亮，就要冲到桌前来。曹麦撑着桌子缓慢地站起身来，完全站到了灯下让对方看清自己是谁，语气一如初见时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不卖。”

　　“呃！原来是曹队长。”那人见到曹麦，脸上轻松的微笑一滞，原本想要搭上何莱肩膀的手也收住，立刻停下了脚步。身后跟着的两位游商陪着笑脸走上来：“曹队，今天怎么有空来外城旅馆？”

　　“陪朋友吃饭。”曹麦用下巴点了点何莱。

　　“好嘞曹队长，那我们走了啊。”三人彼此对视一眼，挤出笑脸小心翼翼地后撤几步，随后逃命般争先恐后往外跑去。

　　“这么大官威？”何莱一手撑在腰间，带着笑意低头看向曹麦。

　　“这块我负责。”曹麦回了一句，拿起筷子夹向那块被切碎的蘑菇，抬起眼看向何莱：“没毒，放心吃吧。”他放进嘴里咀嚼两下，明显被惊艳得眼前一亮，坐正了身子。

　　“有这么好吃吗？”何莱嘀咕一句，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

　　“好吃。”徐冬青眯起眼，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

　　“你在希望基地的时候，是做什么的？”曹麦起身替自己盛饭，没忘了给冬青与何莱也各盛一碗，轻轻放到他们面前，不经意地开口发问。

　　“我真正的工作是科研人员。”何莱埋头吃饭，心中警铃大作，自从和吴亓分开以后她就一直对被问到的问题保持着强烈警惕：“武术冠军只是个花架子名头，我为了能在末日中行走稍微安全些才大肆宣扬。”她说：“女性生存不易，你应该明白。”

　　曹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再说一遍，和你一起来还带着小姑娘那女的，她真是武术教练啊？看起来不像。”第七分队的副队长再次提起这个话题，让吴亓心里也跟着警铃大作。

　　他们靠在一面断墙后，根据可靠情报，这处地点在过去的十个小时内传出过永恒基地的求救信号——只有核心成员才有配备，因此第七分队被全员派出，领队的负责人吴悠打了头阵抢在前排，因此轮到了副队长负责带这位空降的新人。

　　副队长人很健谈，细心谨慎，一天下来跟着他，倒是多次有惊无险，没有遇上什么棘手的麻烦。

　　就是太健谈了，尤其喜欢逮着新人问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的邻居这么感兴趣？”吴亓扭过头看他一眼，皱起眉：“我不是说了吗，她还是永恒基地的科研人员。”

　　“全队听指令。”

　　副队长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胸前的通讯机就传来咔哒一声，吴悠的声音冷静地响起：“我们已接近被困人员，他们在铁柜里，房间丧尸数量超过二十，等我命令，一起上。”

　　“收到。”副队长摁下按钮，收起一天来嬉笑神情，起身半蹲在吴亓身旁，手中的匕首无声地滑出，压在拇指下，对着吴亓下令：“等会儿你留在原地，负责观察，随时用异能补杀威胁到小队成员的靠近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