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雪》蔻华

39、梦呓

　　张碧莲不是被冷水泼醒，也不是被踹醒，而是被吱呀乱叫的孟无为吵醒。张碧莲发现她身体僵硬，灵力也不能使用，应该是绯红捷使用什么秘术。孟无为被揍的鼻青脸肿，可她还在那里挣扎。
　　张碧莲被孟无为吵得直头疼，：“孟无为，别吵。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孟无为还没有搭话，便被粗暴释下禁言令。黑暗中的绯红捷给孟无为灌进去一瓶药水，再丢下一个铜镜就离去，孟无为呸呸几声解开禁言令：“难吃死，什么玩意？”
　　张碧莲不断移动，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看见铜镜上的内容。铜镜里面是孟寒，孟寒拔出插在石缝里面的箭矢，箭矢上是孟无为最常戴的首饰。听说这个首饰还是孟无为生辰，孟寒送给孟无为，听闻是用四大凶兽的鳞片制成。
　　这个首饰极其宝贵，不可能弄丢。没等张碧莲看清孟寒的表情，孟无为就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听声音应该是虎啸。张碧莲终于知道绯红捷给孟无为灌得是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将张碧莲也带到这里？
　　这分明就是能短暂改变人血统的药水，按理来说这种药水应该被列为禁药，可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清道观？张碧莲顾不得多想，她一脚踹在孟无为肩膀上，孟无为刚才张开血盆大口，差点将张碧莲咬死。
　　现在张碧莲和孟无为都被捆仙绳束缚，张碧莲倒不怕被孟无为咬死，可兽化的妖族人可是不能被捆仙绳束缚。张碧莲生怕孟无为兽化变成野兽，到那时就不是简单的踹几脚就可以躲开，现在还是想办法活下来再说。
　　张碧莲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听见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一定是血人。血人光听名字就可以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是食肉性的妖族人最爱吃的美食。一般的食肉性妖族人还吃不到这类美食。
　　看来以若般为首的天人族真是下血本，一个血人在妖族可是值五十块中等灵石。这外面起码有四五百的血人。听闻血人的肉质鲜美多汁。可惜煮熟之后就寡淡无味，要不然人神界也会引进这类美食。
　　这血人出现的时候可不是好时机，只要服下药水的人族吃下血人，就会彻底变成妖族，再无改变的机会。目前的情况是孟无为失去理智，一旦血人靠近肯定是要吃下血人，吃下血人之后的目标肯定就是张碧莲。
　　张碧莲还想活着，不想被妖族人吃掉，所以张碧莲必须阻止孟无为吃下血人，否则她的小命难保。况且今天是妖族人的露水期，一旦变成妖族人实力会大增，到时候被捆仙绳束缚的张碧莲又怎么会孟无为的对手？
　　天时地利人和，张碧莲真是一个也不占，还摊上这样的事情，张碧莲只好期待孟寒赶快赶来，好结束这样的事情。张碧莲连续三次精准躲开孟无为的袭击，那些血人也爬进来。血糊糊的手还搭在孟无为的肩上。
　　妖孽！要死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张碧莲想。
　　张碧莲只好用身体撞开血人，防止血人遭到孟无为的撕咬。血腥味真是太恶心。孟无为还在那里努力挣扎企图挣脱捆仙绳，张碧莲只好用嘴叼起铜镜，：“孟无为，你清醒一下，你姐姐马上就来！不要发疯！”
　　张碧莲看不清孟无为脸上的表情，可那种幽怨已久的语气让张碧莲至今记得：“姐姐，你拿什么赔给我？我配当我的姐姐吗？你就是个变态！疯子！混蛋！”
　　感情好，孟无为将她所有知道用来骂人的词汇全部说出来用来辱骂孟寒。孟无为挣脱捆仙绳，她死死掐住张碧莲的脖颈。张碧莲只感觉一阵窒息传来，为活命张碧莲模仿孟寒大喊：“无为！”
　　孟无为松开手，在张碧莲衣袖上嗅嗅，好在张碧莲经常和孟寒呆在一起，气味上可以混水摸鱼。孟无为突然抱住张碧莲：“姐姐，我好恨你！我的哥哥是不是死掉？我爹、我娘的死讯为什么要瞒着我？”
　　张碧莲撞开三四个血人，张碧莲回忆起来。人神界的关于孟寒的身世是这样，在孟寒十五岁的时候，爹娘皆死在妖族人的刀下，只有十五岁的孟寒和八岁的孟无为被若水救下。孟寒为报恩，成为若水的属下。
