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猫头鹰头猫是猫

7、你喜欢猫吗？

　　午餐时间，伊万在学校又见到了王悦萍。
　　那个女孩此时正和朋友在树下撸猫。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猫，除了肚子是白毛，其余部分的毛色是橘色的，通过那圆滚滚的体型能看出来，学生们平时很喜欢它，喂了它不少东西。
　　这只猫自他来到学校之前就在这儿了，听说今年已经有5岁了，可以说资历比他还高。
　　“它好肥啊，睡得跟死猪一样。”
　　“让我看看是学长还是学姐？”
　　女孩抱起地上熟睡的猫咪掂了掂，一边嫌弃地说猫很肥很脏，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
　　“哈，是公公猫。”
　　“哈哈哈…小铃铛没了，真可怜。”
　　王悦萍和朋友一阵嘲笑，笑声清脆。
　　猫：……你们礼貌吗？
　　被嘲笑的猫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甩尾巴。
　　“这猫真肥。”
　　伊万走过去感叹了一句。
　　他其实对这种小东西不太感兴趣，因为他们很高冷，不爱理人。
　　他想到了小时候那只西伯利亚森林猫，只亲近姥姥，看到他都离得远远，所以他更喜欢热情的狗狗。
　　不过有时他也会遇上黏人的，就比如这一只橘白猫。
　　在场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它不喜欢小姑娘，偏偏往他身边凑。
　　伊万搞不懂它。
　　“喵～喵～”
　　这肥猫把身上的脏灰都蹭到他裤子上了。
　　伊万有点嫌弃地用脚尖轻轻推开它，但它似乎会意错了意思，脑袋顶着他的腿，叫得更加娇软。
　　“它标记了一处新的领地！”
　　王悦萍笑着说道，她只看到一双腿，没注意到来人是谁。
　　直到朋友在旁边扯着她的衣袖，低声惊呼，“萍萍，是帅哥外教！”
　　伊万看到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紧张地不行，像是做了坏事后见到了教导主任的高中生。
　　连带着她朋友都被她影响，情不自禁跟着害怕。
　　伊万很疑惑，他有那么可怕吗？

　　完了，他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看到伊万绷着脸的样子，王悦萍心虚的不敢看对方，害怕对方会揪着之前偷拍的事情不放。
　　“老…老师好！”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问好。然后，落荒而逃。

　　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这样抬不起头。
　　“不行不行！萍萍，咱们要不还是去道个歉吧。”何晴停住脚步，把王悦萍往回拉。
　　“外教之前都没有为难你，我感觉他挺好说话的，他应该不会怪咱们。”
　　作为颜控的何晴自然也偷偷拍了照，所以，要道歉两人都一起道歉。
　　朋友嘛，就是要同甘共苦。
　　王悦萍：“但你看他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吗？”
　　何晴无所谓地挥挥手，“哎呀，能有多可怕，总不能让我们毕不了业吧？”
　　王悦萍：“这倒确实。”
　　王悦萍被说服了，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但伊万已经不在那里，取而代之的是系花余诗歌在逗着猫玩。
　　余诗歌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那个带着银框眼镜的男生。
　　男生蹲下身，和余诗歌并排蹲着，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逗弄那只猫，看着很亲密，像是一队普通的情侣。
　　“喵～喵～”
　　猫叫声悠悠荡荡地响起，男孩女孩互相对视一眼，笑容灿烂。
　　王悦萍眼神微暗，莫名觉得心头有些难受，想快点逃离这里。
　　何晴眯了眯眼睛：“冤家路窄，怎么遇到她了？”
　　“我们快走吧。”王悦萍不由分说把人拉走。
　　…
　　学校的伙食还可以。
　　伊万打了一份米饭，一份炒面，再拿了两个包子，整个一碳水大套餐。
　　又打了些蔬菜水果，便随便找个角落坐下。
　　“滴滴～”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伊万点开消息栏，是王念安在给他发消息。
　　王念安：［伊万，你喜欢猫吗？］
　　他本来想说不喜欢，但想了想，打出一个［还好］的回答。
　　那边很快回复，［有没有兴趣养一只猫？］
　　他接着发来段视频，是一只灰扑扑的白毛猫在舔毛。
　　属于王念安的手在摸着那只猫的脑袋，他对小猫喃喃的话比平常尖细柔软一些，像个女孩的声音。
　　他承认这有点可爱。
　　好像所有人见到这种生物都会夹着嗓子说话。
　　［刚刚救下的一只猫，好像是流浪的，没人领养。］
　　［它脾气很乖的，超级听话，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养一只猫吗？
　　伊万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定一只猫，他刷到过那些动物捣乱的视频，猫或者狗上蹦下跳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他住在学校家属院的楼房里，不像在姥姥家那样，有一块院子可以供这些精力充沛的动物释放精力。考虑到这一点，他才没有草率地养狗。
　　话说，猫和狗是仇敌，如果养猫的话，他是不是就不能养狗了？
　　伊万下意识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他的回答却是，［挺好，什么时候送过来？或者我去接它？］
　　王念安：［你不用过来，有空的话今天就可以，我同事会给你送过去。］
　　同事…
　　既然都出去工作了吗？
　　伊万确定了一件事，王念安的年纪确实比他的脸看起来要大。
　　伊万将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像是嘴里塞满了食物的金丝熊。
　　周围的人见到他的样子，心里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可爱。

