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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少的钱获得最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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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洒落,金碧辉煌的聚财楼在余晖中显得沉静而庄重。
在这一刻,少年声音,清澈如泉,打破了房内的安静。
“我想选她成为我的护卫。”
原本,虞卿躺在聚财楼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大厅里毫无形象地睡觉。
有些自得地想着,她脸上易容的法宝很是靠谱。来这儿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个人认出她。
唯一的缺点就是法宝遇到修为高于使用者的修士时会失效。
虞卿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结合到自身的修为,就难免勾唇轻笑。
这方面她很是放心。
这样的举动属实是嚣张了,这不,报应来了。
她这般四仰八叉的睡姿不就是以为张管事不会带人来这里吗,怎么还会有人呢?
每一个归属于聚财楼的打手,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牌,上面有诸多信息。例如,姓名,修为等基础信息,甚至还有一些修炼功法之类的,很是细节。
但这些身份牌只有张管事手上才有,一般来说不是贵客,她不会特意接待的。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虞卿的身份牌上写的是筑基,这样有身份的人,为何要找一位筑基修士保护?
当然以上是这位天之骄子的一厢情愿。
筑基在普通人眼中也是很强的存在,只可惜虞卿不是普通人,她见过的天之骄子数不胜数,如过江之鲫。
她曾很天真地以为只需要等到风波过去,就可随好友一起游历四方大陆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虞卿心里感叹天道不公,抬眼打量这个吵醒她的白衣少年。
模样倒颇为俊美,粗布麻衣难掩绝色。身上穿的衣服缝缝补补的,看的出来穿了年复一年。
他身形高挑,眉眼间流露出温暖而自然的笑意,双眸如星辰般璀璨,笑容中充满了感染力。
除去身上的旧衣服,倒像个没经历过什么磨难的小少爷,天真纯粹。
挺好一个少年,但她耳力好,刚听到他在走廊上与老张的谈话,话好像还挺多的。
他来自己这里,不会吧,不会吧,他要找我做他护卫。
原本还只是温和洒在虞卿脸上的阳光,在此刻显得刺眼起来。
虞卿翻个身,准备继续休息,想要通过装聋作哑来忽视少年的存在,但好像行不通。
“哒哒”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靠近。
看样子,那人走过来了。没办法,她坐起身,左脚折起,把手肘搁在膝盖那。
“您好,请问您可以当我的护卫吗?”
季长夏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与恳求的意味,他眼中的星海仿佛能吞噬一切犹豫与拒绝。
对待一个聘请为下属的人都如此客气,真是有礼貌啊。
虞卿懂礼,但值得让她行礼的人太少了。
“我需要和管事的聊一下。”伸手不打笑脸人,虞卿也不好意思立刻拒绝他。而且,这管事是知道云溪与自己的交易,怎会轻易把他带上来?
恐怕计划有变,虞卿眼神微变。
她刻意躲着季长夏那可怜的目光,头一歪,轻瞥张管事一眼,让躲在男人后面的某人出来。
“管事的,进房聊聊啊。”
她要和张管事“好好聊天”。
此刻虞卿脸上不羁的笑容却成了张管事的梦魇。
两人刚到一旁的私房里,张管事就立刻穿上了她最强的法器防身。
“你这是干嘛?”
见状,虞卿没好气瞥她。
“这不以防万一嘛。”张管事挠挠后脑勺,讪笑道。
“什么情况?”虞卿也没耐心和她动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张管事见虞卿没有打她的想法,准备短话长讲,为自己的小姐找个好借口。
“这是小姐的主意。”
虞卿深吸一口气,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声音低沉而有力。
“长话短说”
这句话做开头,就知道张管事准备讲半个时辰起步。
在虞卿杀气四溢如死神降临的目光下,张管事直接就投降了。
“小姐最近看上了天机门的大弟子,直接就追过去了。”
张管事的声音越说越小,虞卿右手握剑柄的力气越来越大。
张管事发现虞卿面色越来越沉,心道不妙。
果然,虞卿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云溪,你给我等着。”
与此同时,在天机楼追爱的某少主打了个喷嚏。
“不会吧,都金丹了,还能感冒?”云溪奇怪地摸摸后脑勺。
但当她看向旁边那个清冷出尘的男子时,心中一切疑问都抛之于脑后了。
而被云溪随着疑问一起抛置于脑后的虞卿忍着脾气,她头转向张管事那边。
“然后呢,这个小少年是干什么的?”
“小姐说,让你多接几个任务,一样的效果。”
张管事跟着陪笑。表面笑嘻嘻,内心哭唧唧。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得罪面前这阎罗啊,这不是为了自己少主嘛。
虞卿知道此事已经到了板上钉钉的地步,只好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为什么要出门游历?
