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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市二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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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晨光微熹，薄光穿透云层，太阳从东边撒下第一道光，那些停留在草叶间的露珠闪烁耀眼的光芒。
隔壁商业街早早传来油条豆浆的香味，时间还早街道上人们寥寥无几，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寒意。
林媮依靠着公交站台，低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公交车驶来了没有，在某一次抬头后，看见的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而是一张放大的脸。
属于裴裎的味道冲进鼻腔，那是一股不像是香水的刺鼻味，更像是他身上自带的味道。
很好闻，像夏日晚霞风一吹吹来的味道，带着太阳的味道。
她下意识往边上退了一步。
“早上好，林媮同学。”
裴裎朝林媮笑了笑。
“早上好。”林媮又低下头去。
要不要这么巧？
他们就这样相顾无言等在站台旁。
没过一会儿公交车便驶来了，基于昨天晚上裴裎坐在林媮旁边的经历，今天她专门坐在单人座上。
她前脚刚坐下，裴裎后脚就坐到她后面的位置上。
林媮想不清为什么就得靠着自己坐，分明旁边多的是空座位，但因为是单人座没有双人座靠的那么近，也就没管。
可裴裎却得寸进尺坐下后还伸头找林媮聊天。
“林媮同学，你平时都坐这班车吗？”
“对，叫我林媮，没必要都加一个同学。”林媮虽然反感裴裎的热情，但说到底裴裎没有恶意，就规规矩矩地回答了。
“哦，那坐这班车不会太早了吗。”裴裎又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六点不到。”
一中规定六点半所有学生必须全部到校。所以对于经常卡点到校的裴裎来说确实是有点儿早了。
“不会，不坐这班车就得卡点到了。”
“我都是卡点到的。”裴裎大大方方承认。
“哦，那你还挺厉害的。”林媮夸奖道。
经林媮这句话后，可真是一路无言。
林媮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毕竟是事实，她是真觉得裴裎挺厉害的，敢卡点到也不怕迟到可能他有这学霸光环吧。
公交播报到站后林媮和裴裎前后下了车，走过那道身侧满是榕树的道路时，也是裴裎在前林媮在后。
原以为就会这样平安无事到达学校，但没想到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前边的裴裎回过了头，害得林媮差点儿撞上去。
“我今天领奖。”
“什么。”由于周围嘈杂的环境，林媮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我说我今天领奖。”
“啊，什么奖。”林媮继续走着，裴裎见她走了连忙跟上，就这样他们变成了并排走。
“暑假参加了个市作文评选，拿了个市二等。”他说的平淡，似是看不上这个名次。
“哦，真厉害。”林媮朝裴裎比了个大拇指。
这是林媮今天第二次夸他厉害。
真是敷衍极了。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裴裎顿了顿又道，“比如说你作文经常写不好。”
“所以呢，你是在找我炫耀吗？”
林媮大概只捕捉到你作文不好五个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大字，毕竟作文不好确实是林媮的心结。
裴裎似乎被这句惊的愣在原地，林媮也没管快步走了。
没过一会林媮就到教室了，刚和悠悠宋秋之他们打完招呼，裴裎也后脚进了教室。这么一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裴裎是和林媮一起过来的。
等林媮放下书包坐下后，班主任李晓也刚好恰巧进教室，见裴裎还没有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禁调侃。
“这位同学是走错班了吗。怎么还没有坐下来。”
话落教室便响起了哄堂大笑。
