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妖鬼奇案录》云想裳

16、京都（四）

　　永乐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愿他能抓到一个也不枉此行。

　　而无忧这边，妖族众人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老者实在坚持不住，步履蹒跚离开，离开之际交代了两名青年什么，说话之际两个青年还看向无忧。

　　待老者离开后，他们把她扛着关在了一间杂物间里。

　　太困了，无忧随遇而安干脆睡了一觉，等醒后再想办法。

　　再睁开眼，是冷冽的月光，照的房间也如白天一样，无忧挣脱绳索，站起身来，打开窗子看窗外，像是一层白霜降临大地上，妖族聚居地建筑风格奇特，不雕龙画凤，而是雕刻鹿居多，无忧看着不远处廊柱图案出神。

　　突然眼里闪过一丝白光，是小虫子吗？只一瞬间飞向自己又消失不见。

　　无忧皱着眉头，没再去理会，听着屋外没有任何人的动作，再看看窗外高悬的月亮明白此时应该是后半夜。

　　要逃走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只是她不确定这件事还没说开，会不会给以后带来麻烦。

　　保险起见，无忧决定留下来，把自己嫌疑洗清楚再回去找永乐。

　　清晨，无忧把自己捆好乖乖等着，一男子推门而入，低着头，无忧没仔细看他的长相，他端来了饭菜，放在无忧面前。

　　无忧道“谢谢。”

　　那人正蹲在面前，无忧道谢后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永乐！”

　　喜悦之情溢了出来，无忧开心的咧开嘴笑着。

　　永乐把她绳子解开。

　　“其实我能解开的，也能跑，但我怕这件事没完，之后他们找我麻烦就留下了。”

　　无忧抬着头，看着蹲着高自己一截的男子眉飞色舞的说着。

　　“我知道道长的能力，只是我有些担心道长。”永乐眉眼低垂，眼神关切看着无忧说道。

　　“真好。”“有你陪着真好。”无忧笑眯眯的。

　　今天的饭菜吃起来也格外的香，无忧扒拉饭菜往嘴里送。

　　永乐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她吃饭。

　　“你吃过了吗？”

　　无忧嘴里还有饭菜，脸颊鼓囊囊的回头问他。

　　永乐对她微微一笑。

　　“吃过了。”

　　“那就好。”

　　吃完饭后，永乐起身收拾碗筷，无忧想到黑衣人的事问他：“你追的那个黑衣人呢？”

　　“抓到了，不过他服毒自尽了。”

　　“哎。”

　　无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烦。

　　“那尸首呢？”

　　“昨天直接交给天师府。”

　　“希望他们能查到有用的信息吧，可这应该是人为的。”

　　永乐张嘴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无忧看出这点直接问道：“怎么了吗？”

　　“昨晚上已经抓捕到了真凶。”

　　“啊？”

　　“蜘蛛妖。”永乐认真地看着无忧回答道。

　　“这不可能，那我们抓的黑衣人？”

　　无忧停了下来，明白了些什么。

　　“我懂了，就是人干的，黑衣人是引诱我们的诱饵，特意两个诱饵把我们分开，我被带到一个死者身旁陷害，你这边虽然抓到了也服毒自尽。”

　　永乐摇了摇头。

　　“道长是怎么被带到死者身旁的？”

　　“不清楚。”无忧回忆昨天的情形，是踩到地上的符咒，那阵眩晕感印象深刻，她随后昏迷，应该是这段时间做的手脚。

　　无忧把血做的符咒说了一遍。

　　“我也一样，不过踩上之际抓到那人，强行借他之手把自己拽了出来。”

　　无忧听后面露感慨：“我要跟你一样强就好了。”

　　永乐对她突如其来的艳羡有些惊讶：“道长本身就很强，只是每个人擅长做的事不一样。”

　　“谢谢。”

　　无忧低下头，开始分析这件事。

　　“所以对方原计划是栽赃我们两个，这样就能困住我们，运气好了直接除掉我们。在这期间出了个蜘蛛妖，就像是拉出去顶罪一样，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永乐点头附和。

　　“哎。”

　　无忧再次叹气，眉头紧锁：“我怀疑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在暗我们在明。”

　　“费这么大周章，精气也不知用来做了什么坏事，如今只能从那个黑衣人尸体下手了。”

　　无忧抬起头直视永乐，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拜托你一件事。”

　　“请讲。”

　　“你去检查黑衣人的尸首，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永乐点点头：“道长交代的我一定会办好。”

　　“不对！”

　　无忧声音有些大，情绪也有些激动。

　　“师尊曾说过，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修士看到动物眼睛或者其他人眼镜所看到的事物。我怀疑是用的这项术法来知道我们的举动。”

