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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全在说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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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滴砸在房顶,滴答滴答的声响敲打在众人心上,寂静的夜晚更加不安。
林舟凉走向前蹲在尸体前观察,袁多多命人将案发现场隔开,齐寒嫌弃的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周围。
“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现场的痕迹全被冲散了,这个案子有点棘手啊!”
“确实。”
“怎么样,你有思路吗?这人应该是被一刀捅死的吧?”
“有点困难,先把尸体抬回去,这里不好验尸。”
袁多多命人将王福的尸体抬回,穿过内厅运到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众人看到尸体便一阵轰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人群中有一人的眼神始终死死盯着尸体,随后便缓缓低下了头,无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探究意味,也无人知晓他在思考着什么。
林舟凉留在房间等待着仵作的到来,袁多多和齐寒出去主持大局。
“袁刑探,这个案子可不好办,你可别把你神探的脸丢了啊!”
齐寒向袁多多开玩笑说道。
袁多多白了他一眼,仍然挺起胸膛道:“怎么可能,小爷我破了那么多案子了,这个就是分分钟的事,你可别小看我!”
二人刚出去众人便朝着他们争先恐后的询问。
“袁少侠,王掌柜怎么死的呀?”
“凶手是不是还在这间客栈啊?”
“凶手若是还在客栈,那我可不怕,一刀便能斩下他项上人头!”
他抬手拍了拍,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今日王掌柜遇害一案,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问题,但现在最重要的验尸仵作还未到,我们需要先确定王掌柜的死因,才可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凶手。不过大家放心,我乃洪行堂刑探,必定会抓出凶手,给大家一个真相。”
安慰了众人后他又话锋一转:“在凶手未找到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嫌疑人,都有杀害王掌柜的动机,还望诸位配合我们办案,莫要抵抗。”
话落后人群中不免有人感到不满,不断大喊着自己今晚哪儿都没有去,但很快便被压下去,众人在内厅落座,等待袁多多的审问。
此刻的内厅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热闹,在座的每人心里都有些许小心思,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周围的人,随后又缓缓低下。
十二位舞女依偎在一旁,面露痛苦之色,相互拥抱着抽泣,似乎王掌柜的死令她们十分恐惧,有些姑娘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袁多多看出她们的紧张,上前去安慰道:“诸位姑娘莫要害怕,这内厅都是护卫,是极安全的,就算凶手在这里,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我袁多多定会保护好各位。”
领头的姑娘身着一身红衣,她是十二人中最镇定的,她不断安慰着姐妹们,怀里抱着她们当中最小的姑娘,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还不断呢喃着。
听了袁多多的话,她立刻直起起身子,向他礼貌作揖,一举一动尽显优雅:“多谢袁少侠关心,姐妹们应是受了惊吓,安抚片刻便好,少侠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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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店小二带着城中仵作到来,袁多多立刻将他请进里屋。
林舟凉立马起身:“先生,请。”
仵作环绕着看了一圈尸体,死者面色惨白,瞳孔睁大,双手紧握成拳。
将王福的衣物退尽,拿出工具开始细细验查,他观察了那刀口,只见刀口十分深,将刀拔出,只见有三分之二都沾满了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尸体上方红痕遍布,有不少淤青,应是生前与人发生过打斗,还被打得不轻,毫无还手能力。
随后又开始探查口鼻,他将棉布包着的竹签伸入鼻腔,只见上方有不少黑褐色粉末。
“二位看,刀口极深,打斗痕迹明显,鼻孔有褐色粉末,但是暂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迷药。”
林舟凉接过竹签,拿到鼻腔处嗅了嗅,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这是落回。”
袁多多接过,露出赞同的表情,连连点头。
“确实是落回,又是这种迷药,看来是事先下了迷药让他昏昏沉沉,特意引到后院,与凶手还进行了打斗,最后一刀毙命,还选在雨夜,这样便不会留下痕迹,看来早有预谋啊!”
“嗯,看样子应该就是如此了。”
“落回这东西这么会出现在市面上?这江湖上也少有流通。”在一旁的仵作出声说道。
“这落回不就是普通迷药吗?先生为何如此说?”
