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考试在即 ...
-
周末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或许是怕程嘉不自在，陈晓华周末两天里除了吃饭，其他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会传出来一会儿交谈的声音，应该是在跟谁打着电话。
可即便是这样，家里突然多了个大人，哪怕是自己的妈妈，季野跟程嘉还是有些放不开，不比往日里更加自在。
这两天里，抛开每天做饭吃饭花费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程嘉在辅导季野学习。这样的日子让季野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明明是周末，明明是在家，可却跟上学一样。
唯一的安慰或许就是程嘉一直陪着自己。
周日的晚上程嘉跟季野和陈晓华道了个别，便离开了。
可让季野没想到的是，程嘉这一走，就直接断联了一个星期。
倒不是程嘉又开始玩失踪，而是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再煲电话粥了。
一来程嘉放学的时间实在太晚了，陈晓华不在家的时候还好，季野想熬到几点就熬到几点，但是陈晓华现在在家里待着，且不说季野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的和程嘉煲电话粥，陈晓华也不可能同意季野一直熬到这么晚。
二来程嘉其实也打过来过，可是季野在陈晓华的要求下，早在程嘉打电话前就上床睡觉了，而电话也是被陈晓华接到了，虽然季野你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是自那以后程嘉也没再打过。
就这样煎熬的度过了五天后，季野终于再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程嘉。
然后开始了为期两天的一对一辅导。
考虑到还有两周就要中考了，比起上周的心浮气躁，这周的课外辅导季野明显心平静气了不少，踏踏实实的学了不少东西。
“如果中考的时候能正常发挥，市一中的名额我想你应该是稳了。”程嘉边看着给季野布置的习题边说道。
听着程嘉这么说，季野的心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兴奋的感觉。
程嘉看着季野脸都快笑歪了，用手上的本子轻轻拍了一下季野的头，“别太得意忘形了，赶紧接着做题。”
季野有些不服气道，“我哪有得意忘形嘛！”
程嘉直接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季野，“你看你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没有得意忘形？”
季野看着镜头里的自己确实如程嘉所说一般，瞬间羞愧的无地自容，连忙趴到桌子上，把整张脸都埋进胳膊里。
程嘉看到季野这副样子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季野的头安慰道：“好啦，抓紧做题，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季野微微转动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程嘉，一副随时会炸毛的眼神，凶巴巴的。
程嘉见状又更加用力的rua了rua季野的头。
季野又把头扭了回去，沉默了一分钟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开始了来自程嘉发布的“每日委托”。
晚上程嘉临走前，偷偷摸摸对季野说，“过两天告诉你个事儿。”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季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季野此刻心中非常想来点国粹，忍不住吐槽道：要现在不说就别说嘛，要说就现在说嘛，还专门通知我一声过两天再说，是想着急死谁啊！！！
要是搁到别人这么说，季野其实还没有那么好奇他想说什么，可是面对程嘉，季野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好奇他打算说什么，做什么。
……
又是一个平淡的周一，季野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晚上季野正在自己屋里专心写着题，陈晓华突然走进来，坐到了季野的床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季野。
“妈，怎么了？有啥事吗？”季野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转身对着床上的陈晓华说道。
“没啥事，妈就是来看看你学习，你继续你继续，不用管我。”陈晓华温声道。
这么一说季野也没再分心，继续专心做着题，花了半个小时把剩下的作业给写完后，就准备先把作业收起来，然后再复习会儿。
陈晓华看见季野写完开始收拾东西了，刚准备开口说话，“儿……”，又看见季野拿出一本习题集准备翻开看，立马就收了嘴。
不过季野还是注意到身后的母亲准备要说什么了，就又放下习题集，转过身说道：“妈，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就直接说呗，我作业也都写完了，没啥事了。”
陈晓华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儿子，妈跟你说个事儿……”陈晓华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季野，季野则用眼神示意让她接着讲下去。
陈晓华有些为难道：“妈明天准备再回你爸那边，接着干活去……”
此话一出，季野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质问道：“你手上伤都没好全，你又去干什么活啊！？你就不能在家里好好把伤养好了再折腾吗？”
陈晓华一副早就知道季野会是什么反应的样子，苦着脸道：“你马上就要中考了，这可是你人生的一件大事，虽然妈挺想这段时间也陪着你直到你考试完的，可你不说妈也知道，我在的话好像会影响到你学习，你会感到不自在。何况我现在还有着伤，妈能感受到你每天都在担心着我，尽管我跟你说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你就是放心不下，妈觉得这样实在太影响你学习了。”