　　伊万一边咀嚼一边打字道：［你能不能亲自送过来？］
　　王念安：［抱歉，我这两天要值班，没有时间。］
　　伊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王念安：［什么事情？你可以现在说。］
　　伊万：［不行，我得当面跟你说。］
　　王念安：［那过几天行不行？先把猫给你送过去，等我有时间了给你打电话去找你。］
　　［好吧。］伊万咽下嘴里的食物，失望地耸了耸肩。
　　“滴滴…”
　　又有一条消息发来，伊万点开查看，不是王念安，而是某个家伙在给他发风景照。
　　绿色的极光在黑夜中绚烂无比，白雪覆盖世界显得洁白而安宁，像是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
　　［打卡，北极光！］
　　这是伊万在网上认识的朋友，说起来，他来这里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邀请。
　　但当他飞了过来，想去见一面的时候，特别巧合的是，对方也飞去了他的家乡，两人就这么华丽丽地错过了。
　　当时伊万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没有带伞，于是站在公交站下躲雨。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雨声，空气潮湿而黏腻，他看着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心情差到极点。
　　但幸好他会说这里的语言，幸好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尽管他们有时候会热情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偶然间得知h大正在招一位俄语外教，他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顺利拿到了那份工作，于是就留了下来。
　　伊万打字回答：［很棒，很好看，你游玩的时候要小心点，记得保暖。］
　　［小熊，你亲自看过极光吗？你不知道，亲身体会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震撼。］
　　［我没有去看过。］
　　［那太可惜了，有机会你一定要来看看。］
　　［嗯，一定。］
　　对话结束，自从他毕业之后，他们的聊天都是这样简短。
　　以前他们每天都会聊很久，聊到天南地北，聊到哲学政治，就算要赶论文也没落下过一天。
　　隔着屏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格外容易随时间消逝呢。
　　因为无法与朋友拥抱，亲近，感受彼此的温度，这真的很让人难过和空虚。
　　伊万再刷了一会儿手机，除了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再没其他消息了。
　　将手机倒扣，伊万专心享用午餐。
　　这时突然走来一个女生，那人很惊喜地叫了一声，“老师，你也来吃饭呐？”
　　他扭头看了对方一眼眼，疑惑的问，“你是？”
　　余诗歌的笑容僵了一瞬，“我是余诗歌啊，今天早上的课您还表扬了我。”
　　伊万点点头，想起来了，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将最后一口食物送进嘴里，而后起身端起了盘子。
　　“哦，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再见。”
　　余诗歌：……

　　“气死了，为什么能这么高冷！”
　　每次都这样装作不认识她！
　　余诗歌屡次三番受挫，被打击得自信心都快没了。
　　她咬牙，看看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刚打好的饭，气鼓鼓地坐在桌子边，拿筷子戳着午饭出气。
　　“表姐，我看你还是放弃吧。”杨帆端着午餐走过来，自然地坐在余诗歌旁边。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呢，你可是系花，有那么多人追呢。”
　　正说着，有个男生过来送了杯奶茶。
　　余诗歌习惯性微笑拒绝，但男生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奶茶还是我替你喝？”虽是在提问，但杨帆已经将奶茶拿在了手里开始喝起来。
　　“我就喜欢他，就想和他谈。”余诗歌恶狠狠地洞穿一块豆腐，“追我的男生都幼稚死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需求是什么。”
　　“就只会送些奶茶，甜点，小礼物，还拒绝不了。”
　　杨帆：“尤里耶维奇老师就知道你的需求了？”
　　余诗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好好吃饭。”
　　“别太伤人心了，我可是你的智囊，还想着帮你分析情况来着。”杨帆叹气，一脸没爱了的表情。
　　余诗歌缓和了一下语气：“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看在奶茶的份上，就帮帮你吧。”
　　杨帆沉吟一声，看着余诗歌思索：“是身份吧。”
　　“身份不对等，他是老师你是学生，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女人看，而是看成个小女孩。”
　　杨帆说的头头是道，“也许，他可能更喜欢成熟有韵味的。”
　　“这样吗？”
　　余诗歌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束，她的日常装扮确实偏向甜美可爱风。
　　原来如此，原来不是她魅力不够，而是因为她的风格不是他喜欢的。
　　余诗歌傲娇地轻哼一声，得到安慰的她自信心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