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X》违和感507

15、进展与原点

　　夜晚，张言回到家，思考着罗博甘甜夫妇对张启宏、程紫言和方启宽三人的描述。同时又听了一遍那段音频。

　　‘哈哈哈，发现还有录音功能。阿童木，在这里，把我的声音留给你。想对你说，期待还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们一起加油。不过也别把自己逼太紧，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阿童木指的是张启宏，那会是怎样一段故事呢。

　　张言思考了来龙去脉。如果当年，程紫言对张启宏暗生情愫，录了这一段音频向张启宏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方启宽拿到了这段音频。他以为这是给自己的，或者他知道那是给张启宏的，但他出于私心没有告诉张启宏。随后他对程紫言展开追求，并最终娶了程紫言做妻子。

　　张言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我的人生早留在你那里~?我却还要故作潇洒地~?’

　　此时随机播放歌曲的iPod nano刚好放到这一句歌词。张言转而推测起张启宏的想法。

　　如果张启宏当年也喜欢程紫言的呢话呢。

　　当年他没能和程紫言走到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底其实始终没能放下那个女孩。然后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女孩的丈夫频繁出轨，他为女孩打抱不平，所以对方启宽产生了杀机？

　　又或者，张启宏认为当初是自己哥哥故意破坏了自己和女孩的姻缘，进而产生杀机？

　　张言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同时也觉得这样的杀人动机有些勉强。何况从现场尸体的情况来看，死者后脑勺都给砸烂了，凶手一定是非常非常愤怒。仅仅是因为遗憾自己的恋情，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比起公寓外的人作案，住的楼下张启宏更容易避开监控。而且如果作案动机真的是因为程紫言的话，分尸也说得过去。毕竟做出分尸以及挪动书桌的举动就可以撇清程紫言的嫌疑。

　　同时张言还想到一点，作为凶器的烟灰缸。张言假设自己是凶手，自己就会把玻璃烟灰缸带走，随后再想方设法把烟灰缸销毁。凶器消失对自己更有利一点。

　　但凶手特地在现场清除了烟灰缸的上的痕迹，也没有直接将凶器带走，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法第一时间让烟灰缸远离现场。

　　张启宏家就在楼下，他本人并不抽烟。如果是他作案，在清理现场的过程中，他或许会担心案发之后到访的警察。如果警方在他家发现不抽烟的他有一个烟灰缸，这某种程度会让他变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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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张言回到警局，将这些天的调查进展向宋队长分享。宋队长听了张言的推理后，认真地思考了张启宏犯案的可行性。可这个可行性，很快就因为警方曾经的失误被否定。

　　侯一一警官在重新检索线索的时候，复看了几遍万圣夜当晚的监控。总算注意到万圣夜当晚肖仁两次出现在案发公寓的事实。

　　侯一一召集几位警官来到会议室。他播放了万圣夜当晚，6点18分开始方启宽小区大门和大楼电梯的监控。

　　“你们看，这是案发那天晚上6点18分小区大门，你们看这个低着头，穿着白衬衫的人，唯唯诺诺的，像不像肖仁。” 侯一一指着监控画面里的人影说道。随后侯一一又播放了6点20分时，方启宽公寓楼的电梯监控，刚才小区大门口那个穿白衬衫的人低着头进入了电梯。

　　随后侯一一播放了肖仁6点50分来到小区之后的两处监控画面。尽管画质不是很清晰，并且前者没穿西装外套，后者穿了西装外套。但只要仔细对比身形和身姿，还是能看出前后进出的人影都是肖仁。

　　“肖仁的报警电话的记录是在6点57分，但他在半个多小时前就来到死者小区了。这肖仁不老实啊，难怪当时老言觉得他当初有所隐瞒。”

　　“这种事你们怎么现在才发现？”宋队长略带指责地说道，他很苦恼手下的队员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这个...这个监控不怎么清晰，主要这个肖仁第一回没穿外套，还一直低着头，而且那个时间段，我们觉得不太重要...所以就...”侯一一越说越小声。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了，赶紧把人给我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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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很快找到了肖仁，本就心有余悸的肖仁立马交代了他案发当晚两次进入案发现场的经过和缘由。

　　结合他的新口供和监控的情况来看，他6点18分来到方启宽小区门口，大约6点20分进入方启宽家，随后发现方启宽遇害，接着他逃离案发现场。

　　但由于关乎自己公司的安危，他没有立马报警。他在隔壁的商场思考了良久，这个警方也找到商城的监控进行了核实。

　　肖仁经过思想斗争之后，选择返回方启宽公寓，他6点52分进入方启宽家中，寻找他需要的文件无果后，无奈选择了报警。

　　几位警官结合他的新口供分析起来：“如果肖仁这次说的是事实，说明死者在肖仁第一次到达案发现场之前就遇害了，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人通完电话的6点，到他第一次进入方启宽家的6点20分之间。”