听着陈晓华的话，季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见季野不说话，陈晓华又接着说道：“你在家呢就专心学习，专心准备中考。我去你爸那还有他照顾我呢，不用太担心，而且前两天我跟我们那个老板也打过招呼了，他人也挺好的，赔了我们医疗费，还补偿了点慰问金，还让我愿意的话伤好了再接着回去干，而且我跟他说我准备过两天就再接着回去干的时候，人老板还特意给我安排了个比原来要轻松多了的活，一只手也能干，虽然钱比原来少了点，但至少也是一份收入嘛！”
听到后面季野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挣那么多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了吗？”
陈晓华看着季野，沉吟片刻语重心长的说：“爸妈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嘛！你姐现在起码有个工作，好歹能养活她自己，但要不了几年也得嫁人了，你妈我总不能给你姐攒点嫁妆吧？不然你姐去了婆家反而会被人瞧不起。再说你，你现在还在上学到花不到什么钱，但等你上了大学开销就慢慢多了，到时候等你一毕业，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了吧，妈不得多挣点钱给你攒着，到时候好让你娶媳妇儿用啊！妈这一辈子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追求，能看到你能成家立业，到时候我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了哈哈……”
陈晓华说着说着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可这话让季野听的非常难堪，让季野感觉自己在自己母亲眼中好像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做什么都要依靠父母一样。
明明我自己将来毕业后也就能挣钱养家了，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努力过就好，自己又不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父母为自己考虑这么多，我明明不需要你们给我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对自己好点，别太辛苦而已……可是这些话季野却没能开口说出来。
季野低着头，尽量不去看着陈晓华，他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
见季野没说话，陈晓华又接着说：“等将来你娶媳妇的时候，你们看你愿不愿意待在这个老房子这儿，要是不愿意，到时候我跟你爸去市区那边给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新房，妈替你出一半，剩下的可就得你自己慢慢赚钱来还了啊……”
“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马上中考了，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你了。你啊，现在就好好学习，考个好高中，再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娶妻生子，妈这辈子也就圆满了。”陈晓华说罢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从陈晓华进门，一直到现在出去，除了刚开始季野说了两句话，剩下的季野一直一言不发，他的心很乱，本来还说刷会题的现在也根本学不进去。
想着自己母亲的那些话，季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陈晓华所期盼的那些愿景，根本不是季野现在所拥有的意愿。
心烦意乱的季野躺在床上，疲惫加上心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夜里又陆陆续续醒了好几次，导致第二天早上闹钟都响了半天季野也没醒，还是陈晓华亲自过来才把季野叫醒。
拖着沉重的脑子，季野坐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嗯，马上就要迟到了……
愣了两秒钟季野瞬间清醒，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拎上书包撂下一句“妈我先走了。”就朝着学校狂奔。
不过季野这跑几步路就要停下来喘口气的，最终还是不出意外的迟到了被罚站了一节课。
下课后白欢和叶韵先后问季野又干啥去了，怎么又迟到了，季野也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并没有告诉二人昨天晚上的一些事。
到了中午季野照例准备回家给陈晓华做午饭，可回到家却发现陈晓华已经走人了，只剩下客厅桌子上放着的一千块钱和一张纸。
纸上是陈晓华留给季野的短短几句话，[儿子，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厨房有妈给你炒的几个菜，你记得吃。]
季野看了眼字迹，又环顾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本想打给陈晓华再说说话的，可手却下意识拨打起了程嘉的号码，一直到听筒里传出程嘉的声音季野才反应过来。
“喂？”
听到程嘉的声音，季野连忙收起情绪，“喂，程哥……”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有些疑惑地接着说道：“小野？怎么是你打过来的？你今天没去上学吗？”
“你上学中午都可以回家，我就不可以了吗？”季野嘀咕道。
程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是哈～”
“我妈在家这些天我中午都会回来给她做饭的，只是今天回来发现她已经走了，又出门打工去了……”说着说着季野的声音就淡了下去。
“这事我知道，阿姨前两天就跟我说了，她打算再去打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程嘉回了一句。
“你前两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这不是没什么机会嘛，而且阿姨也让我先别告诉你，怕你提前知道又要闹起来。”
“……”季野沉默不语，感觉这话说的自己特别像一个只会耍脾气的人一样。
