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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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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降落在城墙上的宿泱面容冷淡，面对天元宗的剑尊也是寻常表情。
“双生子？还有人与我长得一样？”
清昼嘴巴半张一脸茫然的看向紧跟其后的灵澈，瞬间反应过来。
看来灵澈要找的人是宿家的少主，可宿泱看不见她，那岂不是只有自己一人能与灵澈交谈？
清昼想到这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隐秘的喜悦，令他唇角不由得勾起。
宿泱见他对着空气傻笑皱眉，淡淡吩咐迎上来的弟子，“城门结界各处加派人守护，一旦发现魔物，立即上报。”
灵澈听见宿泱的声音不由得看了一眼桐花城前方，震动已经开始逼近，再过一会前排魔军便会露头。
届时再强大的结界也会在进攻中破碎......
她想的出神，耳边传来问询，一抬眼正对上清昼好奇的眼神。
“灵澈，你和宿少主是双生子？！不过我在宿家待了大半个月，从来没见过你啊？”
灵澈悠悠向前飘着，将清昼落在身后。
自然没见过，因为她就是宿泱，宿家的少主。
往后百年世人皆知灵澈仙尊半步飞升，却无人知晓灵澈为道号，她本名宿泱。
清昼还在叽叽喳喳的问，灵澈快走几步追上宿泱进入城内。
桐花城的结界是宿家主亲自设下的，别说魔，即便是未入魔的凡人要想进来也会诛杀，而魔军破城，却是大摇大摆从城门口进来的。
原因可想而知。
灵澈瞥了一眼看似忠诚守护的白色结界讽刺一笑，宿家家主，她的老师，打的是让她重伤而亡的心思。
她转头看到宿泱已经带领弟子开始巡视，这一次有她的帮忙，宿泱能及时突破困境。
若是能就此发现城内对结界动手脚的弟子，那桐花城的妇孺也能免去人祸。
只是，宿泱看不见她，该怎么告知呢？
灵澈先是试图在城主府墙上挂着的结界分布图上用灵力标出一点，结果被手欠的弟子看见直接抹平了。
她出府的时候，指尖灵力波动一瞬，下一秒那弟子迈出屋子时摔了个大马趴。
结界四方皆有重兵把守，都是宿家的弟子每个人都可能动手脚，然而灵澈蹲了又蹲，也只注意到摸鱼睡觉的。
结界对她没有作用，可魔潮还没来，无论怎么检查也根本没有异常。
最后灵澈慢慢的将视线放在了从城墙一跃而下的清昼身上。
“你要我去告诉宿少主，结界有问题？”
清昼听到灵澈的请求第一反应是答应，随后才是疑惑。
“结界是宿家家主设的，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这一次魔潮就会破掉？”
灵澈没法解释过多，尽量简单叙述。
“这很离谱，但我确实知道，并且......”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清昼立刻点头，“那我去告诉她。”
并且经历过.....
清昼跑得快，一个翻身长剑出鞘，稳稳当当的踩在脚下御剑飞远去追宿泱，留下灵澈在原地愣住。
就，这么相信她，信到连原因都不用知道吗？
灵澈准备好的说辞一点没用上，她从街上飞回城主府时，刚好碰见清昼对着宿泱比划。
“我检查过结界，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宿泱声音淡漠，面对清昼时端出一副礼貌疏离的姿态，不厌其烦的重复。
“剑尊不用担心，宿家的弟子不会作出背叛之事。”
灵澈顿时露出早有预料的神色。
“她不信我。”
待宿泱走远，清昼抱着胳膊无奈摊手，“结界我刚才也检查过，确实没问题，所以让她信任很难，更何况宿泱她看不见你。”
“今天后我这剑尊的名声可就会变成见人说鬼话的疯子了，那也没办法，谁让世间只有我能看见灵澈呢？”
他分明是在诉苦，可灵澈却从他眼里看出狡黠的笑，像偷腥的猫庆幸自己独占美味佳肴。
“她会信的，因为事实会给她最沉重的一击。”
灵澈轻声道，声音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
傍晚时候，桐花城没有一点声音，百姓怀揣不安无法入睡，弟子沉默的站在城墙上，只有燃烧的火把发出爆裂声。
在宿泱房里安静打坐的灵澈突然睁开眼睛，见无痕剑随着主人飞入空中，直起身子望着漆黑的夜。
魔潮，到了。
最先到来的不是魔物，而是大地的震动，在弟子略显惊慌的表情中，天地交界线冒出源源不断的黑点。
灵澈飘在宿泱身后，身边是清昼。
“众弟子听令，不论何时，以百姓为先！”
宿泱的声音被灵力放大，传到城内的每一处，随后身形一闪，瞬移到城门前方。
宿泱持剑的手绷紧，眼底暗光闪过，淡色的唇轻启。
“剑来。”
雪白的无痕剑化作流光，从高空而落直直刺入举着巨斧的大魔心脏，身后无数的魔物吞食着尸体，更多的踩踏而过。
灵澈耳边全是弟子的高呼厉喝，身穿白衣的弟子举着剑冲进魔堆，其中夹杂着普通百姓。
宿泱接管上方，掐诀的手飞快攥起，灵力勾起魔物砸出一个大坑，里面密密麻麻躺着尸体。
清昼很快也跳进魔潮中，战场上金色与青色交织，魔气很快溃散不少。
灵澈安静的看着，她在等。
她太了解自己的性格，清昼说的，只可能在宿泱心里留下点痕迹。
可惜灵澈赌的就是那点痕迹。
魔潮越打越多，弟子开始不自觉向后退，就连宿泱和清昼也竭力，每次挥剑都伴随着细小的伤口。
在宿泱的血将衣服上绣的金线莲完全染红时，魔物压到了结界。
宿泱背对着桐花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白色结界的异动，稳固的阵法已经破开了口中。
口子足够一人进出时，宿泱忽然在战场上没了踪影。
有弟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惊呼道，“少主？少主好像进入魔潮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慌失措，果然不见宿泱，只能看得见清昼的影子。
看清楚那弟子面容的灵澈缓缓勾起唇角。
打头阵的魔穿过重重阻碍，在发现了结界的破洞后，腐烂的脸上露出残忍嗜血的笑，脑袋已经深入结界进入城内。
却脖间一凉，眼睛死死瞪大，天旋地转。
视线的最后一刻是一双黑色靴子，上面沾着腥臭的黑血。
“漏网之鱼。”
宿泱提着剑，剑身上不仅有魔血，还有一道道殷红的血迹。
方才她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清昼的话，明明已经检查数次，还是将神识分出一道探回城内，竟看见弟子将结界撕开一个口子。
而那位置，正是城中心，若有魔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宿泱用灵力补完口子，将那弟子斩于剑下，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她被牵制在战场前线没有察觉，如果那弟子成功破坏结界，如果桐花城失守......
