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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良缘某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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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这是想与我联手?”那乞丐眼神微微眯起,心里盘算着:她告诉我这些,怕不是在威胁我?
“正是,如果你答应我,你将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与尊重。之后的日子,吃喝不愁。甚至,在离开这里时可以捎带上你。”百家愿淡定道,微微摆动扇子,掀起柔风,使倒满酒的杯子到了乞丐面前,“阁下喝杯酒润润喉咙,不必着急回答我。我叫百家愿,敢问尊姓大名?”
乞丐长呼一口气,抬起头来喝了下去,“我叫,叫……季,季河图。太久没人叫我名字,就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他年龄看上去并不大,而且相对来说较为俊秀,头发长而杂乱,但是纤细柔和,若打理好定是位风雅之人。
“可否?”
“成,我答应你。”季河图说完,拾起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百家愿打量着他,道,“季谋士,你应当是前几日才被人们所瞧不上的吧?”
“此话怎讲?”季河图眉头微挑。
“你吃饭没有狼吞虎咽,且着装相对还算可以。我当年在家乡念书时,每次饭点都像匹饿狼。”
“百姑娘可真是慧眼多才啊。”季河图赞美道。
百家愿从衣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石吊坠,“这个交给你,你将它握住,便可与我通话。当它发光时,你就可以听到我说话。”
“多谢。”季河图接过吊坠。
是岫玉的,并不名贵,却品相不错,极具观赏性的水墨样。
“姑娘品味独特,这玉真秀气。”季河图夸赞道。
“我这玉带了挺久了,所有人都说丑就是了。”百家愿叹气道。
那块玉是她按着她原身常配的玉块幻化的,是她母亲曾交给她的。而十一年间,她彻底记住了那块玉的模样。
“泼墨一副玉牌,多美,莫要信他们。”
“说回正题,我们既然要开始谋局,那么最先应该攻克的,便是凡间,但是从某方面来讲,凡间的权利是无用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靠你的才智,去让他们陷入一种抑郁。”百家愿分析道,“任何文章下,不可留名。以他们的生活所必须去使他们带入,例如感到绝望悲哀,生也无所谓死了算了这种想法。”
“从要竭力改变什么的思想,到自己太渺小什么也做不到,生死不归我管的想法。姑娘,这想法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不过我喜欢,谁让我是你所说的不怕死的谋士呢?”季河图轻笑道,仿佛有种跃跃欲试的神经牵动着他。
那种从骨子里的诡异,百家愿心顿时紧缩起来,压抑着跳动。这个人想法居然和我一样,也对,古人只是比我们早出生,不是比我们蠢。
“之后,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生活起居,但你要尽力为此做好一切事物。”百家愿严谨道,信手一挥,生死令出现在了她与季河图的手腕上。
随即便消失了,转而是一片硕大的银杏叶呈现在他面前,上面出现文字,便是告诉他现在需要做什么。
而季河图此时心里想得却是:啧,活人的生死令真麻烦。要是一不小心手腕炸了,怕是之后的骨头也拼不上了。
上天庭的百家愿平常的扮演,平常地处理一切,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中。
她也不是求之过急的主,难得弄了个分身,自然要在凡间好好转转。
黄昏,灯火阑珊的城市的大酒楼里。
这间酒楼的名字就叫酒楼,取的很是随意,但亲眼看到却是别样的风景:长诗卷轴挂在各个角落,人人都可以题字,酒楼大抵有三层,算是高建筑了,不论是瞧还是踩都格外结实。
楼主大抵是不差钱的有钱人家,就连装潢都是格外别致的。酒香四溢,弥漫了整条街。人来人往,显得竟然有些拥挤。
这个时期不比现代社会人多,反而相对少太多了,却能达到类似景区的效果,属实不易。百家愿想着,随后走了上去。
这与方才她所在的酒楼十分不同,这里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繁华。
“客官想吃什么?或者喝什么?还是和我们楼主畅聊一番?”一个小二上来招呼道。
“前面两句我可以理解,但第三句,你们楼主那么闲?”百家愿鄙夷地问道,略显不屑,正要过去找题诗位。
“那可不?从您上楼梯的一路上,我们楼主的眼睛可没离开过您呢。”小二毫不介意地捧脸笑道,“您当真不认识他吗?”
