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末日》前妻ex

17、第 17 章

　　大约十分钟后，一行人匆匆离开酒店。

　　王守诚和许在杉帮忙扛着尼龙袋，何莱装进去的饮用水格外沉重，王守诚拎起来一声不吭。

　　负责开路的何莱与吴亓利落地将所有挡路的丧尸都斩开，一个挥舞长刀像个旋转的陀螺，一个则不断从指尖射出冰晶——异能耗尽就换刚从酒店领到的帕兰砍刀。

　　吴亓掂量着手中的新武器，望着刚被他们劈开的丧尸，轻轻松了口气。

　　徐冬青这位小姑娘脚程很快，从一辆车奔向另一辆，在地下停车场里几乎转了个遍，最终在灰色的小皮卡面前停下来。

　　只见她掏出自己随身的工具小包，趴在车窗上捣鼓几下，就降下玻璃。随后再伸手进去用铁丝与几块铁片来回摸索，汽车竟然真的被打上了火。

　　“油箱情况还行，应该够单程。”何莱对着王守诚提供的大地图皱起眉：“等到了那边再随机应变吧。”

　　许在杉喘着气，他背上满满一袋压缩饼干确实有点重。因为何莱他们在车上，盒饭不好保存，因此携带的都是方便物资。

　　许在杉担忧地发问：“真的不需要我去吗？我好歹也有异能呢。”

　　吴亓看了他一眼。

　　“你是防御型的，酒店需要有人坐镇。”何莱安慰他说：“吴亓的异能足够用了。”

　　“注意安全。”王守诚看着何莱坐进副驾驶，抬手与她碰了碰拳。

　　徐冬青爬到后座，将几袋物资放好，又替自己披上那条一直带着的小毯子，小脸紧绷：“吴亓哥哥，你真的会开车吗？”

　　“我会。”吴亓坐进驾驶座：“好几次去希望基地购买物资的路都是我开的。”

　　“真厉害啊。”何莱夸奖。

　　“……不要用这种夸孩子的语气。”吴亓压低嗓音：“好了，大家都坐稳没有？冬青，系安全带。”

　　“系了。”冬青听话地点点头，视线紧紧黏在吴亓手中的方向盘上。小姑娘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还是紧抿双唇，牢牢抓住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我也OK.”何莱关上车门，冲王守诚与许在杉挥了挥手：“回去的路上小心。”

　　许在杉和王守诚并排站在地下车库里，一齐望向灰色小皮卡费力爬坡驶离的背影。许在杉率先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呢？店长这是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啊。”

　　“你也没有大到哪里去。”王守诚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了，末日里或许没有孩子。”

　　“唉......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许在杉甩甩酸痛的手，不安地打量着昏暗的停车场，耸起肩膀摇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店长不在的这小半个月，我想给你们做个特训。”王守诚忽然开口：“尤其是你。防御系异能一定要搭配良好的体能和身手，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对团队来说有好处。你……做好心理准备。”

　　“啊......嗯，嗯！”

　　许在杉先是苦着脸应一声，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表情也逐渐认真起来：“我明白，我会努力的。”

　　“往右转。”何莱摊开地图放在膝盖，谨慎地望着面前不断变化的街景，仔细对照着简易的绘图标识确认：“这个区域的丧尸密度比较低。但出去以后可能会有突发情况。”她想了想，还是没把酒店附近的特殊之处就这么说出来。

　　“明白。”吴亓也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我们可能会遭遇到丧尸群围截拦堵，到时候要么你开窗去捅开，要么我用异能。”

　　何莱的偃月刀被放到了后排，正在冬青的脚下滚来滚去。于是何莱回头望了一眼：“那我爬到后座去？”

　　“我来吧。”冬青抱起刀，有些吃力，但坚定地冲着何莱开口：“没问题。”

　　何莱正想坚持接过来，就发现从徐冬青的肩膀上探出一个绿色的脑袋。

　　“小扎！”何莱惊呼：“你怎么也出来了？！”

　　吴亓扭头：“什么东西——啊！”