宿泱杀魔的手挥的愈发地快，她脸色苍白沉重，惊心于魔潮的来势汹汹。
索性清昼在，其他弟子也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乌云时，桐花城前只剩下尸横遍野。
清昼带着满身腥臭气息回城的时候，恰好和灵澈面对面碰上。
他慌张的把剑横到身前，在意识到自己犯蠢后又立刻掀起衣袖盖住自己沾上脏污的脸。
清昼恨自己修为不够，怎么一战后连用避尘诀的灵力都挤不出来。
灵澈见他支支吾吾躲在衣服后不说话，装出嫌弃的模样，“你先去洗澡。”
清昼果真信以为真，垂头丧气的扭头，有那么一瞬间灵澈好像看见了他脑袋顶垂下来的犬耳。
“有什么可嫌弃的，我曾经比你狼狈的多。”她终于忍不住笑，灵力在清昼周身转了一圈。
魔物的血最难清理，就连灵澈都用了两遍避尘诀，一人一魂进入城主府时，就看见弟子正互相凑灵力清理血迹。
而正中央的宿泱周身带着凌冽气息，肃着脸坐在木椅上。
破坏结界的弟子早就死了，可宿泱依旧心事重重。
灵澈知道她是在逐一排除，但整个宿家都是个魔窟，排除还有什么意义？
“先下去治伤，这一战能胜多亏诸位。”宿泱安排好便不再开口，一直到大厅里只剩下清昼和灵澈。
宿泱在上方处理公务，偶尔将目光投在清昼身上，半晌大厅里响起她的声音。
“多谢剑尊相助，我欠剑尊一个人情。”
宿泱的灵力没恢复，不像往常那般严肃，而是靠着椅背上托着腮，歪头时才流露出一点疲惫。
“只是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剑尊怎么知道结界会出问题？”
宿泱眼珠定在清昼脸上，一寸寸的扫视放荡不羁站着的的人，两人修为相当，无声的僵持气氛蔓延。
“我只是提醒，实际察觉到的，还是少主自己。”
清昼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角，手挪到腰间放在剑柄上。
“少主反应及时救下桐花城的百姓，怎么把功劳都归到我身上。”
灵澈瞥了他一眼，就听头顶宿泱的声音越发低沉。
“我从魔域回来的时候，曾经听见剑尊说过双生子，宿家从来就没有双生子，我亦是，何来的说法？”
她好像是真情实感的疑惑，眼睛却已经紧紧盯住清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字一顿。
“还是说，剑尊身边有什么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让剑尊产生了误会，这人甚至与剑尊说过与宿家有关的事，比如......”
“比如告知清昼剑尊我困在魔域无人坐镇城中，比如这次的魔潮明显有人为过，再比如而战中结界会遭遇破坏？”
灵澈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感慨年轻的自己当真敏锐的过分，大战后力气还没恢复脑子已经开始转了。
清昼罕见的沉默，宿泱说的全对，只有一件，灵澈与宿泱长得一模一样让他误会。
他不傻，灵澈能预知战争，对宿泱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半日的相处清昼也发现些端倪。
灵澈，就好像是另一个宿泱。
他余光里是未动的魂体，苍白透明的手垂到身侧，上面的疤痕明显。
终于清昼抬头，他还在笑，露出无害的神色，“宿少主，我不过是过来镇守边境，你们宿家干什么和我没关系。”
宿泱嗤笑，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扣响，“没关系？宿家几位长老的底细，你不是都查遍了？”
她起身，换了一件玄衣，黑色布料与金线勾勒出劲瘦腰身，通体贵气逼人，不似少年仙君倒像大权在握的天潢贵胄。
宿泱踱步走到清昼面前，只是她的位置有些偏，更像是站在灵澈正前方。
“我知道的会比你多，你要调查宿家，我也需要查暗地里的事，只是我身份特殊，可以掩护你畅通无阻，如何？”
灵澈注意到宿泱负在身后的手，心里明白这对她来说是下下策。
与外人联手查宿家，不光是因为清昼卷入今日的事，更是对身边人怀有疑心的无奈之举。
清昼歪了歪脑袋，看上去在思考，实则已经把目光投到了灵澈那，见她微微点头，清昼才松口。
他还没说话，外面传来大喊。
“报！！少主，人........”
传讯的弟子歪歪扭扭的跑进来，来不及喘口气急忙道，“看押的人跑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