“并不认识,若想交朋友,请让他来找我,而不是让我去找他。”百家愿表情严肃道,“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
“他在啊?”小二略显疑惑,指了指她身后,“客官,请回头~”
百家愿将信将疑地转了过去,一个身着翩翩淡粉色衣袍的风韵公子,从楼梯上缓缓走来,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瞧着她。
“姑娘可否认识一下?”那公子笑问道,彬彬有礼的样子,眼神真挚就像一个孩子。
“我叫百家愿。”百家愿从容淡定道。
这公子长相秀气皮肤白皙,大抵是被富养的人。但是彬彬有礼,不因百家愿是女子而多说什么无益功。
“真巧,姑娘,我教朱家年。我们的名字蛮搭配的。”朱家年欣喜地笑道。
百家的愿望与诸位的佳年,皆是美好的祝愿。不过为了偏男名,还特地把佳改成了家。
“大概是咱们的父母在不同得时空下,有了相似的想法吧。”百家愿并不觉得有什么欣喜,勉强说道。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但尴尬的对话仍旧使朱家年不适。
“我请姑娘去喝一壶酒吧?”朱家年提议道,“方才见姑娘要去题诗,不妨喝酒题之,效果更佳。”
“嗯,最好是米酒。我家往年常做这个。”百家愿温柔道,并没有排斥他。
虽然朱家年说话总是很唐突。
“走着。”朱家年带着她来到了顶楼,那里风光秀丽,灯火不灭,桌椅伙食皆是齐全,人不是很多。
“这里是我们酒楼的贵客所可以上来的,景色是最美的。可以看见半街的灯火阑珊。”朱家年介绍道,嘴角带笑,望着她。
与朱家年眼神对视的一瞬间,百家愿心尖噗通一声,随机又赶忙压抑住。
“是吗?那你长辈,刚开始经营是挺不容易的。”百家愿尴尬道,眼神时不时偏离一下。
“我没有长辈,是孤儿,白手起家的。”朱家年挠了挠头发,似是不好意思。
“想不到朱公子还是个从商的良胚子。”百家愿夸赞道,“竟可将这里打点成如此模样,愿甚是佩服。”
“年不敢当,姑娘喝酒否?”朱家年拿着一旁桌上干净的酒杯,从栅栏旁的米酒坛里倒出一杯来,递给她。
“有何不敢当,公子正是如此。喝,有何不喝?”百家愿接过酒杯一口饮下,瞧着远处的叫卖声,人间烟火的气息,和落日的晚霞。
灯火渐渐清晰起来,两人各搬来一张椅子,饮着美酒,望着远方。
周边的灯被百家愿拿来,手捧着对着太阳的方向,“还得是烛灯。”
“难不成百姑娘瞧见过别的灯?能否带我瞧瞧?”朱家年疑惑道,至少在他的生命里从未见过。
“看到过,不过,你怕是看不见了。它还有好多好多年后才能被创造出来。”百家愿含糊道。
忽然瞧见对方的发丝,似是模糊不清。她定睛一看,竟真是如此。
都是千年的狐狸,竟然跟俺玩聊斋。
“那可未必,不过既然姑娘说自己曾见过,又如何说未被创造?”朱家年文雅地反问道,“莫非姑娘会穿越时间,从未来来到此地?”
“那说不定我真会呢?”
