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付熙尔的名字3 ...
-
下课铃响，付熙尔直接上前将讲桌上已经批改好的一摞作业本拿走，清点了一下数量再核对人名便放在了自己座位身后的空桌子上。
百年校庆要到了，庆日定在十一月十五。像这样要举办大型活动的日子往往都比较热闹，除了已经定好的一些节目，学校也鼓励学生自愿参加演出。
学生会已经和学校方面开始按计划准备了起来，林画作为学生会会长配合行政处教职人员的安排做主要统筹，她的努力配得上她丰富精彩的履历。付熙尔虽然已经退会了但还是答应林画当解说员的要求，到时将会由他做主解说员为各界受邀嘉宾讲解学校历史校情等。这对付熙尔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林画可以做到学习校务两手抓，至于顾以恒就得自行安排了。
所以当江菲莞让人传来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纸条时，看完上面的内容顾以恒觉得非常可行。正好林画早上谈起过想要多弄些高质量的演出节目，作为一个合格的马仔一定要积极地响应首领的号召。而且再结合小纸条上说的人员配置，还能在小舅子那刷刷好感。
简直是一举两得，顾以恒非常有男友的自觉。
至于起头的江菲莞，就当她是作为文艺委员想要发光发热吧，毕竟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等王儒临收拾完书本走出教室后，江菲莞直接箭步冲刺上前就纸条上的内容侃侃而谈：“班长，我们是打算中西乐合奏《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正好你拉大提琴，绝了。我吹长笛，蔓蔓拉二胡，”又转头示意顾以恒过来，“顾以恒弹钢琴，林书【lín shū】，就是九班那个，已经和他说好了他是小提琴，再找一个民乐的就行。”
白钰鹇看向付熙尔问道：“你还会拉大提琴？”
付熙尔点点头，说：“嗯，感兴趣学的。”
江菲莞连连夸赞：“班长大提琴拉得非常之nice，正好《G弦上的咏叹调》就得要大提琴！”
大提琴。大提琴？白钰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学过，有点印象，但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好怪。好像要想起什么了。雨？巴赫确实和雨天很配。好吧，什么也没想起来。
“林书也来？”于渺淼路过插了一句，“顾以恒你死期到了啊！”
“自从你和林画谈起，林书就没把你当个人，”王城嘻笑着，还补了一句，“即将上演的是拖鞋战神大战铁血姐控！孰生孰死，我们拭目以待。”
“不至于，我能搞定！”顾以恒昂首，一脸嚣张，“画画肯定要心疼我，你们不要小瞧青梅竹马的爱之羁绊啊！”
舒翎嫌弃道：“收一收，味出来了。”
“还要一个民乐的，找谁啊？”江菲莞思索着。
“于渺淼呗，”顾以恒看向于渺淼，“你不是会琵琶吗？一起不？正好。”
“啊！我不行，我和舒翎、莎莎她们要演戏剧。”于渺淼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没那么多精力呐。”
“你们该不会要演上次说的那个吧，那个荒诞恶搞剧？”王城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可能过不了初审吧！”
“没事啦，莎莎会做点改动，”于渺淼拍拍胸脯，一脸自信，“到时候绝对惊艳你们，哈哈哈！”
“还有一个找谁啊？有推荐吗？”江菲莞注意到眼前的白钰鹇，询问道：“白钰鹇，你会什么民乐吗？要加入我们吗？”
“我呀，我就学过钢琴，弹得一般。”白钰鹇推辞。
赵柯沿举起了手，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怯弱：“报告江姐，加我一个吹唢呐呗！嘿嘿。”
“行啊。”江菲莞知道赵柯沿是来捣乱的，也不拒绝，直接一击命脉，“你会吗？你要是吹不好，我就把你头挤爆。”说着便两头握拳把赵柯沿的脑袋夹在中间，边转边挤。
“快来人呀，救命啊！”赵柯沿故作夸张破音大叫，“江菲莞杀人了！虐待儿童了！”
陶真看着好戏，助威呐喊：“江姐威武，别放过这小子！”
“江姐，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和张蔓蔓同台专门整个节目吧！”赵柯沿不甘受制于人，“我已经把你看透了。”
“不服？”这小屁孩怎么这么欠揍。
“不敢，不敢了！”
……
课间时分自然驱散了午后上课时的死气沉沉，每一个人就是跃动的音符跳脱出了应有的线谱。
可惜，总会有不和谐之音。
“对了，提醒一下。”付熙尔面带笑意，甚是好心，“第二节课下，我要把没批的作业交过去。”差不多还有二十二本。
江菲莞转身就要回座位去拿自己的数学作业本，“我写完了，马上给你交过来。”虽然传了一节课的纸条但一点没耽误她写作业。
“这合理吗？”顾以恒震惊，叫嚷着：“你写了那么多纸条，为啥还能写作业！”
江菲莞：“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会有的。学着点吧，小老弟。”
