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完了，不说吉利话我要告谢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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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昕！”胡鹏辉带着刚刚对桑榆的怒气，吼道：“告诉我谁要杀你？”
女孩子全身剧烈颤抖，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入头皮，留下一个个血印。
付北试探着开口:“这个吧……老胡，她不是吸毒了吗…不是幻听幻视了吗？……”
“那就没有可能是真有人要杀她吗？”他没看付北一眼，冷冷盯着刘昕。
“说话！”
雷声轰地砸在刘昕心里。
“我……我……有人要杀我……啊啊啊啊啊！他说我要死……要死…啊啊啊啊……！！…”女孩子断断续续吐出字来。
胡鹏辉一拍桌子：“谁？！”
“不……不知道，我怕……我好怕啊啊啊啊！！！！”
温遂看不下去了，缓缓道：“这里是安全的，你慢慢说，我们会保护你的。”
刘昕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慌：“他在我背后的时候，我回头他就不见了……我听见他讲话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他顿了一下，回头对其他刑警说：“看起来是幻听幻觉。”
温遂余光瞥见桑榆紧绷着下巴，身体发着极难觉察到的颤，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感觉很惊诧，总觉怪怪的但又完全不知道怪在哪里。
温遂回头的动作持续了一秒，没继续思考又转过头去。
胡鹏辉顿时熄火了。
付北瘪嘴，作出一个“看吧”的表情予以嘲讽。
“有！有！我头很痛，很晕，很热………啊啊啊…不对……你们想杀我……你们就是来杀我的！！啊啊啊啊啊……”她一头重重撞上石墙，滚烫的鲜血缓缓从额头流下来，几个刑警飞快冲进审讯室按住了她，但是刘昕还是陷入了晕厥。
温遂被惊了一下，大声说道：“来人把她送到医院！快！！”
雨滴重重砸在地上，透过泥土滴在了众人的心里，在场所有人的心一揪。
“同样是自杀。”温遂喃喃，“付北，去翻翻她们的资料，看看有什么不同点。我觉得她们并不是巧合。”
桌子上安安静静放着两个女孩的资料，窗子露出一点缝，风悄悄进来轻轻把纸张放在地上。雨珠滴在纸上，他关上了窗，拾起了那些资料，细细阅读着，貌似想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刘昕，高二在读，宜宾早县人。长相较好，成绩优异，人缘好，抑郁状态，中等家庭......
陈念，高三在读，宜春市区人。长相一般，成绩中等，朋友不多不少，重度抑郁，据说是父母封建，中等家庭……
有很多地方不同，能一目了然的只有女性、学生、家庭......抑郁什么的。
陆悯急匆匆跑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温、温队，查出来了……这俩……这两人…体内都含有大、大量…嗯，冰*毒……”
□□，被称为“冰”、“碎片”、“纱布”、“扭曲”、“晶”、“超级冰”、“洛杉矶草”、“甲基冰”等。兴奋剂，处方购买。使用方法有注射、点燃抽吸、嗅吸、口服。违法的□□是在地下实验室内生产的，生产较为容易，所需原料在当地药房能够买到。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温遂按了按眉心：“嗯。”
陆悯正欲下楼，温遂探头叫住了他：“喂，等等。”
“？”
“你这体力是怎么进来我们支队的？下次还这样就罚你跑二十圈不许停啊。”
“……”
温遂心想：这不怪我啊，想当年我刚在尔海当实习生跑腿的时候代局可是天天罚我二十圈，终于换我来当领导了，这手段必须安排上。我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如果其他人听得到的话，大概会怒骂他的“仁慈”。
他发着呆，懒洋洋靠在办公椅上，盯着天花板。
这天花板真白啊。他感叹。
“在我们中国吸毒的一般很少出现在女学生身上，而且她们同学说过她们之前一切正常。所以现在她们最可能被迫吸毒渠道是......”桑榆破天荒来了一次警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温遂的办公室，轻轻走到他身后，俯下身在言涸耳边低语：“沾染上毒品这案子可不简单。”
温遂被吓了一跳，身躯一震，随即坐直了腰，假装波澜不惊地喝了口水。
他说道：“不会是有人给她下药了吗？比方说水杯里、饭菜里……”
“…不管怎么样先查比较容易找到的吧。甲基苯*丙胺去除杂质之后得到的是类似于刨冰或玻璃碎片一样的晶状体，在饭菜或是水里面也太牵强了吧，学霸没那么蠢。现在禁毒意识普遍比较强，高中生基本上不会主动尝试来路不明的粉末。”
温遂顿悟，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老胡，去查被害人在哪家医院就诊，服用什么药物。”
晶状体是个正常人一般不会碰，而根据警方所得信息可以得出一个猜测——胶囊。这是警方目前唯一可以直接推断出的方法了，其他的还要走访调查，所以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他吐出一口气，身体靠着椅背舒展开来，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敲击音。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干涩的喉咙生疼，终于饮入一丝甘甜。
“贵客今天怎么赏脸来我们这破地方参观了？”温遂抬手鼓了鼓掌。
“……”
