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蹑手蹑脚把他掉下床的衣服捡起来折好，她走出门，并替他锁上未锁的房门，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
群里朋友发消息让她早上叫一下陈敛，看看他情况如何是否需要就医。
陈敛昨天下午回来低烧，又不知情地喝了酒，比她还早就上去休息了。
书江回想刚刚旁边的他体温虽然比她高，但好像已经差不多是正常男性的温度，没有非常烧。
并且，书江站在楼梯口腹诽，出了那么多汗肯定好的差不多了，她的头发都是湿的！
简直太荒谬了，她想。陈敛昨天晚上肯定是真的糊涂了，连门也不锁。她的房间在左边第一个，结果昨晚晕头转向走到右边去。
给自己找了半天理由，又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思来想去没个完，书江收拾完自己点了两份粥，不放心叫了个跑腿买份感冒药。都到了之后，她拿着热水去敲陈敛的门，没反应，又给他打电话，响了一分多钟才接起来。
“是我，郑书江。陈敛你还好吗？我在门口，他们出去了，我帮你买了感冒药你吃一下吗？”
电话那天一片沉默，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沙哑得近乎没声的声音，“你等我一下。”
好一阵才传来开锁的声音，书江抬头一看，被陈敛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又心虚地低下头看他的胸膛，“你快进去躺好，把药吃了。”
陈敛侧身让她先进去，两人对着房间里沉闷的氛围和昨晚留下的痕迹气味相对无言。书江沉默地看着他把药吃了，又去把粥拿上来一起喝。
“我昨晚走错房”“你昨天是不是”，两人同时开口，书江迅速地瞥了一眼陈敛，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等他先说。
陈敛盯着她，表情有点严肃又有点怪异，几秒钟后开口，“昨晚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是我的责任，对不起。”
“是我的错！”书江太阳穴紧紧绷着，不敢看他的脸。“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走错房间。我知道这很荒谬，无论你怎么想都可以，是我对不起你。”
一只瘦白的手把床头的矿泉水递到她的眼下，书江顺着手看过去看着他。陈敛轻轻地说：“喝水吧，你看起来也不舒服的样子。”
“对不起，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说什么。我可以负责！”她把水接过来，在陈敛的注视下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陈敛说：“这种事如果男人能够自制是不会发生的。”
书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满心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没有想到陈敛会这么说。
陈敛又问她接下来想怎么做。
她脑子乱成一团，感觉神经都打结了，颓然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好半天没有说话，她的眼眶热乎乎的，鼻根酸涨，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陈敛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顺着脸颊留下去。
他无措地看着她，伸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又被她侧脸无声地拒绝。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然开口：“对不起，如果我……”
“不是你的错！”书江用近乎悄悄话的声音飞快的打断他。如果不是这里足够寂静，他一瞬不瞬地关注着她，几乎无法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又沉默下来。安静爬上了书江的皮肤，肆意着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痒意。她哽咽着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胸廓一次次的起伏又使她的呼吸急促。
她终于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可以给我两天时间吗？”
她擦掉眼泪平静地看着陈敛等他反应。
陈敛看着她，怔怔地点了头。
……
她懊恼地躺下来闭上眼睛，努力挥散心脏里那些恼人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
成年人之间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她本应大方地和他说清楚。无论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还是借此机会自然而然地交往也好，这对于他们而言，本应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们是高中同学。她这样告诉自己。
第一次知道陈敛的时候，是高一的第一节化学课。老师对大家说，这是他的课代表。
他站起来向大家自我介绍，同桌则兴奋地向她传递有关陈敛的消息。
他是中考市一，参加了化学竞赛，赢得一等奖。他在初中就开始自学高中知识，老师们都把他当作自己的得意门生。
书江听着这些信息，心里升起由衷的敬佩。这样的人，她甚至不敢做朋友，只能在默默把他当作追赶的旗帜。
后来的高中生活证明他确实名副其实，每次的考试都遥遥领先。他一点也不骄傲，总是温和地跟大家说说笑笑，卷子、错题本也外借十分大方，她也曾经仔仔细细地学习过他的笔记。
那时候大家都斗志昂扬，在班级门口的展览墙上贴下写着自己愿望的便签，互相赠送美好的祝愿，她也收到了他的信息。
“端午快乐！！祝考上xx大学！！！”
“好！
“端午快乐！！！”
她这样回道。
聊天记录静静地躺在收藏夹里，被她永久存留。
……
高考发挥超常，她对大学毫无概念，挑挑拣拣也无从下手。亲戚长辈念念叨叨，她烦不胜烦。于是鬼使神差翻起他录取大学的简介，认认真真地挑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专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校区。
开学的那一天，她在大礼堂乌压压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影子。
她的心底好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由衷地冒出丝丝缕缕雀跃的欢喜。
……
接下来的行程里书江都悄悄地躲着陈敛，许宋感受到氛围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学四年大家一起出去聚了好几次，但陈敛和书江没什么亲密的往来，许宋是知道的。
她时不时感受到有一道柔和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却不敢抬头去探寻始作俑者。
旅行很快结束了，回程的那天他们俩也没有接触。到家的那一晚，书江打了字又删，斟酌许久给陈敛发了一段话。
“这次的事就当作是一次意外吧！我们都刚毕业，你有你的规划，我妈也催着我回老家发展，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我们困住。希望你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身体健康，快快乐乐！”
陈敛下一秒就发来了回复：“我可以去你的家乡，问题都可以克服。”
书江死死扣着手，她的心软了又硬。
“两个人互相喜欢，在一起才会幸福。”
对面显然犹豫了很久，断断续续地显示输入中。好像很久很久，久到书江握着手机快要睡着，嗡嗡地震动声才响起。
屏幕亮着，绿色对话框里发来消息。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