　　灰色皮卡一歪，迅速地在转弯处撞向围墙，何莱被安全带紧紧勒住，往前猛地一扑，蜥蜴也飞旋着砸到了前挡风玻璃板上，缓缓地滑下来之后一动不动。

　　何莱急忙抓过来，那小家伙的腿抽了抽，还活着。

　　她又连忙回头看后排的冬青，这小家伙捂着脑袋一脸不爽，透过后视镜看着吴亓手忙脚乱地扶稳方向盘重新起步。

　　“是我的错。没事，你慢慢开。”何莱急忙安抚，随后看向徐冬青：“……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有靠近的丧尸，就开一条缝，把他们捅开。”

　　“好！”冬青抱紧刀把手，郑重地点头。

　　“已经有丧尸被吸引来了。”吴亓踩下油门，灰色皮卡车飞快地驶离社区。

　　何莱抱着蜥蜴，掏出自己的蓝色蝴蝶刀，望向右边的车镜，压低声音。

　　“希望一切顺利。”

　　“真是担心他们啊。”双百百撑着脑袋趴在前台的桌上，用手指戳了戳兑换机，接着她抬头，对坐在接待椅上拿着张白纸奋笔疾书的梁画开口：“你干什么呢？”

　　“我在设计酒店的布防图。”梁画头也不抬：“我昨天问了王叔，超市那边的人主要就一个火系异能难对付，别的都是打手。”她的铅笔在纸上勾画：“只要他们敢来，先把他们困在一处，做个伏击陷阱，先绊再砸，总能出其不意吧？”

　　谢柯拎着许约棠借给她的长剑走过来，低头看了眼图纸，又缓缓开口：“那个火系异能者，我见过。”

　　“什么时候？”双百百猛地扭头。

　　“有一次帮忙修拖拉机……”谢柯慢吞吞地回忆：“在种植地那边，和他打过照面。”她尝试回想着：“他是个脾气暴躁又冲动的性格，但是身边总有一位军师，有点阴险。”总拿军团合作的噱头，用高层的名字造势，逼她帮他们“顺带”修点东西，再做点东西。

　　如果不是军团的巡逻队恰巧经过，恐怕她那天都要被强行架着拖走，宣称“自愿”加入超市，回去当他们彻底的免费苦力。

　　“哎，小倩你怎么下来了！快躺好，快躺好！”在大厅里收拾的蓉姨甩着抹布大声问，倩姐在葛爷爷的搀扶下缓慢地走下楼梯，虚弱地发出几声吴亓的名字，询问他的下落。

　　“吴亓那孩子啊？已经和小莱他们走啦，还带上了冬青那孩子。”蓉姨继续擦着桌子：“你不用太担心，小莱那孩子也是个心善的，她说答应了要帮你找女儿，就一定会找回来的。”

　　梁画听完一连串“那孩子”的称呼，忍不住抿嘴笑，双百百若有所思：“店长看起来不像学生，年纪也没有很大，还没问过她多少岁呢？”

　　梁画也跟着想了想：“应该和我们差不多？真看不出来，下次问问生日。”

　　王守诚和许在杉进门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难得平静的其乐融融情景。糖糖蹲在楼梯下和绵羊打得有来有回，把自己压在那头羊蓬松的毛发里，乐得咯咯直笑。三个小姑娘还在认真地谈论着什么，眉眼之间都是严肃，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老人们围在沙发上的倩姐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询问情况。而倩姐的面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能够依靠手势比划简单地表达意思，望见王守诚他们走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姐呢？”许在杉四处张望。

　　“在菜园里压腿。”谢柯看过来：“她说要趁这阵子把身手恢复到末日之前，让你回来以后抽空去找她一起。我也加入健身小队了。”她扬了扬手中的剑，望向王守诚：“王叔，还有剑吗？我也想学这个。”

　　“基地里还有。找个安全时候偷偷带你们去一趟。”王守诚一愣，开口回答，也对趴在前台的剩下两位姑娘招了招手：“都过来吧，希望基地的军团有几套好用的防身术，如果大家想学，我都会认真教的。”

　　“谢谢王叔！”