桑榆冷冷看着他，耸了耸肩，反讽道：“你们破案真快啊！”
温遂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他细碎的发丝随意垂在眼前，眉眼深邃，五官立体，长相清秀，是放在哪里都很显眼的存在。桑榆身材高大，扎进去的衬衣隐隐约约显现出他的身材——没有过分强壮的肌肉，而是刚刚好的美感，身材比例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他这人唯一的不足就是性格像对人竖起了自己一身的尖刺，把真正的自己缩进了保护壳一样。
很漂亮。
“看我干什么？”桑榆觉得好笑，“你的下一步行动呢？”
他移开了视线，抿了抿唇：“极有可能是药物里面含有毒品成分，刘昕犯病的样子我猜测是冰*毒…不过需要调医院药房、药物加工厂的监控，应该能揪出那个放毒品的嫌疑人。”
他停顿片刻：“还要去她们家里面查查。”
“您好，请问是刘昕的家长吗？”
“您好打扰了，是陈念监护人吗？”
邹嘉凯带领着训练有素的刑警们爬上陡高的水泥楼梯，一阵整齐而匆匆的脚步声在刚下完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吱呀——”打开木门，只见在老旧的出租屋内，一个中年女人对着邹嘉凯哭诉些什么。
陶晓娟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吃的药就这些…他爸爸说我们带孩子去同安私立医院看，说那里有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们就去了嘛……然后花了那么多钱，还住了很久的院，结果一点用没有，还把孩子弄成这个样子！我的昕昕啊…都怪他爸爸！要不是他……”
付北假装同感深受，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刘昕她现在还好好的，私立医院就是这样的，这心理问题啊就是很难搞喔……”
实际上他心里面十分无语：“这种家长就是爱嫁祸于人，东怪怪西怪怪，就是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能看出来刘昕为什么抑郁了，家长说医院不好，就是从来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让别人改就是不改自己有问题的地方……”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什么。
“都快别说了，记录的记完没？”邹嘉凯说，他把药物轻轻拿了起来，塞进准备好的袋子里：“很抱歉打扰您了，这几天您务必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告知其他人。”
另一边。
胡鹏辉双手抱拳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倾，认真听着面前的女人说话。
“是，我女儿这几个月查出来了重抑。我平常不怎么管她，工作忙啊，导致我疏忽了。哎，可惜没有后悔药，我不该、不该……”女人端庄地坐着，一边倒茶，一边悲叹。
“不用不用，我们很快就走了。节哀顺变。请问您最近带她去的是哪个医院，开了什么药物麻烦您拿出来给我们带走谢谢。”
她倒茶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放下了茶壶，弯下身在抽屉里翻找着。不一会儿，她拿出一包塑料袋：“就在这里面了，我想想……去的同安私立医院，我听她学校里面的人说一中很多人都是在那治疗的，所以带我女儿到那里去。还请麻烦您们帮我女儿讨到一个真相。”
“同安私立医院。”温遂一字一顿道，“专门治疗心理问题的医院……”
“啊对。”付北说，“专业的，在全国排的上号。”
同安私立医院……
心理问题……
桑榆发怔，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很快就扭头看向车窗外掩饰自己的慌张。
温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即便桑榆的动作幅度微乎其微。他觉得奇怪，同时眉头紧锁：“你熟？麻烦您讲讲？”
“必须治疗！要不是我派人看着你，你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继续干。”
“你呢要好好吃药，多来做心理咨询，少想着自杀。不是人还没落网呢，你甘心啊？”桑榆的心理咨询师唉声叹气，她的职业生涯中看过很多位警察，偏偏唯独他实在太消极，根本没想过治好。
桑榆垂眸，他修长的手捏着好几张报告单，住院手环垂落到手腕，指尖泛白：“嗯。”
“你随便敷衍当我看不出来？罢了，时间到了你去玩去吧。”
虽然听着像是哄小孩子的话，但是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很喜欢和同住院的学生们玩。
这里面都是很好的人，也是很会安慰的好朋友们。
安慰别人都很温暖，
——唯独安慰不了自己。
这年头患心理疾病的人越来越多，年龄也越来越小。
现在的人变了，还是社会变了？
桑榆缓缓闭上了眼睛。
窗外景色变换，潮水般倒退而去。阳光透过叶隙间洒落在桑榆的睫毛上、脸颊上，使得他的侧脸线条变得温柔。
半晌，他轻声叹了口气：“没有。”
温遂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正欲开口时他的好运来手机铃声里歌手的歌喉划破了空气。
付北开着车，差点爆发出大笑。
桑榆：“…你的个人品味很独特嘛。”
温遂挑了挑眉，说：“总不能放大悲咒吧？”
他往后一倚：“你完了，不说吉利话我要告谢局。”
温遂：“……”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你完了，不说吉利话我要告谢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