陶真拍上顾以恒的肩膀，安慰道：“别怕顾哥，兄弟陪你！我也没写完。”
“Duck不必。”
“报告班长！尊敬的付哥，我能从后面的桌子上拿一本作业参考一下吗？”赵柯沿转向后面正襟危坐，左手放平在右手下摆出举手状，一脸正经，甚是不卑不亢。
“……”有时候当这数学课代表也挺无奈的。
直到上课铃响也没讨论出个合适的人选，初审距离初审还有时间，目前合奏基本上敲定了，江菲莞决定今天再找找人，剩下的到时候拉个群再仔细商定。
中午虽然只睡了一个多小时，但白钰鹇确实已经比较精神了。付熙尔会拉大提琴，自从知道这件事后，白钰鹇就特别在意，那种痒意搔在心间，没有缘由。
——脑子，你快点想起来啊！肯定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白钰鹇看向右边座位上的付熙尔久久不语，一切都和付熙尔有关，白钰鹇想着要不就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讨论讨论这些出现在他脑中的奇怪记忆，情情爱爱的可以忽略，他那么聪明应该会有办法。
但要怎么说呢？从何说起比较好？
今天似乎接收到太多人的视线了，付熙尔歪头看去，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看我做什么？”
物理老师进来了。
星期一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每当白钰鹇思虑过重时都有物理给他迎头一击。
课，是要接着上的；书，是要继续读的；瞌睡，是不会消失的。浑浑噩噩的一天结束后，补习计划自然就搁置了。两人都没上晚自习，白钰鹇在班主任那写了申请书便早早回家了。
两人自校门口分别，付熙尔将车棚里的自行车骑到学校对面的小区停好，因为关霖参加活动要外出两个星期，付直川紧抓着案子也是忙得彻夜不归，所以付熙尔便打算在学校对面住一段时间。
付熙尔进门后站在玄关，屋里空空荡荡的。
晚上洗漱完后，付熙尔躺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妄图嗅到他的味道。午间，白钰鹇就是躺在这个位置，用着这个枕头。
付熙尔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看着白钰鹇那样鲜活生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害怕了。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但他仿佛还记得盖在白布下那只干柴的手，冰冷，将他困在那个冬日。
这一次，白钰鹇还活着，他一定会长命百岁。
付熙尔曾经救下的人，因为相同的原因还是丢掉了性命。而张蔓蔓重生了，根本原因已经解决，她躲过了死亡的节点，人生开启了另一种可能。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了，所以这是一次新的尝试，张蔓蔓的存活是一种试验。
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可控，付熙尔要的是万无一失，他要白钰鹇永远幸福。
张蔓蔓重生了，这是付熙尔已经确定的事。
那白钰鹇呢？看样子他应该是有一些上一世的记忆，至少对付熙尔是有记忆，但应该还不知全貌。
重活一次，付熙尔没想过去打扰白钰鹇理应可以顺遂的一生，他要做的就是提前解决毁掉白钰鹇幸福生活的潜在威胁。过去救下的人，到最后还是丢掉了生命，他怕自己强行介入白钰鹇的世界会伤害到他。
付熙尔总是在怀疑上一世白钰鹇的逝去与他有关，都怪他的贪心——不仅要把这个人留下，还妄图得到他的心。
贪婪的人，不配善终。
如今的一切，他怕这是梦。
这就是一场梦，他也要溺死在这场梦里永远也不要醒过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要再去沾染他矜贵的小少爷了。
他不要爱了，他早就不要白钰鹇爱他，岁月漫长，他早就记不清白钰鹇的体温，他失去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老了。
年轻的□□下包裹着一颗老去的心。
这些年来，付熙尔闲暇时总是独自穿越整个洛市，从南到北。北湖林庄他无法靠得太近，便只能悄悄地透过街角咖啡厅的玻璃窥探着那个路口，期望能碰见白家的车外出，又期望车里能坐着白钰鹇，再有一点点贪心，贪念着可以透过车窗看一看他。
与他重逢的日子越来越近，付熙尔贫瘠的内心一片荒芜，却奢望可以体面的出现在白钰鹇的面前，只做普通同学就好，在他面前付熙尔早已挺不起脊梁，他的怯懦与无能早就全部展露给了他。
可是……
付熙尔收到消息确认了白钰鹇是独自回到洛市。航班已经确认过一次又一次了，付熙尔什么也不做，只要远远地看看他就好。
可是白钰鹇叫出了他的名字。
白钰鹇来了。
手中柠檬水的外壁蓄满水汽，水滴滴落，扰乱他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付熙尔的名字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