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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得不到就毁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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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花城雪在某些方面在花城和彦的身上得到了病态的满足,后面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来打扰花城和彦,包括总是在花城和彦的四周阴魂不散的、成日里半死不活的姬子阿姨。
三天之后。
夜半时分,花城雪和其他小帮派的老大出去喝酒,喝完酒之后,他们还有许多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商议,估计晚上不会再回来了。
而花城泽这几天虽然一直都待在家里面,却始终没有和他见一面,没有花城雪的允许,花城和彦三餐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不得踏出这个卧室门一步,所以他一般不出门,所以几乎和花城泽没有碰面的机会。
终于等到了一个十分合适的时机,花城和彦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朝着花城泽的房门前走去。
花城泽的房门没有关死,花城和彦握住门手把,悄声的推开门,里面传来了女人嬉笑的声音。
大概是听见了开门声,那声音戛然而止,而房间里的灯光被瞬间打开。
灯光刺眼。
在满室的灯光被打开的一瞬间,花城和彦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裹着一身黑色浴袍的花城泽出现在他的面前。
花城和彦几乎是贪婪的看着他,眼睛中带着极度的喜悦,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多想告诉花城泽,他去了英国的这几年,他并没有忘记他,他每天都在想着哥哥,他几乎是天长地久想念的哥哥——他生命中唯一还值得他牵挂的人,那个在年少时期下学之后每晚会来给自己的讲故事的哥哥。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会在伤心的时候,来到他的房间里,趴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好像哥哥还在家里,只要闻到哥哥身上的气息,他就会开心起来了。
他想要哥哥抱抱他,哄哄他,对他说:小彦不要伤心,哥哥在这里,哥哥要带你走,带你去看更广阔的天地,去见识美好的世界,什么都不要怕,哥哥在这里呐……
他一瞬间幻想了许多许多的可能性,最后全部的视线凝实在跟前的花城泽身上,多年未见,眼前的男人现在成熟了很多,身材高,黑色的碎发散落在眉眼上,少年时期他就长得好看,现在依旧是俊美的青年。
花城和彦有点恍惚,记忆里的哥哥,已经从那个总爱对自己的笑,纹身说话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哥哥……”
灯光里,花城泽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花城和彦主动开口,激动的想要和花城泽说话,只是刚叫了一声“哥哥”,床上那从暧昧的被褥之中坐起身来的金发碧眼的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
“这是谁啊,亲爱的?怎么半夜进入我们卧室里来的?”
那女人只穿着一条深红色的短睡裙,细细的肩带挂在瘦削的肩膀上,长长的卷发散落在两颊,有异域风情,也显得十分的妩媚,雪白只遮掩住了一半,随便动作一下便是波涛汹涌,十分的丰盈,是个实实在在的性感尤物。
大概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
花城和彦抿了抿唇,只看了一眼赶忙转过脸,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然后又松开,没有再看看躺在哥哥床上的女人。
花城泽转过脸,没有任何情绪涌动的眸子最终还是落在自己眼前花城和彦的身上,却没有再用英语说话,而是用女人听不懂的日语回复她,语气疏离冷漠:
“他是我父亲的养子,还是他的禁脔。”
禁脔……?
这个可笑的屈辱的字眼仿佛刺在了他的脸上,但是别人怎么说他无所谓,花城和彦权当是没有听见,但是……当这个字眼从花城泽的口中说出的时候……
哥哥……说他是父亲的禁脔……
哥哥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花城和彦脸色瞬间惨败,像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所有的光芒全部被黑暗笼罩,所有的信念坍塌,他彻底的陷入了深渊之中,再也回不到岸上。
“哥哥……你……你在说什么?”
花城和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出现幻觉了,或者这个世界一定是错误的,假的!
不然为什么对自己许下承诺的哥哥会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花城泽冷笑一声,像是嫌恶他一般,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在说什么?难道你刚才没听清楚?你在装什么,肮脏的娼妇,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刚才父亲去你的房间了,想必他一定让你很满足?”
