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严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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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海第一个不平常的周末就这么过去了，好似闲散，但又很手忙脚乱。
次周周一，季欣琴换上了白大褂，踏进了未来三个多月将要学习的地方——枫淮医院。
这里为实习生准备了单独的研习教室，听讲之余还可以在这里自习，但风格和气氛都和京医的大不相同，就像是多了一种“高雅”的韵味，大家彼此没有那么热情，高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和计划，看上去像是难以融入。
唯独忙忙碌碌的节奏和京医一模一样。
季欣琴也没有主动找别人交流，寻见自己的教室后只是找了偏僻的一隅静静地坐下，浏览着新拿到的教材。
她本来也没有在这里深交朋友的打算，所以在偌大的教室里显得很“佛系”。
已经八点五十五了，距离上课也只有五分钟时间，教室里人几乎全到齐了，连季欣琴在内有四十人。
过了几分钟，上课铃响了，声音大到刺耳。唯一令季欣琴有点兴趣的是这铃声居然和自己高中时的下课铃是一首旋律。
一个身材健硕高大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走进教室，那浓密的眉毛跟个深色的小树林一样，胳膊粗大有力的样子，从衣服外的轮廓都能看得出隆起的肌肉。
他面色冷淡，拽了拽外套里的领带，清了清嗓子：
“我是凌晟，未来三个月你们的老师，大家所有的课程安排和考核都由我亲自监督，没有助教，所以大家就不用纠结要不要和师兄师姐搞好关系来换得放水的机会了。”
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像是在宣誓什么权威一样，给人隐形的压力。
他又接着咳嗽两声：“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肯定都认为自己是各学校的佼佼者，我不否认，但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是一张白纸，哪怕你之前的导师是诺贝尔奖获得者。”
这话说的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字字句句都稳稳地把他“严师”的人设立的实实的。
态度明明白白。
话语间，他的眼神开始往教室的旮旯角偏视，恰好射往季欣琴那个方向，她抬头的那一刻，感觉老师那锐利的目光就像是针对她一样。
虎视眈眈的凝视不由得让她一哆嗦。
这老师也太拽了一点吧。
季欣琴有点心虚地低头，假装在看教材。
还没等这波“下马威”结束，他又不松口地接着道：
“我能百分百肯定，今天在座的四十个全国各地的医学状元，肯定有人是通过背书上来的。”他又清咳了两声，含着劝退的表情点点头，“如果是那样子，那你们得小心点儿，在这里，只会背书就是死路一条。”
“背书”的意思，就是靠刷题和死记硬背得高分刷绩点上来的典型“勤奋努力型”学生。
“死路一条”说的特别决绝，季欣琴在一瞬间觉得老师就是在评价她这种类型的人，心里还隐隐不安。
“尤其是我说这话时还在心虚装模做样看教材的同学……”凌晟的“刀子嘴”还没停下。
这话让季欣琴心虚得发怵。
她一慌，赶紧合上课本，双手交叉按在上面，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盯着讲台上的凌晟。
………
“好了，下课后我会把第一阶段的学习任务和考核任务派发给大家，不耽误上课时间，现在我们开始……”
这场令人唏嘘的“开场白”终于结束了。
哇啦哇啦讲了一节课，季欣琴却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忙不迭地把凌晟说的话框框一顿记录。
他和大多数讲师不同的是，不用PPT，纯靠一张嘴，时不时在黑板上画几个草图辅助讲解。
开始不到两小时，整个屋子里的人几乎一半都开始打瞌睡了。
终于隘到了下课。
“今天就讲到这。课后有需要大家完成的报告，我会亲自看每个人写的内容！等到临床学习结束了以后，我会挑选出最卓越的同学后面跟进我的白血病临床治疗直属项目。”凌晟严肃地宣布。
直属项目？那不就是凌晟教授亲自带领进组？许多医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
这也是季欣琴来到华海的初衷。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又补充道：
“当然，这期间考核不合格的同学，会直接请其中途退出，不必继续浪费时间。”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教室，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
“行了，下课吧。”
……………
班里的同学互相传阅着任务书和资料。
“哦我的上帝啊！”
“我的个天，合着来这学习成渡劫了。”
“咋还有这种理论型的化学和数学题呢？！”
“我去，过两周就直接临床学习了，这老师一天四台手术！怕不是要上天呐！”
…………
看到手中的课程表和考核安排，几乎全班的人都或多或少发出了唏嘘的叹调。
整一个24小时连轴转的节奏！
眼睛一睁一闭除了在忙就是在睡觉了。
季欣琴对这种密密麻麻的填鸭式安排见多不怪，毕竟从高中开始她就是一路内卷才走到了今天，拼命对她来说不是拦路虎，而是可以说是“偷懒的手段”。
她在意的似乎只有那个“直属项目”的名额。
…………
回到住处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季欣琴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饥饿感强烈。
本身一天的脑力和体力消耗量就大，在食堂吃饭时候那个打饭师傅还给她盛的饭菜量明显比别人要少，大概是看着她是个女孩子，而且体型瘦小，食量应该也不大的缘故。