由于裴裎本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再加上裴裎性格又是闲不住的，所以他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被调侃过后的裴裎也只冲李晓尴尬笑了笑，快步回座位了。
今天早上是语文早读，李晓决定接着昨天讲到一半的课文内容。由于昨天她花了不少时间讲些班级事务，课程进度比其他班落后了不少。她决定抓紧时间，把课文的另一半讲完。
可是，刚经历了暑假两个月的悠闲时光，同学们显然还没进入状态。一半的学生直接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台上的李晓看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加大了声音，甚至拍着书试图叫醒他们，颇有一副“灭绝师太”的架势。
广播里的通知声刚响起，教室里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立刻清醒过来，迅速起身冲出教室，仿佛逃离什么魔咒似的。
毕竟，与其在教室里听李晓讲课，还不如去操场上听教导主任们讲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来得轻松。短短几秒内，教室已人去楼空，只剩下李晓一人愣在原地。
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朝走廊喊了一句：“记得排好队！”不过，这句话也不过是形式，毕竟连队伍固定位置都还没安排好。
到了操场后，学生们哪还记得排队的事？一个个都朝着树荫底下躲，根本不愿站在烈日下，完全不成队伍的样子。操场上各班级都如此，场面一片混乱，嘈杂声此起彼伏。
等到各位老师慢悠悠地走下楼，看到这一片“锅粥”般的景象，个个都头疼不已，只好努力去维持秩序。
林媮和李悠悠倒是运气极佳，不仅分到了一起，还都站在了树荫底下。林媮在前，李悠悠在后。
她们对视一笑，心里暗暗感慨今天意外的好运气。这片难得的树荫，让她们在这烈日炎炎的早晨感到了一丝难得的舒适。
过了好一会，李悠悠似是才看到林媮边上的宋秋之。
队伍是按照男女生分开排的，怎么排还是按照身高排的。
李悠悠看到宋秋之后，环顾了一圈突然问道：“欸，裴裎人呢，以他这个身高也不会在前边啊？”
“你不知道吗，大学霸要上台领奖状了。现在正在台下站着呢。”宋秋之阴阳怪气道。
“我是真不知道，裴裎这个白眼狼亏我平时对他这么好。”李悠悠佯装生气道。
“你什么时候对他好……”
宋秋之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媮强行打断。
“闭嘴吧你，对了是啥奖状啊。”
“就他暑假的时候参加了个作文比赛还的了第二名。”宋秋之也不对李悠悠打断自己说话而生气，反而还解释一翻。
在前面一直听着的林媮，也因他们的对话抿嘴轻轻笑了笑。
在校导主任讲了一大堆新学期新气象每学期一样的话语后，才说道。
“现在有请我们学校的市作文二等奖上来说一下获奖感言吧。”
现场顿了顿爆发掌声和尖叫。没想到这套流程的一中学生们自然是高兴极了。
林媮也跟着拍了拍掌。
掌声渐渐停了下来，裴裎才从台下缓缓走上台。
他几步便来到主任边上接过话筒，话筒传来丝丝杂音。随后还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
“喂，喂。”
林媮本来低着头出神，听到台上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烈日当空，裴裎站在阳光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明亮的光辉中，白皙的皮肤映衬得他仿佛在发光，连发丝都在微微闪烁。
他微微皱着眉，显然对头顶刺眼的阳光有些不满，却还是认真地背诵着主任给的发言稿。那略显不耐的神情与他清澈而平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透出一丝莫名的吸引力。林媮盯着他看了几秒，心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感觉，随即又迅速低下头，不再看向台上。
校园男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很高兴我能获得这次市作文二等奖，首先……”
裴裎说着千篇一律的话，但却还是收到了一中学生热烈的掌声，不为别的只为裴裎长相赏眼。
裴裎并没有长着一张特别惊艳的脸，但也不丑，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很干净清爽，拥有少年独特的青春气息。