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坍塌,花城和彦猛地抬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十分难堪的转过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里。
花城泽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脚步动了一下,却又站在了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再继续动作,躺在床上的性感尤物迈着两条光滑白嫩的长腿从床上下来,走到他的身后,温柔的牵住他的手。
“亲爱的,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那个漂亮的美少年为什么红着眼睛看离开了?我们继续吧……”
“滚出去。”
女人说话的声音让他越发觉得烦躁,花城泽想也没想,猛地甩开女人的手。
脸上是一闪而逝的厌恶。
美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直都令他着迷的男人:
“亲爱的,你在开玩笑吗,我们还没有开始……刚才只是前戏……“
“闭嘴!我叫你滚出去!”
花城泽猛地把桌子上的台灯挥落,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神情,他抬起头看向无边的黑夜,他感到一阵恍惚。
短暂的失控之后,他回过神来,伸出手,猛地拽住想要从自己房间里离开的女人,倏而温声同眼前的女人说话,抬起手,温暖的手掌抚摸受到了惊吓的女人的脸庞,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刚才野兽一般暴怒的男人仿佛根本就不是他:
“对不起,茱莉亚,我现在没那种心情了,我们睡觉吧。”
茱莉亚理所当然的原谅他:
“没关系,亲爱的,每个人都有失控的时候,我原谅你了。”
……
“哥哥,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
房间里,长相已经开始出落的十分女气的少年伸出莹白细软的手臂,睡袍长长的袖子从他的手臂上滑落,滑落到手肘处,亲密的环绕着花城泽的脖颈,跪坐在地毯上,整个人靠在花城泽的后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花城泽感受到他的亲近,眼前是白的过分的手臂,细长的手指虚虚的合拢蜷缩着,之间粉嫩,身后少年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甜蜜,他柔软的发丝触碰到花城泽的脖颈。
花城泽忍不住转过头想多看他几眼,猛地看见了少年睫毛浓密、瞳仁漆黑的双眼,那双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像是在森林走同鹿群走失的小鹿,穿过一层薄纱似的雾气和挺拔的松树,懵懂的看向他。
花城泽喉结动了动,转过脸,翻开手上的一本制作精良的科普书,指着里面的一幅画对安静的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说话:
“你瞧,这是我最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听说英国有一种绿色宝石十分的美丽,产地就在我留学的地方,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送一只当地最好看的宝石给你,无论多少钱都买给你。”
“哥哥!”
花城和彦的声音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眼睛慢慢的睁大,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着花城泽。
花城泽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如同雷鸣的声响。
……
花城泽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花城和彦总是梦见他给送给自己一颗好好看好好看绿色的宝石,通透高贵,梦中,他们躲在一间谁都找不到的花园里,四周鲜花绽放,花城泽温柔的笑着,把宝石交到他的手上。
现在花城泽送给他的不是一块昂贵的宝石,而是鄙夷的眼神和捅进心口的利刃和永远也不会再愈合的伤口。
他这些年其实很少崩溃,即使被花城雪逼急了,他也只是想、只是想,那只是自己的□□而已,人的□□不存在干净或者是肮脏,他看过中国宗教上面讲灵魂的书籍说,人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会生生世世永存,而每一世的躯壳,不过是为了承载灵魂的容器,他不需要为了容器伤心。
他灵魂是充盈的,里面有世界上疼爱他,在乎他的哥哥。
但是现在……
他亲口说过会永远永远永远的庇护自己,而就在刚才,他像是身边所有的人一样,欺骗背叛了他,他像是看着什么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看着自己。
人类大抵都是这样的,旁人的辱没或许叫人难受,但是并非不可忍受,但是对自己许下诺言的人,他们的背叛却尤为的不可原谅!
