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六》偷偷变圆

12、第 12 章

　　沈川过完年依旧早早回了北城，他一个人住在1506，发消息问李昀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他们也不过才分开了不到两周。

　　李昀已经买好了回北城的机票，和简思文一起的。

　　买好票的时候，正好收到了沈川发过来的一张自拍，沈川穿着浴袍躺在酒店的床上，看上去像是精心选好角度的随手一拍，李昀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成功地被取悦到。

　　沈川：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李昀想了想，回复：还没买票，不用接，有什么好接的。

　　沈川：想你了，想早一个小时见到你。

　　李昀点开语音，对着话筒小声说：“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乖乖的。”

　　回到北城后，李昀先是送简思文去理工大宿舍安顿下来，接着两天又是陪她买各种生活用品，衣服之类的。

　　方悦因为觉得儿子又开启了一个人生新篇章，高兴地赏了李昀一辆新车，李昀就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那里有给长租客人专门的车位，反正他觉得这车平时也很少用的上，目前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简大小姐运行李。

　　两天后，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又带着她在学校还有附近逛了逛，李昀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任务，第三天和简思文一起吃完晚餐就直奔1506。

　　沈川果然在房间里，穿着身家居服，盘腿坐在椅子上边吃东西边看电影。

　　“你回来了？”听见门开的声音，沈川从椅子上跳下来，快步走了过去。

　　“等等。”李昀拉开外套拉链后，才把沈川拥进了怀里，然后用外套把人包裹住。

　　即便这样，沈川依然能感受到外面冬日的寒意，他的脸贴着李昀的脸蹭了蹭：“好凉。”

　　“嗯，让我抱一会儿。”李昀把脸埋在沈川的颈窝，去吻人的脖颈。

　　搂着沈川的腰的手也顺便捏了两下，李昀道：“怎么还瘦了，过年了不应该吃胖吗。”

　　“哪里瘦了，没有。”

　　“嗯？让我看看。”

　　……

　　李昀在床上“检查”沈川瘦了没有，接吻的间隙，沈川随口问：“什么时候回的北城？”

　　“刚回来。”李昀不想在床上说扫兴的话，“刚回就来找你了。”

　　说完又吻了上去，同时向下摸索着。

　　可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两人同时看向扔在旁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简思文，李昀顿了一下，接着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手机调成静音，远远地扔到沙发上。

　　一种奇怪的第六感促使沈川问：“谁啊，怎么不接。”

　　“朋友。”李昀含糊地说，“能有什么要紧事。”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忽略掉了。

　　李昀不想想其他的事情，只想专注当下的时光，他目前还不想和沈川分开，在此之前，他也不打算和简思文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就先当朋友处着。

　　简思文也很有分寸，开学后，他们大概一两个星期见一次的频率，一起吃饭，逛逛街，按部就班地了解，相处。

　　简思文性格不错，脾气温和，讲话也还算言之有物，李昀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直到有一天，李昀送简思文回学校时，车停在理工大门口，简思文没有像平时一样自己下车，而是看李昀说：“能不能送我到宿舍楼下，走过去，我想和你手牵着手在学校里散步。”

　　如此直白的意思，李昀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想和他在街上手牵着手散步的人。

　　李昀下车，又去给简思文拉开车门：“走吧。”

　　他和简思文并肩走在理工大的校园里，却没有牵她的手。

　　其实牵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彼此心知肚明地顺从着家庭的安排，很多事是迟早的。

　　只是牵个手，速度也不算太快。

　　可李昀的手始终揣在兜里，两人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并肩走着，因为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的全是沈川。

　　想起他们在电梯里拥挤的一群人的身后偷偷牵的那一下手，在冲过南场游乐园的暴风雪时牵着的手，短暂的，宝贵的。

　　简思文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其实辗转认识李昀的前女友，是朋友的朋友，当年也知道一点他们的事。

　　相比之下，李昀对她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淡了，进展过于慢了。

　　所以她鼓起勇气，对李昀说出了那句类似于告白的话。

　　两人各怀心事，马上就要走到宿舍楼那里了，转一个弯就能到。

　　简思文停下，伸出手做了一个好像要递东西的动作：“给你。”

