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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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念手用力杵在车后座的金属上，死死抓牢，保证自己不会滑下去。从远处看电动车上的二人很是搞笑，明明还有位置却坐得很远，中间像支了根木棍，一前一后有点像两个挑水的和尚。
傍晚六点的市中心是下班的高峰期，恰逢周末，主干道挤满了外出就餐的车流，鸣笛声此起彼伏，车尾的红灯透着焦急，每一次红绿灯的转换就是发令枪的号令，车和人全力冲过路口。
电瓶车上的江华年和李芷念倒显得与众不同，满是惬意，有种不属于这个高峰期的散漫。
赶上红灯流，到路口又是一个红灯，二人被前后拥挤的电瓶车包围，放眼望去前面有上百辆电瓶车。
江华年突然转过头，“拿冠军想怎么庆祝？”
李芷念稍作思考，“没想好。”
“之前怎么想的？”江华年的语调加了点温度。
“输了收拾东西去王府井买DQ。”李芷念坐在后面望着江华年的眼睛。
和李芷念相处一段时间，这样的答案江华年觉得不愧是她，“赢了也可以吃DQ。”
听着他的回答，李芷念发出小鱼吐泡泡的疑惑，“嗯？”
市中心的小巷四通八达，是城市的生命线，米白色的小车穿梭其中。高峰期路程拥挤，江华年带着李芷念从书云街去王府井。
初秋的书云街透着淡淡的青，砖墙里夹着一股文艺复古的气息，阳光透过婆娑的枝丫洒下大片光斑。
李芷念坐在电瓶车上遇到了在附中读书的初中同学，她们才放学背着书包在书云街路边的小店买吃的。
戴着的头盔遮住了卷曲的短发，李芷念标志的长相一展无余，老同学在窗台边坐着，先是定睛随后抬起手和她打招呼，再然后看到前面的江华年，八卦的眼神止不住从眼缝里跑出。
收到信号，李芷念慌忙用双手指指前面的江华年又用力挥手示意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慌张的表情有着她们从未见过的害怕。
店里的人眯眼斜视，手里的竹签戳着还未入口的狼牙土豆，满脸我懂我懂。
随着小车的行驶，双方消失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老同学毫不在意店中他人的目光高喊99，李芷念。
远去的李芷念口型大张说着，不要啊。
身后的动静不小，江华年蹙眉，稳了稳核心，“别动了。”
耳朵藏在头盔里，呼啸的风稀释了江华年的提醒，李芷念大叫：“啥？”
江华年侧头，视线保持在道路上，“我说，你别动了，等摔了还要送你去医院。”
李芷念对自己的动静后知后觉，“对不起，对不起，我立马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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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书云街，要上一个很大的，将近六十度的坡，再下坡就到王府井了。
江华年这个人老端着可能就是为了掩饰与生俱来的某种幽默感，比如受了伤还要逞强走去医院，一颠一簸的背影可怜又充满喜感，比如他总会脑子抽筋的舍去规划骑出没充满电的电瓶车，一路停到哪充到哪。
很明显半个小时的充电时间并不足够让本就电量不足的电瓶车跑太远，上坡上到一半电瓶车诚实的停住，拉不动两个人了。
江华年看看车头的仪表盘电池标发红，吐出两个字，“下车。”
李芷念先是震惊然后愠怒，“凭什么？”
“电量不够拉两个人上去。”江华年简短回答要点。
含火的眼神清澈下来，李芷念还是不太服气：“为什么你不下？”
江华年顿顿，“我下也行你骑上去。”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李芷念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会骑电瓶车。”
江华年倒吸一口凉气，李芷念觉得他要说不会还在这里说什么？
江华年两脚撑地，两手握紧车头，语气平静，“你下去，我在顶上等你。”
“行。”没有交易的余地，李芷念下车。
江华年的车骑得很慢，他不是在等路上的李芷念，而是真的要没电了。
将落的太阳长时间打在身上还是会有灼热的感觉，天边的晚霞浓云堆聚，染出最炽热的红。
爬到坡顶，背后发烫，李芷念摸了摸发热的后颈回到后座。
下坡就顺利很多，轻轻一拧，就惯性下滑，滑到非机动车停放处。
李芷念跳下车还背着球包，江华年踩下支架，“包拿过来。”
“我自己背，谢谢。”
“你在想什么？放车上啊。”
李芷念隐喻的前半句就是不用你，我自己背。
看来她还是想太多了，是啊，江华年为什么要帮自己背包。
电瓶车座位上的储存空间很大，李芷念把包放了进去。