百家愿说完,拿起酒坛豪饮。酒从嘴角留下几滴,随手一擦,放下酒坛。
“百姑娘是北方的吧?”朱家年笑着问道,“豪放不羁。”
“嗯,你是南方的。”百家愿说道。
“对,怎么看出来的?”朱家年应了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百家愿淡淡道。
“从某方面来讲,我哪的人都不算,但是我在南方住的久一点。”朱家年无力似地解释道。
老狐狸怕是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喽,百家愿想着。
不过若细细观察一下的话……朱家年这个人身材比例协调,随没有什么强健的肌肉,但是浑身透露着可靠的温柔。要用什么来形容都不是很贴切,但是看着看着便移不开眼。
发丝纤细悠长,随风飘动,不算很多,但是却并不显得秃,丝滑飘柔。衣着虽然是偏白的粉色,却并不女性化。
若说他适合在什么背景下,那定然不是这里的酒楼,而是穿上浅蓝色的衣服挽着袖口和白色长裤,挑着担子里的水从河边走过。
不知何时百家愿已经没有了思考意识,呆呆地看着他。
朱家年见她愣住似地瞧着自己,尴尬地四处张望,瞧瞧瞄了她几眼,竟也跟着欣赏起来。
百姑娘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但是为何好像少了些什么。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与刚硬,身着也不似寻常女子,倒像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
翠绿色的长剑好似竹子,莫非是她的本命剑?白色的衣裳宽厚,但却不显得肥硕,反而瞧着更瘦了。但要从她的手上来看,并没有那种偏执的瘦。
是个聪明刚硬又漂亮的女子,但是她身上总有这一种我琢磨不透的气息。若不是凡人……那便是神!哪个神?
天上女子为神自是少数,时不时还要饱受非议,甚至为了避免这些,女神官们会消除自己所在人间的一切踪迹,一切过往,编造一些过往,改变性别和相貌出现在信徒梦里。
而她貌似并没有过任何传闻,也鲜有女神官会下凡,更不会身着至此。
若是评价一下的话,她与我这酒楼可真般配。竟有种“酒楼之上,闲人避让”的错觉。
“内个,楼主,您们确定还要在这里盯着吗?”一个小二怯怯地走过去问道,声音很小语气微弱。
“呃,啊!”朱家年才反应过来道,“那,那啥,我们不刚上来欣赏夕阳吗?”
百家愿也刚反应过来,用手擦了把脸,瞧着他们。
“夕阳已经下山两个时辰了。”小二诺诺道,“我怕您们晚上着凉,不如去酒楼里的房间继续?”
“继续就不必了,但确实得去酒楼里暖和暖和了。”朱家年尴尬地笑道,面色微微泛红。
百家愿又何尝不是?曾经看见过那么强壮的男子,从未有过半分心动。而此时却盯着这样温柔文雅的公子,泛起了花痴……
两人并肩走着下了楼,小二就在后面跟着,关了早就没人的天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看来楼主要有老婆咯,老板娘我认定了。
随后他们去了楼下的包间,中间有个大木方桌,两把椅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淡淡地笑着。
忽然百家愿想到:既然只要毁灭世界便可以回去,那我是不是可以带他也回去……可没有任何关系,他又怎会愿意。
“朱楼主,我觉得您是个很不错且特别的人,就是……”百家愿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可否与我交往?”
朱家年的心跳瞬间停滞了,毕竟鬼不操控心脏它也不会跳。
“当真?!”朱家年欣喜道,双手拍在桌子上,“愿意,当然愿意。”
刚说完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想着:用本名是不是会容易被发现,不太好啊?
“其实我不叫百家愿。”
“其实我不叫朱家年。”
两人同时说道,说完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收拾了片刻情绪两人坐着随即编了个名字。
“我叫百竹,竹子的竹。”
“我叫朱羽,羽毛的羽。”
百家愿说完,手默默将剑往后挪了挪,企图避开朱家年的视线。反之朱家年则是将一个用羽毛制成的发簪拿了出来。
“赠与你,与我携手同行。”朱家年真挚地说道,面容羞红。
什么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纯狗屁。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不悔?这可是很难做的簪子。”百家愿眉头微皱,有些不想接受。
“不悔。”朱家年坚定道,但是心里也在暗暗想着:刘小二帮大忙是忙大忙了,但是拿错了了啊!这个是最便宜的,应该拿那个翡翠玉坠那个才对啊!
“那多谢郎君了。”百家愿拘谨道。
兴许是自小生了习惯,不会轻易收下对方所给的贵重物品。但这,可是她的郎君给的。
“不知竹喜欢我称你为什么?”朱家年问道,红色的耳垂好似要滴血。
“银杏叶。”百家愿道。
“为什么是这个?”朱家年似是不解。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银杏叶。”百家愿笑道,笑得如春光。
温柔中好像流露出和她母亲相似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母亲说:
【银杏叶最多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