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可是冬日的暖阳》方树

9、等待

　　第九章等待

　　一年后的初冬。

　　儿童医院的小礼堂里灯火通明。舞台上，小演员们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彩排。八岁的小芳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怯生生地站在聚光灯下：

　　"王子，你在哪里？"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礼堂里。

　　夏暖阳站在幕布后面，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小芳是血液科的患者，这半年来一直在接受化疗。但她执意要参演这部童话剧，就像在与命运对抗一般。

　　"暖阳姐姐，"小芳转过身，"小明哥哥今天真的能来演王子吗？他昨天做完手术..."

　　夏暖阳蹲下身，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我们要相信奇迹，对不对？"

　　小明是心脏科的病人，和小芳一样都是这场演出的主演。昨天的手术让所有人都担心他能否及时赶来。但他在术前一直说："我一定要演好这个王子，不能让公主失望。"

　　"五分钟后开始彩排！"舞台监督喊道。

　　夏暖阳站在舞台侧面，看着手机上最后一条信息。那是今早方健手术前发来的："等我。"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穿着公主裙站在舞台上，等待一个未能出现的王子。

　　"准备！音乐起！"

　　悠扬的音乐响起，小芳站在舞台中央，怯生生地唱起独角戏：

　　"亲爱的王子，

　　你是否迷失在森林？

　　还是被巫婆施了魔法？

　　但没关系，

　　我会一直等着你，

　　因为爱就是这样的信念..."

　　夏暖阳的眼眶湿润了。这些词是她改编的，融入了自己二十年的等待。舞台上的小芳，就像年幼的自己，天真而勇敢地相信爱情。

　　"叮铃铃——"

　　一声清脆的铃响。

　　那是母亲留下的铃铛，现在别在小芳的裙子上。据说铃声能指引迷路的王子找到回家的路。

　　观众席开始陆续有人入座。大多是医院的病人和家属，还有一些特意前来支持的朋友。夏志诚坐在第一排，默默注视着女儿忙碌的身影。

　　"开场前十分钟！"

　　后台一片忙碌。小芳坐在化妆镜前，紧张地抿着嘴唇："小明哥哥真的能来吗？"

　　夏暖阳的手机依然安静。方健的手术应该已经结束，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护士长匆匆走来："暖阳，方主任..."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舞台监督的声音打断。

　　"三分钟后开场！演员就位！"

　　小芳站在舞台上，深吸一口气。夏暖阳为她戴上王冠，轻声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笑着完成演出。"

　　"嗯！"小芳重重点头。

　　大幕缓缓拉开，灯光亮起。台下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

　　"很久很久以前，"旁白的声音响起，"有一个爱笑的小公主..."

　　夏暖阳站在幕布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铃铛。那是方健一年前送她的，和母亲留下的是一对。

　　"王子，你在哪里？"小芳的声音透着期待。

　　舞台的侧门被轻轻推开。

　　"叮铃铃——"

　　两声铃响，一前一后，在礼堂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