是为了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是为了探寻自己关于道义的感悟。
找云溪,一半是因为此事需要她帮忙,拉人入伙,另一半是因为她是自己难得看的顺眼的人。
除去这部分原因,谁陪伴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且……她低下头,眸中情绪不明,自己需要赶紧脱身。
此地离宗门太近了,容易被发现身份,逮回去。
想到这里,虞卿侧头望向季长夏透过纱窗隐隐约约的身影。
看来,他是个较好的选择。
刚怀疑他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背景,在张管事苍白的解释下,就了然了。
他是替罪羔羊,这是否能说明他没什么身份背景,认不得她,好掌控。
答案是,能。
于是,虞卿答应了张管事,她愿意当季长夏的护卫。
她不知道的是,在今晚,她就会无比后悔现在做的决定。
在房间内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虞卿思考是否要选择跟着季长夏做侍卫的时候,季长夏倒是很坚定自己的选择。
他就是要虞卿当他的护卫。
在刚上楼时,他就在眯起他的大眼睛来偷偷摸摸地观察这张管事了。
别人面前,她哪怕面上看上去很和善,但骨子还是带了点傲慢的。这傲慢的原因,季长夏是理解的。
聚财楼有钱是众所周知的,然而比起有钱更重要的是它的信息网。
只要你要,就没有它缺少的。上至天下第一大宗的修炼心法,下至隔壁村有多少口人,只要有钱,你就能知道一切。
在这里能做到管事,哪怕只是一个小分部,也是很了不得的存在。
而这样的人物竟然在一个修为低下的少女的面前陪笑。这女子定不是寻常人物,又或者她的修为不止张管事口中的筑基。
想到这里,他眼里闪出精光,不由得暗下决心。
一定要想办法缠上她。
另一头,季长夏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指,神色不明。
会客厅的私房内是有隔音法阵的,所以虞卿两人的谈话,季长夏是一句都没听到。
季长夏看见虞卿走出来,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
虞卿走到季长夏面前,面对季长夏看向自己时的星星眼,有点内疚地低下头,刻意不看他。
“我接受你的任务。”虞卿拱手,又觉得这好歹即将是自己朝夕相处之人,这有点太冷淡了。
但她鲜少与人相处,又或者说很少平等的与他人相处。
“我叫”虞卿下意识地抬眼正好对上季长夏望向她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不由得顿了一下“虞卿”
等会还要签订契约,需要用真名,她也就懒得编个新名字。
她垂眸思考,反正也相处不了多久。
自己也没有名到家喻户晓的地步吧,虞卿在心里慨叹道。
她语气淡淡的,但却能让人感觉到话里的认真。
话一说完,虞卿的头又低下去了。不知为何,虞卿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季长夏的眼神。
第一次明晃晃地利用一个人。
季长夏倒是不在意虞卿的行为,在他心中,有身份的人,脾气怎样都正常。
他连忙回礼:“季长夏。”
见对方没有多说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多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寂静,虞卿不抬眼,季长夏又怕惹她心情不好。
张管事一看,这种场合,不就该让她出现嘛。
于是,她站到两人中间,大手一挥,两个发金光的纸张便出现在虞卿和季长夏两人面前:“既然你们都认识了,签下手中这份契约,就上路吧。”
她手中的契约,别名天道誓言,在立誓的两方中间再加个第三方——聚财楼。
修仙界奇招妙法极多,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能规避天道誓约,或是在誓约中搞手脚的。
这时候,聚财楼就承担了这责任。如果有人违背契约却能没有受罚的,只要你签订了聚财楼的契约,聚财楼便会替天行道,完成该有的刑罚。
虞卿随便略了眼浮在自己眼前,闪闪发光,用法力凝成的纸。这东西她早已看过无数遍,司空见惯了。想来云溪不至于在这坑她,就算坑了她,她违约,也不怕聚财楼的追杀。
季长夏却是目瞪口呆,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他神色过于明显,惹得虞卿也转过头来看他。
“怎么了嘛?”虞卿以为他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季长夏傻乎乎地笑道“没见过这个而已。”
虞卿眉头皱了皱,这不很正常嘛?但又看到季长夏身上衣服的补丁,她头转过去,算了。
季长夏仔细浏览着这份契约。
看着他如此认真,虞卿把催促的话语止在嘴边。
季长夏也没看多久,他的手指修长,在契约上用灵力有力地写下了“季长夏”三个大字。
“名字挺好”虞卿瞄了眼季长夏那边,喃喃自语道。人感觉傻乎乎的,名字倒挺文雅的。
季长夏回过头,又露出了他那极富感染力的笑容“你也这么觉得呀。”
“我爹说,我名字取自长夏……”
他刚想说些关于自己名字由来的事,却发现对方只是点了个头,都没抬头看他,只好偃旗息鼓了。
好歹是说了句话,好开头,季长夏鼓励自己。
虞卿轻轻点头,用她那白皙的手指在契约上起舞。
季长夏认真看着契约上逐渐浮现的“虞卿”二字,不知想些什么。
虞卿被他看得都有些紧张了,他认出来了?
不应该呀,她的名字在基层修士里面应该没那么有名啊。
“你的也是个好名字”季长夏一句话打消了虞卿的紧张怀疑。
他看不懂名字的好坏,先夸了再说。
“谢谢”虞卿面对他人的夸奖,也是淡淡的感觉。
没办法,从小被人夸到大。
虽然不甚在意,但她还是将手中的绛月收了起来。这是最能证明她身份的存在。
张管事看这两人都签订好了契约,老泪纵横。总算送走这姑奶奶了。
想起这几天,虞卿在聚财楼内给她带来的麻烦,张管事真是三天三夜含泪讲完。
一个那么强大的修士明明吃辟谷丹就可以了,还非要尝试各处的美食。
一开始要吃城东的珍珠鱼丸,吃饱了就要吃糕点了,又要人跑去城西买雪山梅。
虽然修士没那么累,但她一个管事不干正事,跑来跑去就为了给人买吃的。
虞卿这事还不能和别人说,整个聚财楼只有自己知道。
这些天,虞卿要点啥都是张管事亲力亲为,生怕她被暴露,为自家少主添麻烦。
虞卿还以筑基修士的身份占了整个聚财楼最好的房间,害得其他人以为她以权谋私,自己公正不阿的名声都被她给害没了。
一听到自家少主吩咐找个放心的人把虞卿安排出去,张管事立马就动手了。
听到季长夏需求的那一刻,张管事张口就来。
“我们这儿有个实力高强的修士,立马就能走,这一路上保你安全,价格也公道,包吃住就行。”
原谅她,这可句句实话啊。毕竟以虞卿的实力,怎样的吃住不是公道呢。
这话都说出来了,季长夏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张管事是真开心啊,但虞卿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