　　“这样的话，至少说张启宏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他视频会议一直到开到6点18分，2分钟时间挪动桌子都来不及，更别提杀人分尸。”

　　“肖仁到之前，监控还拍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那天是万圣节，很多路人都化了妆，完全没法分辨。而且楼道里是没有监控的，凶手可以随便坐到某个楼层，然后从楼梯间走到的15层。”

　　“会不会是这个肖仁还在忽悠我们，他不是说他和死者之间有税务问题，这可能就是他的动机，他第一次到死者家的时候待了一会儿，与死者发生了冲突，意外杀害了死者。随后第二次返回现场，对死者进行了分尸，他在房里待了5分钟才报警，加上我们出警到那边也花了7、8分钟，如果动作快点，说不定可以完成分尸和布置现场。”

　　“分尸的时候，血迹会飞溅，这个他短时间没办法处理。”

　　“他可以穿上死者的万圣节死神装啊，这样就可以避免血液溅在自己的衣服上了。分完尸再给死者套上。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要把死者摆成打扮成那副样子，欲盖弥彰。”

　　“时间上太极限了，老实说这个肖仁实在不像具备这种心理素质的人。而且他为什么一定要分尸呢，为自己增加风险。”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得好好审审他。看着以为挺怂，没想到胆子不小，敢忽悠我们，说不定还有什么事藏着掖着。”

　　另一头，侯一一还在审问肖仁有关方启宽的事。

　　肖仁也很懊恼，他很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他说当时很不甘心才这么做的。

　　他重复说着自己公司的税务根本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方启宽那边的疏漏。结果到头来还得他求着方启宽把事办了，差一步就能救自己公司他才出此下策。他也是实在不想因为方启宽的疏漏，让自己公司跟着陪葬。

　　在谈到了方启宽的方丈电子公司时，肖仁越说越不甘心。他说到方丈电子这家公司本身是张阿姨的。肖仁先前一直都是和张阿姨合作的，张阿姨做事细致、有条有理，也好说话。

　　这些年张阿姨逐渐将公司交到儿子方启宽手上，肖仁才不得不开始和方启宽接触。方启宽这人做事粗心大意，还喜欢摆架子。肖仁为了自己公司，是一直在忍让。

　　“老实说我肯定希望张姨接着做，毕竟她不像方启宽那么强势。”

　　“张阿姨年纪也不算大，为什么不接着管公司。”

　　“谁知道呢，人家的家事。不过我估计啊，张姨可能也是跟方启宽这个儿子相处不来吧。我记得张姨还在管的时候，我有次去他们公司的，在张姨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在争吵。”

　　肖仁回忆起那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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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肖仁来到方丈电子公司。他走到张阿姨办公室门口前还来不及敲门，就听到了房里传来了方启宽的声音。肖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办公室外简陋的门牌标识，确认上面写的是总经理三个字时，又听到房里传来方启宽的声音：“妈，我是为了公司应酬，怎么叫乱搞男女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都结婚了，这方面注意一点，谈工作有很多方式，你这样跟你爸爸有什么区别？”

　　“别跟我提你的前夫，他天天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说他。哦对了，那会儿你忙着和弟弟去游乐园呢，怎么，云霄飞车好玩吗？”

　　“启宽，不是你说的这样，那会儿你奶奶不让我去看你。”

　　“行了行了，你当妈的想看儿子会看不到吗？啊？”

　　几秒寂静过后，方启宽又喋喋不休道：“你们离婚后，他就知道打我骂我，我想跟他吗，还不是为了你和启宏，为了你能拿到公司。”

　　“不是的，不是的，启宽，我其实不想要公司，是你奶奶一定要争一个孩子...”

　　“所以就牺牲我咯。啊？你以为我想乱搞啊，我没办法啊，我又没学历，只能陪那些老头去喝喝花酒，不然我还能干嘛。你以为我去陪酒很开心啊，你那些客户打心里都看不起我。你当我想在这公司做啊，累得要死，还要被说靠老娘，我有的选吗？我没学历啊，你自己想想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不好吗？如果不是被你丢在那个家，我会成现在这样？我本来也能做张启宏，而不是被你看不起的方启宽。”

　　“你不要这么说呀，启宽。”张姨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我不说？我不说这些事就没发生过吗？啊？”

　　张姨没在说话，接替她言语的是阵阵哭泣声。

　　肖仁说得绘声绘色，他还回忆说因为当时气氛尴尬极了，吓得他也不敢敲门，愣是去厕所待了好一会儿，还大了个便。完了之后出来，才假装刚到方丈电子公司。

　　他此时的真诚并不会让警官们忘了他先前做的伪证，不过倒是给一旁问询的侯一一逗得一乐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