她本来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就当减肥了，而且就算当时看到给她明显盛少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要点，生怕被人说了闲话。
一堆闲杂的顾虑让她烦躁，当时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但是晚上实在饿得难受，甚至难以入睡。
季欣琴犹豫地拿起手机，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外卖可点。
天色很晚，能选择的商家不多，加之配送费很高，距离又远，她只能退一步选择自己平时不怎么喜欢的食物类型。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季欣琴翻出今天的课程内容，捯饬着作业。
“怎么这么难呀！”
生物化学？当时高中考完之后几乎不出一年时间知识都快忘干净了，什么原理啊，化学式啊，当时没弄明白的现在更不明白了，只记得刷完几个题目倒是应付得了考试，平时作业只要做的漂亮工整不愁给个满分。
她焦虑地绞着刘海，连指尖都揉出了发油。
“真的是授之以渔，考之以鳜鲊鳙鲚鲃鳇鲷鲞鳓鳔鳗鳘??……”
但即使是这样子，也挡不住季欣琴要拿满分的执念，上到各种资源库泛起了百八十种教材，开始各种知识的“拼凑”。
总能写出一篇看起来像样的小文章。
最重要的一点：字写的整洁一点！当年高考练出来的衡水体倒是牢牢留在肌肉记忆里。
起码态度也得装一装！
在刻板印象中，老师好像都不会亏待勤奋的孩子似的。
她奋笔疾书，微微刺骨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入屋，她禁不住打了几个寒战，但也没能阻止她翻书的脚步。
不晓得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响声像是霹雳般打断了季欣琴的思绪，她带点小情绪地到门口，纳闷究竟什么事得这么急。
季欣琴刚想伸手去转门把手，一阵隐隐的警惕让她门锁转开一半时停住了动作。
紧张地咽了几口口水。
毕竟刚来的时候楼下那些人着实给自己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心理阴影。又是这个晚点，若说是有什么“不速之客”来打扰那后果也是她不敢想象的。
季欣琴瑟瑟地朝猫眼望去。
竟然是那个“邻居”大人！。
在震惊了一秒钟后，确定是佟竹本本人，她才放心地转开门锁的后半圈开了门。
“你在里面干啥呢？门开一半又不动了，还以为你在里面被人挟持了呢。”他斜靠在门沿那里，皱着眉，一脸质问的表情。
“哪有，怎么可能，倒是你，干嘛这个点敲门呀！”季欣琴还有点理直气壮。
“我这个点敲门？”佟竹本哼笑，直接开门见山地摊牌，“你大半夜订个外卖，香气我都闻了一个小时了，你这是深夜放毒来诱惑我吗？”
说着，他提着外卖袋像是炫耀般在季欣琴面前晃了晃。
季欣琴顿时哑口，眼皮挺的很高。
“抱歉！赖我！实在抱歉！”季欣琴慌慌张张地一顿瞎鞠躬，显现出自己的“真诚”认错态度。
她猛然想起了外卖那事，自己原本给骑手的备注留言是“请放在门口，不用打电话”，因为以前在京医经常有下课拖堂而不能及时去取的情况发生，久而久之这条就自动默认备注上去了，来到华海后她还没来得及改。
自己沉迷题目的“撰写”无法自拔，可怜食物在门口白白受冻了。
季欣琴脸颊羞红地接过了外卖，半响才慢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谢谢你提醒喽。”
佟竹本轻轻笑了一瞬，没再说别的就转头进屋去了。
“在门口放了这么久，都凉了吧。”季欣琴暗暗地叹气，但是也只好忍一忍了，希望晚上不会肠胃闹得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饭盒，用手感受余温。
“奇怪，怎么热热的？”她不敢置信，又打开盖子把脸贴近仔细确认，热腾腾的白气扑面而来，就像是刚出锅时的样子。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手机里又传来了佟竹本发来的信息：
【热的吧？】
一股意料之外的猜想浮现在季欣琴的脑海中：难道是他帮我加热了吗？
季欣琴惊讶不已，赶忙回复：【你帮我加热了？】
佟竹本：【嗯。难不成你有吃寒食的习惯？】
她看着消息，沉默了几秒，慢慢地打字：【谢谢。】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这让她季欣琴觉得他应该只是顺手帮了个忙，要是换做别人他恐怕也会这么做。
但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感谢。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夜宵，是不是还往手机上看几眼，就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算了，大概是我想多了。”
…………
一连两周，季欣琴都以这样子的模式“麻木”地度过，但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后，她很自觉地将原本的备注取消，至少不会出现让佟竹本再次发现她忘了取这么回事。
麻木地听课，刻板地刷题，模板式地写报告……
你说浑浑噩噩吧，一直也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碌；但要说学有所感吧，也没感觉哪儿开窍了。
和佟竹本，季欣琴除了第一天晚上外卖的事儿外和他也没有其他什么交集了，就像是个正常邻居该有的见面频率一样。
至于学习方面……
季欣琴没觉得哪里有提升的感觉。
马上就要到阶段性验收的日子，她也在忐忑地等待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成绩。
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拿到直属项目名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严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