　　双百百和梁画也快步赶到，笑意盈盈。

　　“……好吧，好吧。”系统待在一片漆黑的沉寂后台，虚无的意识之海中。它注视着这一群幸存者们各忙各的，一片热火朝天，自言自语地埋冤起来：“真能折腾。像你一样，店长大人。我勉强替你照看几天。”

　　“……即使你死在外边了。”系统停了停。

　　另一边。

　　随着夜幕降临，吴亓靠在副驾驶上沉沉睡去，何莱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近光灯照射着田间小路的前方。

　　她在白天靠着观察学习驾驶，上手很快，吴亓在换给她开的前一个小时还很紧张，随后就抵抗不住困倦昏昏睡去。

　　后排的冬青也已经睡得东倒西歪，一只脚搭在竖起的长刀旁。蜥蜴趴在杆子上，一双小眼睛在夜晚中几乎在发光，精神十足地左右瞭望。

　　何莱举起右手紧握着的地图，他们已经快行进了一半的路程。等到白天，再换醒来的吴亓开车，估计他们能赶在暮色降临的时候抵达永恒基地。

　　店长大人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冬青熟睡的小脸，颇为心虚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背包——从医药大楼的底下实验室里带出来的小零食，她一直没舍得吃。本来应该分给小孩子们，但夜间行车实在让人困倦，连日来紧绷高压的神经也急需甜食的抚慰。

　　何莱缓慢地啃着巧克力，含在嘴里感受着它的味道。舍不得咀嚼，直到整块都彻底融化在舌尖，才舍得啃掉下一个小块。

　　苦涩与醇香带着回甘浸透在唇腔，让她不断眨动眼睛，望向前路。

　　大型的公共道路基本上都在末日爆发之初被慌乱的车流给堵死，大量困在其中的丧尸盘旋在附近，所以王守诚给何莱画出的地图是后来的幸存者们摸索出并心照不宣维护的那些互通道路。虽然有散落的丧尸聚集，但并未造成太严重的影响。

　　只要这辆车身极高的灰皮卡不被逼停，他们就处在安全的移动保护壳下。

　　“嗯……”吴亓发出声响，抱着牛皮刀鞘动了动，何莱连忙将剩下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将包装袋扔到脚下，露出认真驾驶的表情。

　　“现在几点了？”吴亓嘀咕一句，抬起自己的夜光手表，自问自答：“凌晨三点半......店长，你要不要歇一会？”

　　“没事。”何莱目视前方，忍住刚才想要打的哈欠：“这里不能停，灯光太显眼了，一直有丧尸跟在我们身后。”

　　“喔。”吴亓回头看一眼熟睡的徐冬青和后视窗外紧跟不放的那群丧尸，压低声音吹了声口哨：“他们还真是执着。”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吴亓靠在副驾驶的车垫枕头上开口：“希望基地的运营点，你是怎么决定开下去的？”

　　他扭头望向何莱：“什么也没有，一开始就靠你和王守诚，还带着个需要照顾的小男孩？”

　　“一开始只有我。”何莱毫无感情地熟练撒谎：“不也开到今天了吗？”

　　“说实话，我没想过你真的能安排好那些老人。还有孩子。”吴亓开口，偷偷指了指冬青：“在末日里，大家都默认老人和小孩是负累。你这么做很冒险。”

　　“孩子们会长大。”何莱想都没想：“老人们......既然见到了，我们又需要，就接过来。”事实上疗养院能一直留着他们，已经是很罕见的事情，不得不说这群老人们在末日之中的运气确实不错。

　　“是啊。没有人相信还能等到孩子们长大的那一天。也没有人认为老人们应该继续活下去。”

　　吴亓低下头，摆弄着手上的绷带：“其实——之前我们总是因为这个吵架。我妈。她有点死脑筋，非要为了不相关的一群老人做那些事，结果处处树敌。”吴亓在颠簸的一路上都撑着脑袋，此刻将视线投向漆黑的窗外道路：“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那些老人。谁活着都不容易，我只是不想我妈总是大包大揽，我担心那有一天会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