　　可哥哥是哪里来的？传闻里面又没有关于孟无为哥哥或者孟寒的弟弟的介绍，难不成这个传闻是假的？可为什么要出现一个假的传闻？除非……张碧莲懂得，孟寒的身份是假的，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孟无为突然抱着张碧莲哭泣起来，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张碧莲的脖子和脸颊上，就算看不清孟无为的脸。也知道孟无为极度悲伤，能和食欲一同相比的欲望有很多，但张碧莲猜不准是哪个欲望。
　　这可麻烦，要是不小心触碰什么禁忌，惹到孟无为，恐怕孟无为的尖牙就会一口咬断张碧莲的脖子，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张碧莲只好学着孟寒的语气和声音慢慢哄：“无为，冷静好不好？有些事，我可以说清楚。不要冲动。”
　　突然一个风刃击碎靠近孟无为的血人，孟寒将孟无为从张碧莲身上抓起来。孟无为搂住孟寒的脖子：“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掉他们？还有你为什么要假冒我的姐姐？”
　　孟寒将一把灵剑递给张碧莲，孟寒吩咐张碧莲将这里的血人全部杀掉，还让张碧莲守好洞口，若水一会就会来。张碧莲身上的捆仙绳也被风刃击碎，这下四肢是能动，灵力也能使用。
　　张碧莲一边杀着血人，一边好奇的思索孟寒和孟无为到底是什么关系，张碧莲想起孟无为时不时会犯癔症。这次应该是孟无为犯病吧。偏生孟无为还一边叫着姐姐，一边说我恨你，一会又说姐姐不要离开我，孟寒一直都在耐心的安抚孟无为。
　　血人就是恶心一些，危害倒是没有。只是更大的危害在孟寒怀里，就是犯癔症的孟无为。张碧莲升起掌心焰走进去，看见孟无为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扒着孟寒，孟寒脖子上全是抓痕和咬痕。
　　甚至鲜血都流出来，孟无为身上的兽耳和兽尾还在。张碧莲用树枝擒住孟无为，拿起灵剑打算给孟无为打昏。孟寒则将孟无为宝贝得不行，死活不肯让张碧莲打昏。
　　张碧莲有些生气：“阿寒，打昏她是对你好，要不然她一直在这里又踢又咬，不把你身上留下疤痕不可。她现在是一个妖族，不是你的妹妹！”
　　孟寒固执的抱着孟无为，强调孟无为无论变成何种模样都是她的妹妹。张碧莲刚想将孟无为夺过来，若般就走进来：“孟宗主，这附近出现大量妖族人，在这个洞穴里面是否有妖族人呢？”
　　好计谋，倘若孟寒交出孟无为，就会让孟寒的身世和威望被怀疑，不交出来就相当于公然叫板天人族。若水肯定会怀疑孟寒的忠心，那么孟寒是若水最忠心的属下这一点就会被打破。
　　当然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俯首称臣。这样既能保住孟无为，也能保住孟寒的威望，张碧莲觉得孟寒肯定会选择第三条路。
　　孟寒连忙捂住张碧莲手中的掌心焰，另外一只手捂住孟无为的嘴，防止孟无为发出虎啸。孟寒还神色如常的回答：“我灵力用光，你们快出去，我等会就来。”
　　若般点燃掌心焰，刚好看见变身为妖族人的孟无为，若般大喊一句虎妖。孟寒还在狡辩，：“哪里有虎妖，明明是我的妹妹犯癔症。若水让你带药没？”
　　张碧莲听见灵剑出鞘的声音，随后若般也拔出灵剑。掌心焰在一瞬间熄灭，张碧莲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灵器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这个山洞也开始摇摇欲坠，张碧莲死死抓住孟无为，：“阿寒，你再不打败若般，你的妹妹就要和我一起埋在这里！”
　　原本孟寒一直都在和若般七三开，一听见这句话。数道风刃飞出，活生生将若般钉在石壁上。若般濒死的呼吸声还是很吓人，张碧莲点燃掌心焰，这才看见整个洞穴都沾满若般的血迹。
　　孟寒身上除去孟无为的抓伤以外，再无其他伤口。孟寒举起灵剑可是迟疑不敢下手击杀若般，若般身上的铠甲都被击碎，露出的护心镜也被孟寒用灵剑挑开。若般突然暴起，手中的灵剑刺向孟寒。
　　孟寒抽身躲开，若般扑个空。若般不服在摔下去的时候，将手中的灵剑当暗器射向孟寒。孟寒只是用灵剑稍微一格挡，暗器就这样掉落在地上。孟寒掐住若般的脖子：“不要以为你姐姐的面子大，我就不会杀死你。”
　　此时，手持掌心焰的若水走进来，张碧莲这才看清。若水没有带一个天人族武士，要不然孟无为肯定会死掉。孟寒连忙放开若般，若般也恶人先告状，说孟寒殴打她。孟寒单膝跪地，表示事情有疑。