落回这种迷药是师父交给他的,这是他从师父那里学到的第一种药物,虽然时光已经很远了,但记忆里师父从未提起过这落回有什么独特之处。
“落回这种迷药原本在江湖上确实是常见的,但是被人再次加工,吸入过量会使人武力衰退,一夜之间活生生变成一个废人,所以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种迷香,杀不了人又价钱高。”
他说罢又再次转过头看看王福的尸体:“但他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吸入仅仅是少量,只会昏昏沉沉,只是这落回难买,凶手若不是江湖中人就是与江湖人勾搭,这就难办了。”
“江湖中人,这一屋子都是江湖中人,还得要一个个审问,这要怎么查啊袁少侠?”齐寒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尽在一旁说这风凉话,又成功收获一个白眼。
“多谢先生,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多谢您这么大的雨还要跑一趟。”林舟凉后三人便回到了内厅。
验尸废了不少时间,外面的雨已经停止,好像这场雨就是为了这个凶案所下的。
“林舟凉,我一会儿问,你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说谎哈。”袁多多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谁撒谎了,袁少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反正你就稍微揣测揣测就行,说谎肯定有什么眼神躲避,我相信你。”
跟随林舟凉这么长时间,在袁多多看来,林舟凉除了是个大骗子之外,最是能勘探人心,特别喜欢在一旁看着人们交谈,每次都能找到破绽。
“各位,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王福掌柜是事先中了迷药,而后被人一刀刺向胸口,失血过多而亡。在座的都是江湖大侠,既然客栈出了凶案,那各位都有嫌疑,现在来说说自己昨晚的行踪吧,先从赵镖师先来吧。”
赵猛在此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早已经不耐烦,甩了甩袖子,语气冷冰冰的说道:“我在他哪儿也没去,一直在这里喝酒赏舞。”
“好,下一个池大侠,你来说说吧。对了,说谎举报洪行堂有赏,诸位可不要说谎,昨夜单纯喝酒赏舞的可不多啊!”
袁多多虽这样说,但从赵猛开始的每一个,都说自己始终在内厅喝酒,且没有一个人揭发,好似这帮人已经商量好的一样,供词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袁多多根本摸不着头脑,时不时递眼色给林舟凉,但他好像心思根本不在这个案子上,坐在一旁始终盯着一处,可怜的袁多多只能自己听着这一模一样的不在场证明。
正当他问道贺自秋时,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如若每人都如此诓骗的话,这个案子应该从何处查?赎贺某无法替各位隐瞒了。”
说罢转向袁多多,抬手作揖后说道:“袁少侠,昨晚我看到镖师赵猛出去了,我还看见他与王掌柜发生了口角,一副欲要动手的模样,很是可疑。”
听到贺自秋说自己,赵猛拍桌而起,指着他的鼻子不服的问:“我们只是去了茅厕而已,你莫要妄加猜测,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有出去吧?你嫌疑也挺大啊贺小兄弟。”
贺自秋还是神情自若,只是浅浅一笑回复道:“嗯,没错,我确实出去了,要是不出去也没法看到二位与王掌柜争吵啊,我只是去了趟茅房,再无任何。”
“呵,我与王掌柜发生口角,只是我在询问他为什么不给我上青莲醉,明明一大堆存货,就是不给我们喝,所以我才找他对峙的。倒是你贺自秋,你说你去茅房就是啊,有谁看到了?”
正当二人争吵谁也不让谁时,一道女声打段了他们:“相互揭发是吧,我可以为贺先生作证,贺先生肯定不会杀人。我昨晚看到迟池出了客栈向街上走去,大雨天外出,回来衣袍上却无泥渍雨点,甚是可疑。”
“姑娘护着贺先生我不会说什么,但谁规定大雨天不可外出的?王掌柜死在外院,又不是街上,况且我不能回房换衣服吗?我的脏衣物就在衣柜中,姑娘大可上去查。”
方落雪嘟着嘴巴看了一眼贺自秋,一脸不满,贺自秋很快便将眼神移走,他感谢方姑娘为他作证,但他对这姑娘始终无感,自然还是回避着好。
接着又有不少人相互揭发。
“昨晚画师于如是到过马厩。”
“我看见陈甫阁昨晚去过王掌柜房间。”
.......
盘问了一圈,看来大部分人都有嫌疑。
“原来大家都在说谎啊,那就一个个来说说自己的行踪吧。”
又开始了第二轮盘问,这次改为林舟凉来听,袁多多和齐寒带着人对客栈每一间房进行搜查。
老画师于如是说道:“我昨晚确实也出来过,我啊主要研究天象画符的,昨夜下那般大的雨,我便想着出去看看,要我看啊,肯定是有人做鬼,还是魔王山那里传来的。”
听到魔王山,林舟凉不由的一阵怔,但很快便又恢复到了原状。
“我昨晚是跟着贺先生出去的,我就是想看看他去干嘛了。”方落雪不好意思的说着,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身旁的贺自秋。
“所以你跟到了茅房?”
林舟凉这么一问贺自秋也不由得一楞,怎么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啊。
“没有!我可没有那么变态,我看着他进去我就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在门口等了片刻,不过我确实听到赵猛与王掌柜因为酒争吵。”
轮到池迟时,他却扭扭捏捏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