　　“你要注意周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可疑的人。”

　　无忧再次回想着师尊所教的这项术法。

　　“施法者和被施法者相隔不能超过十米，且本质上是将两者视线对换的术法，所以，两者的眼睛也特征也会互换。”师尊当时只是简单跟无忧说起这项术法，并没有传授给她。

　　“这不过是外门邪道，为师就不教你，知道有这术法就好。”师尊喜欢光明磊落的术法，暗戳戳的观察监视别人的术法自然被她讨厌。

　　“用了这项术法的人会和被施法者眼睛互换，打比方说，用了猫咪的视野，猫的眼睛就会像人，人的眼睛就会像猫。”

　　无忧交代给永乐这一点，让他多加小心。

　　“不过，要是人与人那就不好分辨了。”无忧耸耸肩说道。

　　永乐思索片刻后回道：

　　“人还是风险太大，直勾勾盯着别人很容易被发现，不如直接安插眼线。”

　　！眼线，无忧没想到这一点，也可能是安插他们身旁的眼线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

　　“我会万事小心，道长放心吧，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

　　“嗯！”

　　就这样两人分别，在永乐离开，顺带着把门关上，无忧看他端的盘子，有些纳闷，可能是魂到这里的妖族内部才给自己端饭的吧。

　　他走后没多久，无忧就听到窗外有动静，这个房子偏僻，像是一个大宅院里的角落，无忧打开一点窗户，看着缝隙外的妖族，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在墙根下的大石头周围聚着。

　　几个人穿着粗布，应该是地位不高，有两个女子，围着围裙，像是厨娘，大概是这里的下人。

　　“今天我可要把昨天输的赚回来！”其中一个男子喊着。

　　这是聚在一起来场赌博了。

　　“切，今天我要赢的你们找不着北。”站他身旁的男子说着。

　　共有四人，两男两女，女子一矮一胖，胖胖的女子掀开围裙，拿出来了木质牌。

　　原来是打牌啊，无忧看后心下了然。

　　他们几人在热热闹闹的打着牌，无忧关上窗，不是很感兴趣。

　　过了一会他们声音突然降低，嘟囔着说着什么，这可引起了无忧的好奇心，她赶忙打开窗子漏出一条缝，耳朵靠在缝隙处听着。

　　“听说了吗，这些天困的不行都是蜘蛛妖干的。”

　　“昨天晚上才抓到，这天师府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拖了两个月才抓到。”

　　“就是就是。”

　　“天师府啊，你们不知道？有点关系都能进！”

　　“真的？不是修士才能进？”

　　“什么啊，天师府月俸，我们干一年都比不上，这油水当官的怎么可能不捞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都关系户，谁干活？还是要招点高手进去。”

　　“就是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这蜘蛛妖不知道什么来头，隐藏那么久。”

　　“哎，莲花顺！”“我又赢了！拿钱来！拿钱来！”

　　其中一人应该是赢了牌，他们的声音又变成了正常大小。

　　无忧在屋内愤愤不平：“我就知道！”听永乐说了蜘蛛妖的事她就想到天师府可能就此结案给众人一个交代。

　　这不是刚中暗处那人下怀吗？无忧不能理解，永乐都把尸首送过去了，沿着再调查下去就好了啊。郁闷的在屋内坐下。

　　窗外几人又窸窸窣窣聊起了天。

　　“你说这行刑是在哪行刑？”

　　屋外几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起了天，无忧心想，当然是行刑司啊。

　　“行刑司，这你都不知道？”女子的声音回答他，语气尽是鄙夷。

　　“那行刑司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说这话这人故意压低声音。接着往下说道：“我听说，行刑司行刑的不是人，是千年的食人妖，妖也吃，人也吃。”

　　“别胡说。”其中一位女子明显有些吓到了。

　　“哎，我怎么胡说了，杀了人杀了妖就有邪气，谁来杀？肯定找个大妖，全都集中在它身上。”

　　“我听说啊，这个妖现在养的巨大，占了十亩地都不止。”

　　无忧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在屋内嗤笑。

　　不过在哪行刑，无忧也不知道。

　　晌午时分，几个人散去，百无聊赖之际，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无忧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复，她有些欣喜的看着来人的脸。

　　是个不认识的人。

　　有些失望，她刚刚是在期待着永乐的到来。

　　“姑娘，请用餐。”那人端了饭菜在无忧面前摆好。

　　“我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置？”

　　无忧问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哦，”来人应了一声，随后答道：“下午天师府会传，姑娘到时候一起去官府。”

　　“好吧。”无忧接受了这件事，自己是那人死后唯一出现在身旁的，的确有理由一同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