　　不过可以看出孟寒是真的对若般起杀心，要不然也不会下如此重的手。这时，一支天人族羽毛将孟寒钉在墙上，是若水出手。若水用掌心焰将整个洞穴的事情全部看一遍，她只是说孟寒让她失望。孟寒好不容易拔下羽毛，她又重新单膝跪地：
　　“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妹妹只是生病，她绝对不会成为我的负担，她不是妖族人。”
　　若水掏出一枚丹药，孟寒连忙起身双手接过丹药喂给孟无为，孟无为身上的兽耳和兽尾就这样消失。若水拔出虎骨剑，孟寒紧张的抱着失去意识的孟无为，张碧莲也胆战心惊的生怕被灭口。
　　若水手持虎骨剑靠近孟无为，孟寒立刻行一个稽首礼，开始为孟无为求情。最终若水没有伤害孟无为：“孟寒，妖族人的计谋是可恶，所以我命你去将这附近的虎妖全部灭口。我希望在太阳升起来后，我就看不见任何一个虎妖，你做得到吗？”
　　孟寒说声好，立马起身拿起佩剑开始扫除这附近的妖族人。若般刚想要偷偷混过去，若水则说声站住，若般立马跑起来，：“姐姐，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若般跑没影，若水无奈地捂着太阳穴，看样子若水应该纯粹当做她的弟弟太过于调皮。要是被若水知道他们在密谋让若水退位，恐怕若水会叫孟寒将这里的人全部屠杀掉。张碧莲只好默默抱着孟无为打算离开。
　　张碧莲抱着还处于昏迷中的孟无为回到幽兰都驻扎地，由于张碧莲不知道孟无为处于哪个帐篷。所以张碧莲只好抱着孟无为来到孟寒的帐篷，孟无为睡得很是香甜，周围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孟无为。
　　唯独不好的就是孟无为喜欢踹被子，张碧莲总要过半个时辰给孟无为盖被子。在张碧莲给孟无为盖被子的时候，张碧莲听见孟无为低语“无为心悦姐姐……”。
　　张碧莲只觉得这件事雷得她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想来，孟无为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有解释，不想让孟寒帮助是想要爬到和孟寒一样的高度，然后让孟寒接纳她。不去找孟寒，是害怕被孟寒发现她的小心思。可孟无为到底是什么时候心悦孟寒？
　　想来想去，张碧莲觉得就是在孟寒入狱那三天。孟无为失去靠山，日子肯定比有灵力的张碧莲过得还要悲惨。饭肯定是吃不饱，打肯定是一顿没少挨，被欺负肯定没有孟寒帮助，这样的日子和她之前的日子相比简直就是一天上一个地上。
　　久而久之就会对给她好日子过得孟寒产生爱恋之情，这样的情感本身就是错误，可是孟无为却维持整整十几年。在感情上虽说并无错误和正确之说，可有些感情确实不应该存在，这些感情是有害的。
　　张碧莲可不会惯着孟无为，直接用被子将孟无为五花大绑，这下孟无为就会踢被子。除非她能将她自己踢飞出去。日出时分，满身血腥味的孟寒这才回来，张碧莲抱住力竭的孟寒，扶着她在垫子上坐下。
　　孟寒撑着头眯一会，随后走向躺在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孟无为。孟寒微微一笑，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孟寒极度喜爱孟无为。张碧莲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孟无为看孟寒眼神有问题。
　　孟寒嗯一声，随后一指弹醒孟无为，趁着孟无为还在迷糊。张碧莲问：“阿寒，你不觉得孟无为太过于缠着你吗？”
　　孟寒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孟无为则抱着孟寒的腰甜甜的叫姐姐，这倒不能看出孟无为对孟寒有意，说不定只是梦呓。孟寒抱住孟无为，：“无为，今天妖族人要献上求和的东西，你随我去好不好？”
　　孟无为低声说一句不好，她要去医师实习助手那里报道。孟寒摸摸孟无为的长发：“没事，我会和医师那方面说的，你跟随我学习一点东西，这样对你也好。”
　　孟无为嘟着嘴，说好。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孟无为胆子真够大的，这种人也敢妄想。张碧莲看见孟无为的耳朵都红，可是孟寒硬是当做看不见。她不信孟寒这种人会对孟无为一个小屁孩有兴趣，要是这样可真是一个变态。
　　要是张碧莲遇见这样的事，就将孟无为痛打一顿。然后带到医馆泡她个三五年，将她这样的心思泡死，之后就可以接回来当做自己的妹妹。孟寒也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任由孟无为像以往一样搂着她的脖子。