无边的自卑和撕裂感从花城和彦的心中蔓延出来,他的心是来盛放一些值得他去铭记的温暖的,而不是用来被人肆意践踏和毁灭的。
他不允许自己被人践踏,任何人都不可以。
————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花城和彦坐在书桌的边上,透过玻璃窗,沉默的看着窗外被雨打风吹的白色的玫瑰花,花瓣像是被水浸润的破败的白纸一样,从花朵上跌落再泥土和尘埃里,弄上了许多肮脏的污泥。
日本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等待的了,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国度,他憎恶这个国家,更是十分的厌恶这片脏脏的土地,他想。
擦干净无声垂落的泪滴,花城和彦从自己装满了珠宝首饰和钱财的木箱子里把压在最底下的花城泽的照片拿出来,放在烛火上,一张张,全部烧毁。
夜半时分,花城泽和茱莉亚已经睡下了,今日花城雪在市区有庆功宴,整个主宅空荡荡的,只有风声、雨声,还有似有似无的,鬼怪哀嚎似的声音。
花城和彦来到花城泽的房间,赤着脚,站在花城泽的床边,低着头,看着安睡在床上的男人。
床头灯没有完全关掉,照耀在花城泽英俊的面颊上。
所有人都以为的弱不禁风的花朵抬起手上的剪刀,双手握在一起,狠狠地刺入男人的胸膛……
冷不丁的刺痛袭来,皮肉被利刃撕裂的声音甚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花城泽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被狂风吹吹动的花枝不断的打在窗户上,谁也无法听见他的闷哼声。
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侧过脸看着眼前模糊的人,他的口中一边吐着温热的血,一边感受到他因为刚握着冷剪刀而沾染了凉气的冰冷细软的手掌在轻轻地抚摸他的面颊,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哥哥,你说要从英国带绿宝石给我,你说过要带我走的哥哥。”
“说过的话要算数的,哥哥。”
“不能做到的事情,不要说出口,别人会当真,会伤心的。”
花城和彦轻柔的抚摸着花城泽的脸庞,眼中的温情彻底的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
他低下头,在浑身不断颤抖,满是血腥气的男人的额头轻轻地印上一吻,细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像是少年时期那样,在哥哥熟睡时,偷偷地抚摸他的额头。
“来生再见了,哥哥。”
爱欲是会产生毁灭欲的,被满足的爱\欲尚且如此,更别说不被满足的爱\欲。
“你背叛了我,哥哥。”
“不过没关系的哥哥,你死了,我可以再重新寻得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眼前的青年依旧美丽的不像话的面容仿佛变成了少年时期,花城泽从学校回来,午休之后醒来,发现一个小小的少年跪在床边,小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微微眯着眼睛看他,歪着脑袋笑着说:
“哥哥。”
花城泽想要张嘴说话,但是刚多的温热的鲜血从口中涌出,让堵着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他挣扎着伸手想要抚摸那小小少年的脸孔,但是小小少年起身,在白光之中,带着满身的血污,离开了房间,关上了壁灯,甚至轻手轻脚的,就像他从小在花城家族接受的“教育”那样,礼貌的、悄声的关上了门。
轻巧的脚步声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
茱莉亚被雷声惊醒,转身想要和身侧英俊的东方男人温存,但是抬起手便是温热的触感,她打开灯,看见自己手掌上的血污,甚至有一些喷溅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先是屏息了两秒,随后刚想尖叫,还在吐血的男人猛地拔出剪刀,切断了她的咽喉,阻止了她的还没有溢出喉管的尖叫,然后翻身下床,捂着胸口,拖动着无力的双腿,跌跌撞撞的跑入雨中。
他以为他可以肆无忌惮,以为他只是软弱的金丝雀,相比也只能去忍耐,但是现在,他的心脏仿佛空了一块……
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狂风肆虐的雨幕,因为失血过多而浑身瘫软的花城泽摔倒在地上,一贯英俊沉稳的面颊变得狰狞而痛苦,狠狠地捶打着门外面走廊上的木地板,往着背对着自己的走入远处黑暗的身影。
“别……别走……!”
只是风雨交加的声音太大,远走的人,又怎么会听见雨中低沉的呼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