　　李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后被简思文握住了指尖。

　　如果两人是面对面站着，看起来就会像是礼貌性的握手，但两人是肩并肩微微侧身，所以看起来和牵手也差不多。

　　李昀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一下，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这么会。”

　　简思文也冲他有些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说：“好了，你快回去吧。”

　　“好。”简思文稍稍抬起手小幅度地挥了挥，低声说，“改天见。”

　　“嗯。”

　　李昀目送着简思文上楼后，转身离去，

　　晚上李昀回寝室后，其他三个人都在，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游戏，见李昀回来，沈川顺口问他来不来。

　　“下一把。”李昀说。

　　结算的时候，路一铭抽空扭脸看向李昀，闲聊似地道：“昀哥，今天理工大那个妹子谁啊？挺漂亮啊。”

　　寝室里的空气似乎实质性地凝固了一秒。

　　然后捕捉到关键词的周洋猛地回头：“什么妹子？”

　　沈川没什么动静，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

　　“哦，你说她啊，我老家朋友，刚转学过来。”李昀边说边忍不住往沈川那边瞄，只能隐隐看见沈川一点侧脸，看不出表情。

　　“噢…只是朋友？”

　　“就是朋友还能是什么。”李昀失笑，立刻转移话题，“你去理工大干什么？”

　　“我也是和朋友在那边吃饭，我都看见你俩拉手了，还不承认。”

　　“喔…”周洋在旁边起哄。

　　这下李昀的脸色是真的微不可见地变了变，有些担心地看向沈川，对方还是在那里直挺挺地坐着没有动静。

　　李昀：“哪有，她递东西给我你看错了吧。”

　　“真的？”

　　“真的？”

　　路一铭和周洋异口同声问。

　　“真的。”李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真的，两位哥，什么情况都没有。”

　　他边说着边操作鼠标进了游戏队伍，路一铭没有再追问，见李昀进来了，说：“那我开了？”

　　“我不打了。”沈川突然开口，“朋友叫我出去。”

　　然后他迅速站起身穿上外套。

　　“你去哪儿？”李昀问。

　　“嗯？”沈川漠然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宿舍门，“always。”

　　“等下我也去。”李昀抓起外套就追了出去。

　　“诶诶，我也去。”周洋在后面喊，人刚要窜出去，被路一铭一把拉住。

　　路一铭：“你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瞎凑热闹？”周洋有点懵然。

　　“总之你别去了。”

　　那边李昀追到楼下，拉住沈川。

　　李昀：“你大晚上出去干什么？”

　　沈川回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周宸他们叫我去玩，怎么了？”

　　李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事实上沈川那帮朋友他都不太喜欢，一个个天天不务正业，尤其是有次知道他们还喜欢在西石山飙车，沈川还参与了，那次他和沈川因为这个事吵了一架，沈川妥协说以后不去了才算完。

　　“大半夜不在宿舍睡觉出去玩什么玩，回去。”

　　“李昀，你凭什么敢这样对我说话，你还管起我人身自由了，你是谁啊？”

　　李昀一听就知道沈川果然生气了。

　　他自知理亏，放缓了语气：“刚刚路一铭说的那个事，你听我解释。”

　　沈川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什么事，解释什么。”

　　其实沈川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件事，他已经在极力忍耐，如果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和李昀的关系还可以继续下去，可以假装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毕竟李昀还没有给他摊牌，没有说和他分开，那么他就无知无觉着也挺好。

　　有些事一旦说开，也就意味着分崩离析的开始。

　　可是他又忍不住，他太介意了，介意的要疯了，他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昀到底怎么想的，这把剑自从悬在他头顶开始，就会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那个女生，真的只是老家的朋友，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李昀说的像真的似的，几乎自己都信了，因为他自觉自己一直和对方保持着距离，确实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

　　沈川终于掀起眼皮，看向李昀：“真的？”

　　“真的。”宿舍楼下人来人往，李昀说，“我们换个地方说。”

　　“我没生气。”沈川的眼神又开始躲闪，“我知道了，你刚刚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我没生气，我总不能看见你和女生说个话就生气，那我不是得把自己气死了。”

　　“那就好。”李昀松了口气，“别听路一铭瞎说。”

　　沈川：“嗯，那我先走了，真的他们找我。”

　　“别去了。”李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提议道，“反正我们都出来了…”

　　这是去1506的意思，沈川犹豫了下，轻轻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