　　气得张碧莲没吃几口饭就回到树灵族，本以为这样就不会碰见孟无为，谁知好死不死张希又有事回族内。张碧莲只好作为副手站在树灵族族长旁边。张碧莲牙都要咬碎，还是看见孟无为也作为副手站在孟寒身后。
　　带上这样一个废物有什么用？孟无为这个废物就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就算要作为副手也要长陵胡聪这样的人才行。处理文书和解决事情远不及长陵胡聪的三分之一，还好意思站在孟寒身旁。
　　要不是孟寒是孟无为姐姐，张碧莲觉得孟无为这样的人顶多就是一个小奴。真不知道孟寒被灌什么迷药，打算带着孟无为这样的废物。按惯例来说，妖界前来求和，人神界不仅要敲诈一大笔灵石，还要将各族的灵石费用结清。
　　反正灵石就产自于妖界，这对于妖界倒不是什么负担。可这次身为此次战役最重要的贡献者孟寒却开口：“不知你们对我妹妹有什么看法，为什么要陷害我的妹妹？还是说你们对我妹妹有什么新想法？”
　　若水看向孟寒，众人也议论起来。关于这件事的真实想法，张碧莲觉得那个帐篷里的人绝对不会说错，应该无人知晓实情。可是若水却看向若般，若般虚心的扭头看向孟寒，这下可糟糕。
　　张碧莲觉得脑仁疼得慌，她暂时没有想明白，妖界的正使会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人物。副使则是老熟人轩辕，妖族正使被孟寒一剑刺死，轩辕则立马起身，回答不卑不亢，：“孟宗主，莫要血口喷人，我们何时残害过你的妹妹？妖族人向来为人正直，孟宗主击杀正使可是大不敬！”
　　孟寒抽出灵剑，鲜血染红她的衣袍：“我就是杀死正使，你又拿我能有怎么样？杀掉我？人族有那个人能抵我一己之力，我这宗主之位大可不要！”
　　轩辕气得脸色铁青：“你真是一个莽夫！我好心尊称你一声宗主，你何必得寸进尺？等我回去报告，定要你不好过！”
　　风刃割断轩辕的四肢，孟寒将靴子踏在轩辕的红色衣袍上：“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回去？妖族副使？”
　　狂妄，太狂妄！击杀妖族正使，关押妖族副使，这相当于给妖族一个打耳光，还将他们的祖坟给刨出来。孟寒还在那里说瞎话，：“族长，妖族残害我们幽兰都数万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在下认为应该将妖族人打回老巢，杜绝他们入侵的机会！”
　　孟寒是若水的手下，做这一切肯定有若水的许可，否则孟寒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孟寒出去击杀妖族人，张碧莲则开始计算张希给她的账本。
　　想要当好树灵族族长可不是单单有强悍的战力就行，还要有强大的脑力和极好的运气。各族族长这个时候才开始声讨孟寒，像什么灵石消耗极大，什么不就是灵力高强，什么为人狂妄。
　　要是这些人的终点能有孟寒一半高，他们恐怕比孟寒还要狂妄。张碧莲觉得在这里听孟寒的“罪行”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她就走出去。当看见孟寒那一刻，张碧莲简直就要气疯，孟寒是昏头吗？
　　打架带着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孟无为，这不是一个活靶子吗？由于孟寒护着孟无为，孟寒身上已经有三四个穿刺伤，这样下去是会输掉。张碧莲只好用树枝保护孟无为，这下孟寒确实可以放开手脚打架。
　　孟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得妖界三魔吐血三升，修为大减。至于顾恺之也被孟寒按着头单方面殴打半个时辰，赫莲如梦不知道跑哪里去，这下妖族人是完蛋。
　　在妖族唯一能和孟寒抗衡的人消失，而其余的人要么是废物，要么是被打得修为大减无法再继续战斗。若水将被打得蜷缩在孟寒身后的孟无为抓起：
　　“孟寒，你的妹妹可在你身后，要是哪里飞来一支流矢，你的妹妹可要丧命。”
　　孟寒只好运气所有灵力，随后无数风刃出现。风刃将妖族人打得丢盔弃甲，若水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张碧莲看见孟寒明显灵力不支，张碧莲还没有去扶，就被孟无为这个混小子抢走。
　　长陵胡聪开始处理事情的收尾，就是安置伤员和讨要灵石，孟寒则回到帐篷里面开始恢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