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路灯和月光》爱划水的鱼

10、曙光而至，否极泰来

　　寒假过后，易庆的雪花纷飞，雪势愈发猛烈。每隔不久，新积的薄雪便被人们拢成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小山丘，层层堆叠在柏油马路的两旁。
　　漫长的假期里有人清闲也有人忙碌，陈进忙着晋升王者段位好吊打四方，邱安每天恨不得24小时都用来睡觉，是个上了床就下不来的主。路之元忙着突破自己创作瓶颈的同时，还不得不兼顾提高自己的物理水平，虽然后者的进度基本为零。刘思明则不得不天天周旋于各类亲戚和亲戚家的小孩之中，据当事人所说，极其锻炼耐心，经过几日的磨练，现在已经到了如鱼得水的地步。
　　这些都是从易庆一中F6的交流中得知的。
　　至于淮扬和苏杭，自从寒假过后，时不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在忙什么也就无从得知了。
　　“今天的天尤其冷呢。”大姨脸上的笑容都被冻僵了还不忘和刘思明的妈妈寒暄，更是一顺手就将小侄女扔给了刘思明。看着小侄女脸上还没擦干净的鼻涕，刘思明讪讪的将正打算揉搓小脸蛋的手收了回去。牵起小侄女的手，一大一小的身影向巷子里走去。
　　“锅锅，太久没见面惹，我带你去认识我的新朋友。”
　　女孩的小手冷冰冰的，吐字也不太清晰，在刘思明眼里活像一份雪媚娘在地上滚来滚去。
　　拐来拐去停在一扇窗子前，小颖够不到窗子，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瘦高的哥哥。刘思明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磨砂窗，没有敲开窗子，在他看来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女孩一瘪嘴眼泪就汩汩地往外流，刘思明手足无措，只好开始考虑走正门的可能性。
　　眼前的窗子突然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刘思明熟悉的身影。苏杭正在给男孩讲题，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还有一些细碎的安慰的声音，但显然安慰并没有到点子上，这一会儿哭声只大不小。打断了苏杭的思路，旁边坐着的小男孩更是坐立难安。
　　“认识？”小男孩狠狠点头，脸上的婴儿肥也跟着一起颤。
　　于是打开窗，有了现在的一幕。
　　等小颖和刘思明从窗子边来到了男孩的家时，苏杭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把桌子上一本本小学教辅收了起来。男孩的妈妈温声对苏杭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啊小杭老师，小南的朋友突然来，我看他们这么开心，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真是麻烦你来这一趟了，刚上了十来分钟。”
　　刘思明悄悄靠近苏杭，“你家到这里要多久啊？”
　　“半个小时。”刘思明比苏杭矮了小半个头，说话时热气正冲耳朵，不适的撇开了头。
　　这动作在刘思明眼里，就透漏着欲言又止的委屈了。
　　感觉自己霎时间正义感爆棚，“既然不好意思，那就给一半补课费吧，不枉我们小杭老师来一趟。”
　　小南妈妈的脸色有点僵，似乎不知道刘思明到底站在哪边。小南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催促着妈妈给他的“小黄老师”工钱。刘思明听到男孩儿口齿不清的昵称，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想在这么严肃的要钱场景下笑出来。
　　身边的身影突然弯腰，揉了揉小南圆滚滚的脑袋，轻声纠正“是苏杭hang二声，小杭老师，昨天刚教过你拼音。”声音里带着不曾在日常中听过的温柔与缱绻。“把来回的打车费报销就行，补课费就不用了。”声音没有了起伏，听不出喜怒。
　　小南妈妈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二话没说转了钱。苏杭和刘思明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沿着小巷向外走去。刘思明低头给大姨发消息，大姨知道小颖在不远处的小南家也乐得清闲，便说让刘思明自己忙去。苏杭突然停下，一时不察“咚”的一下撞上前者的后背，鼻子一酸，痛得刘思明眼泪都出来了。
　　苏杭看刘思明目眦欲裂的样子，觉得实在招笑，刘思明狠狠瞪了他一眼，苏杭便求饶般把他拉进了巷尾的一家店里。火锅店里热气腾腾，红油的香气不时散发着，勾引出了刘思明的馋虫。
　　“请你吃火锅，就当感谢刘思明锅锅替我出头了”苏杭眼睛都笑弯了，模仿着小颖的语气。刘思明也不知道是他的语气太过亲昵，还是火锅的热气扑腾得过分活跃，他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红透了。
　　咬了咬牙，强装镇定“你不是都没钱了。”苏杭家的条件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平日里一起吃饭，苏杭的碗里永远是大量绿色的盛宴。
　　“嗯哼，这不是刚赚了钱么？”刘思明想提醒他如果吃了这顿火锅，他可能就要徒步剩下半个小时的路程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男孩轻悠悠地再次开口，“我骗她的，我家没那么远，这钱差不多能抵上半节补课费用了”，刘思明这才意识到，原来换一种方式会让钱来得更容易一点。
　　两人爽歪歪地吃完火锅，刘思明满面红光的将两人吃火锅的照片发进了群里，惹的一片怒声，痛斥两人吃独食。接着大家都开始晒晚餐。
　　大量的垃圾食品之中，只有路之元的又一桌淮扬菜吸引了视线。
　　大家深深赞叹了钟和韵女士对淮扬菜的钟情。
　　淮扬拿起手机，在一片灰暗的环境之下看着几人的聊天记录。照片里苏杭轻松的眉眼，另一张照片里面对这一桌淮扬菜女孩有苦难言的憋屈表情，似乎都在轻轻煽动着他的情绪。抬眼，画纸轻轻发皱，能看出作画人的纠结，幸运的是，目前的作品他还算满意。
　　他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