跟着江华年到负一楼的DQ，李芷念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掏出手机问：“想吃什么味道的？”
李芷念坚守最开始的想法：“香草。”
被后面排队的人挤压着，李芷念站在江华年身边。
点完单的人朝旁边的取餐口移动，江华年走了半步，朝身后望望，“你先去坐着。”
李芷念想请客的，但听他的话应该是要AA吧。
坐在小餐桌上玩了会儿手机，江华年抬着一个加了华夫脆和巴旦木的香草暴风雪和一个甜筒过来，手上的红杯子递给了李芷念。
李芷念接着杯子，打开手机，“多少钱我给你转。”
江华年咬下甜筒的尖尖，“不用，这是奖励。”
往常大部分时候李芷念点的都是迷你杯，偶尔是小杯，江华年给她点大杯，有些吃不完，不过开心却是超大杯，“谢谢江老师。”
江华年拿着甜筒的手停下来，甜筒离离嘴巴远了些，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他微微挑了下眉，勾起嘴角，“不客气。”
李芷念笑盈盈，小口小口吃着加了小料的冰淇淋，刚才的爬坡事件被扔到脑后，她想江华年好像真没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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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吃得很慢，江华年有意放慢速度。
女生从开始的一口一口到现在的一勺一抿，江华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吃不下就放着吧。”
李芷念摇摇头，“不行还有半杯呢，不要太浪费了。”
江华年了然走过去对店员说了什么，过了会儿就拿着袋子冰袋过来，“打包吧。”
李芷念眨巴眼睛，还在想要怎么处理，江华年就提供出了方案。
打包好剩下半杯冰淇淋，李芷念开口，“走吧，我请你吃饭。”
江华年没有拒绝，点头说：“好啊。”
顶楼开了家新的西餐厅，宣传做得很大，李芷念进来前就看到下面立着的宣传牌。她想吃火锅好像还没那么熟，吃点菜又不知道江华年的口味，不如就去新开业的西餐厅还能尝个鲜。
二人站在观光电梯里面，看着玻璃外的街景，人来人往，霎时路灯点亮，两边的街道围上一圈暖色的灯带。
饭点大家还是更中意国内的菜式，好吃还能吃饱，西餐厅就不像其他店门口排了很长的队。
等了一会儿就到李芷念了。
菜单上有创新的菜式，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容易出错，为了把稳还是点了经典的西餐菜品，玛格丽特披萨加三文鱼沙拉，主食江华年要了凯撒海鲜肉松饭，李芷念选了奶油蘑菇意面。
餐厅坐满食客，乐队上场，音乐的曲调也变得轻快。
李芷念穿着还没换下来的球衣与周围的格调有些出入，好在她并不在意。
十多岁正是最在乎面子的年龄，生怕自己与众不同又生怕自己泯于众人，看似假装的独特其实是盲目从众。
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李芷念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风景又回头拧着眉打量了她一番。
李芷念吃着披萨，没有任何波动。
江华年吃到一半放下勺子，说：“我去趟卫生间。”
李芷念毫无察觉，回他：“OK。”
等江华年回来李芷念吃完了面前的意面，剩下三分之二的披萨和沙拉，圈着气泡水刷着手机。
随后江华年打扫完战场，二人准备回家。
李芷念拿着黑色的皮夹走到收银台示意买单，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说：“您已经买过单了。”面前穿着白色短袖的女生不解，“就是您身后的这位先生买的。”
李芷念回头看了看身后刷着手机的江华年，淡然的模样仿佛一位绝世高人。
走到餐厅外，李芷念问：“你为什么要悄悄把单买了？”
江华年装起手机，“和你说肯定要拦着我啊。”
“你和我说了，我就不拦。”
“你看上去没那么好说话。”江华年微笑的脸上蕴含一丝阴险。
李芷念只想大叫，你才看上去没那么好说话，但好在她是一个清醒的人，在心里咆哮下算了。
下到停电瓶车的地方，上车前李芷念突然说：“江华年，你这个人好大方啊。”
江华年戴头盔的手顿住，垂在身侧，浅色的休闲裤随着双腿杵着，皱叠的纹理发出暗色，他低头沉思的模样像是一只落在竹叶上的黑蝶，很快江华年扬起头朝李芷念望去，笑得和蔼，“我们。”车棚里光亮有限，明暗的交界线更加明显，呼吸的起伏被无限放大，“是朋友。”
李芷念心头猛得一跳，扯到了嗓子眼，那股涌上来的激进说着，谁和你是朋友啊，却被真实的感受压下去。
李芷念眨眨眼，说：“对，我们是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