在那个书呆子偏多的一中里，裴裎不错的成绩和气质确实是格外突出，这样想想是真的蛮帅的。
裴裎结束发言就自然而然回到二班队伍中，他没多想，径直插到宋秋之后边。
宋秋之不乐意了，他转身带着笑意道：“裴裎，这队伍是李老师按身高排的。”
“我知道啊，所以呢？”裴裎不解。
“所以呢，你应该站我前边。”宋秋之开着玩笑。
裴裎也不恼，还朝宋秋之轻轻笑了笑，眼却忍不住瞟了好几眼离宋秋之只有半米远的的林媮。
林媮在裴裎演讲前期看了一会，没过多久就又低下头，由于无聊又玩起了她的指甲。
“好。”裴裎带着笑意延长音线，就这么和宋秋之换了位置。
平时宋秋之也这样和裴裎开过玩笑，裴裎虽然觉得幼稚，但也愿意和他玩几句，却是从来没真和他换。
毕竟裴裎是真的比他高。
今天反常的举动让宋秋之和李悠悠对视一眼，都没搞清情况。
林媮也觉得他们的行为有点幼稚，裴裎刚下台，便轮到了主任的“表演时间”。
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啤酒肚微微隆起，性格还算温和，除了有点啰嗦。大概是暑假憋坏了，他站在台上又足足讲了半个小时的琐碎“心灵鸡汤”。
期间，裴裎忽然低声凑到林媮边上，主动搭话：“林媮同学，我早上真的没打算嘲讽你的作文。”
林媮不想理他，也怕同学们误会他们的关系只随口敷衍道：“哦。”她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还是叫自己“林媮同学”？明明早就说过可以直接叫名字，非要加个“同学”，别扭得要命。
学生们对主任的废话非但没有反感，反而希望他再多讲几句。毕竟早已过了上课时间，能拖延一分是一分。但不久后，王主任便在老师们怨恨的目光中结束了他的“演讲”，宣布大家解散回教室。
一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慢悠悠地朝教室走去。
林媮今天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钟，叫做钟媛。是一名严厉的年轻女老师，还总喜欢随机抽人回答问题，不会还得一直站到下课。
林媮昨天就被有幸抽到，刚好林媮会这道。
今天也不意外地请了好些人，林媮由于昨天被请过今天并没有请到她。
好多被请到的人回答不上，还得一直站到下课所以才上了两节课的钟媛在学生们里名声就不怎么好了。
课间，听着同学们讨论着李晓这个灭绝师太应该给钟媛才合适。李悠悠也好奇的问了句。
“诶，林媮，差点忘了问你了，你数学怎么样啊？”
林媮叹了口气，“一般般。昨天纯纯靠运气，刚好是会的题目。”
李悠悠更是叹了个更大的气，“我也好不得哪去，幸好没请到我，要不然还得站到下课。”李悠悠越想越气，又叹口气。
连连几声叹气引来了后排的宋秋之，他贱贱的问：“咋了咋了，这么一大早就大叹气。”
李悠悠本来就烦，宋秋之还来烦，吼了句：“你没耳朵啊。”
宋秋之被骂了，还往上凑：“数学我和裴裎都会啊，在后边给你报答案。”
“什么叫你会数学啊？你数学考的最高也只比我高十几分，我记得清清楚楚，别想唬我。”李悠悠激动道。从小到大宋秋之数学都比李悠悠高那么几分，他也常拿这个做话题。
宋秋之依旧贱贱道：“那十分不也是比你高吗。”
林媮愣愣的看着李悠悠拌嘴，突然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身后响起裴裎的声音：“林媮，你数学不好吗？”
那是裴裎第一次叫林媮的名字，和林媮同学有种说不清的不同。
林媮转头，发现裴裎正枕着右手趴在桌子上，眼睑耷拉着，眼里似乎带着点点星光，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刚刚应该是左手拍的林媮，此时左手手臂懒洋洋伸直躺在桌子上，手指微微弯曲。
手指细长白皙。饶是极度手控的林媮也多看了几眼。
“嗯？”裴裎发出单子音节。
林媮终于回神，“对。”
裴裎又轻轻哦了声，微微扬起嘴角，声音里带着笑意：“那下次我偷偷给你报答案啊。”
裴裎说的张扬，林媮却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世界似乎都沉默下来，最终以林媮朝裴裎笑了笑结束。
装你妈呢？
她话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转过头去，留裴裎一个绝情的后背。
转头的瞬间，她还看见裴裎眉头跳了下。
边上的宋秋之李悠悠还在拌嘴，也没注意到裴裎林媮这个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