“对了，你晚上几点放学？”程嘉又接着问道。
“八点啊，问这个干嘛？”季野有些不解。
“随便问问，我还有些事，先不说了，晚上见。”说罢程嘉就挂了电话。
季野觉得程嘉是指晚上再打电话的意思，便没有再多想什么，又重新拨号准备打给陈晓华，可是一连打了三个陈晓华都没有接。
放下电话季野坐到沙发上发了会呆，突然释怀般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起身去厨房把陈晓华做好的菜端了出来吃。
虽然说是不再纠结这件事，可是季野一下午仍然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叶韵和白欢先后问过这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就连季野自己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心情低落。
晚上放学的时候季野照旧跟叶韵一起回家，刚出校门叶韵就指着一处树下对着季野说：“你看那人是不是你哥啊？”
季野连忙朝着叶韵指的方向看去，树下果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哪怕看不清脸，季野也能认出来那人正是程嘉。
季野二话不说赶忙跑到那人身旁，“程哥！”
“慢点跑，小心摔着了。”程嘉看见季野后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
“程哥，你怎么来了啊？这个点你不应该还在上自习吗？是有什么事情吗？”季野迫切的想要知道程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眼里的求知欲大大滴。
面对季野的问题，程嘉却没有回答，而是又反问季野，“你晚上吃饭了吗？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带你去吃啊。”
“我在学校吃过了，现在还不饿，不过……一会可以去买个西瓜回去吃！馋了！”季野这会一改下午的郁闷，在程嘉面前笑得特别灿烂。
“行，就听你的。”程嘉说罢就准备从季野肩上拿下书包。
季野也没拒绝，直接把书包顺势给了程嘉，“程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就突然来找我了呢？”
“不急，等回去了慢慢跟你说。”说着就把季野的书包单肩背了上去。
“咳咳！”季野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声响。
“程大哥！好久不见！”叶韵双手抱拳向程嘉打了个招呼。
程嘉怔了一下道：“好久不见。”
叶韵紧接着又用手拍了拍季野的胳膊调侃道：“你小子，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是吧？丢下我就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狗撵你呢！”
听到这话程嘉没忍住笑了一声，片刻后季野也笑了起来，叶韵看着面前两个突然莫名其妙笑起来的人莫名有一丝嫌弃，“你俩好端端笑什么啊！”
或许是不太熟的缘故，程嘉也只是非常含蓄的笑了一会儿，反倒是季野非常放肆的笑了半天，缓过来后解释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狗在撵我嘛，可……你不就在我后面撵着我嘛……然后你又说这话……”
到这里季野不解释清楚叶韵也已经明白了，这俩货是在笑自己说自己是狗，叶韵耳朵一下就红了起来，接着就是一拳打到季野的胳膊上，“你小子学坏了你！”说罢又用余光瞟了一眼程嘉，怀疑就是这人教坏的季野。
叶韵又打量了几眼季野和程嘉，撂下一个“哼！”就甩开俩人独自走了。
季野和程嘉也没继续站在原地，动身一起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个大西瓜。
刚到家季野就急切地问程嘉：“程哥，现在到家了，你总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今天突然过来了吧？”
“急什么？”程嘉说罢不慌不忙的把西瓜先放进冰箱里冰着，然后推着季野进了房间里，把季野按在书桌前，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季野旁边。
看着季野满脸期待的样子，程嘉也不准备卖关子了，看着季野淡淡地笑着说：“一直到你中考结束，我都会在这儿陪你。”
此话一出季野立马坐不住了，“什么？！不是程哥，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啊，这有什么听不懂的？”程嘉一副淡然的样子。
“可你学校那边怎么办？你不去上学了吗？你该不会为了我辍学了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啊！你可不能辍学啊！”季野越说越惶恐。
程嘉听罢直接朝着季野弹了个脑袋蹦，“想哪去了你？我就是请了几天假而已，一天天的净瞎想。”
“可就算是请假，我这离中考还有两个多星期呢，你请这么久的假真的没有关系吗？会不会落下很多功课啊……”季野迟疑道。
程嘉又揉了揉季野的脑袋瓜，“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们新课早上完了，现在都是复习，我上不上都无所谓的，到时候直接去期末考试就行了，反正以你哥我的实力，不说年级第一，前三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季野突然很羡慕程嘉在学习上的这股子自信劲儿，要是换做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季野瞥了一眼程嘉，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打起精神来好好学，既然现在身边有这样一个大神的存在，那肯定得好好利用一番才行。
就这样季野又一次久违的学到了凌晨一点，程嘉拿着季野刚做完的模拟卷，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分数，对着季野欣慰道：“嗯……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成绩，被录取肯定是没问题了，不过还得继续努一努，到时候总分越高，开学后被分到的班级也就会越好。”
“好耶！”季野朗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考试在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