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故事书》良如久

93、呃……

　　可，这是自己心境的游戏啊？

　　文字游戏。

　　投放意识焦点，关注它。

　　书写它的故事。

　　可，这是心念的游戏啊？

　　之前种种，都说明她的内心太乱了。

　　乱的心去关注，去分辨，只会呈现动乱。

　　没有什么更多的意识，只有写书人自己。林沅汐当下呈现的意识状态，是趋向清醒的她，也是在路上的她。

　　没有什么另外的人，就只有自己。

　　她能不明白这个吗？又不是真正的疯子。那以黑暗恐惧为食的，在她心里才算疯子。

　　可一写，就心疼，就明白那是另一些面向的自己。不可分离，除非静止。

　　她在写自己的故事。

　　没人能看懂。

　　她自己都有点不懂。

　　从现在开始，再下一个定义。

　　这是自己的心境故事，书写者在写自己的某一个意识状态，幻境内没有其他人。

　　林沅汐的意识知道了写书人的意愿，还是给予充分的自由意志，但是要让过份清醒的干扰者，“消失”。

　　写书人限制过份清醒者，干扰任何扮演者玩游戏。

　　林沅汐明白了，她在这本书里，写书人的文字里，不能左右他人的自由意志。

　　而且，再也不能透露这里是什么。是游戏？是心境？是幻想？是故事？是文字？都不能过份言说。

　　必须入戏。

　　因为写书人想要一个完美的故事。

　　她只是想要看故事，不是想要纠结内心。她变了，心念变了。

　　她只想描写故事了，不想要纠结内心的清明了。因为她明白了，纠结、分辨、执着，都不能得到清明，不如不要了。

　　玩吧。

　　写吧。

　　看吧。

　　林沅汐被沈崇拽紧了手，愤怒气恼的瞪着她，“私奔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私奔？”

　　林沅汐纳闷，这文字游戏真是好玩，又变了时空线。

　　“哦，我哪里是私奔了？”

　　“你还敢撒谎？！！”

　　沈崇气急了，看向跪在地上被自己踹了一脚的夜十五，他还在跪着！他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觊觎皇后！

　　“朕要杀了他！！！”

　　“随你便。”

　　林沅汐的心必须要冷静，杀人？纵使是个虚幻的人影，也不想杀死自己。

　　她明白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知道写书人要什么，所以在掌控着什么。

　　她是一个清醒的意识，只是程度不太高，但在路上。她放任自己随心玩，也有着自己的目的。

　　演对手戏的沈崇，夜十五，估计也一样吧？把入戏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完成互相的扮演剧本，完成各自的任务。

　　但，在林沅汐的视角里，只有她自己的意识真实，其它都是虚幻。

　　“你！！！不爱他？！！！”沈崇疯狂了一般，泛红的眼盯着她问。

　　“我可能天生冷漠吧？随便你们怎么办，我要去冷宫待着了。”

　　林沅汐使劲推开了沈崇紧捏的手，自己离开了。

　　她想过了，求情？会导致夜十五的死。不求情？她选了不求情，但是担心夜十五会死。

　　她左右为难，选择自己清静。

　　“站住！皇后！！！”

　　“……”

　　“林沅汐！！！！”

　　“……”林沅汐脚步停下，回头看着皇帝。

　　“朕在战场上，拼死杀敌！你在后宫与他快活！朕恨不得杀了你！”

　　“……”林沅汐心慌了，却沉默着。

　　她紧紧捏着裙边，脚步也顿住。

　　夜十五惊慌恐惧，连忙跪下身体磕头求饶，“陛下！卑职和皇后娘娘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逾矩之事！请陛下一定要相信皇后娘娘！卑职愿意以死证娘娘清白！”

　　说完，夜十五就下意识要找自己的配剑，可他的剑被收了。他怀里有一把匕首，但……他还想等等。

　　他看向林沅汐，可见她冷静漠然的脸色，心就死了。

　　绝无半分逾矩，却常常想要逾矩，是他一厢情愿，忘了身份规矩。

　　林沅汐冷漠着，装的。她必须冷静，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毕竟，在某一个时空里，夜十五被沈崇亲手杀死了。

　　“好啊，”林沅汐开口，不想情绪用事，可她就是有情绪的人。

　　她冷漠着，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夜十五，“要死，就得有顺手的东西。”

　　她看向沈崇，“陛下，把夜侍卫的剑还给他吧？让他自刎。”

　　“林沅汐！！！你！！！”

　　沈崇诧异，震惊！他不是不知，林沅汐和夜十五的清白。小陆子和白公公时常守着，要是有百官口中逾矩的举动，早就传到他的面前了。

　　他气的是她一直不开口解释，这么多天过去了，好像不知道朝廷内外发生了什么？她是不关心，还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把他一个男人的尊严放在眼里！

　　他是皇帝！她是不是有时候忘了？！

　　太过于纵容她了吗？！

　　他是一个男人！

　　“耽误什么事？陛下不开口，那臣妾就亲自去殿外把他的剑拿进来。”

　　“皇后！站住！！！”

　　林沅汐转身的脚步一顿，等着事态的发展。

　　沈崇走到她的面前，林沅汐下意识低下头，本想躲避沈崇的视线……

　　她却看到了夜十五震惊失望的眸子，那眼里的希望好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林沅汐挪开眼，再看着沈崇的胸膛，“……”很好，故事虽然发展到这条命运线上，但却是相对正常的轨迹。

　　这才是……人生。

　　林沅汐可能性的人生，真实的角色命运的一种。

　　“陛下要说什么？”

　　她冷着眸，不抬起视线看沈崇。

　　没必要看他，爱吗？她对爱一个人没有兴趣。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是来体验人的一生的，怎样过一生？不设限。只是体验它，经历完一生，或许只是将意识投放为一段人生路线，都会好好扮演，认真体验。

　　这故事是从生到老？还是从一段人生到另一段人生，是扮演意识决定的。

　　她又不是角色，不需要过完整个人生。她的目的，一开始定下的规则，也不是非要从生到老的体验。

　　虽然写书人觉得一个灵魂进入身体，就是要过完整个一生的。但是林沅汐的扮演者在心里告诉她，不需要。

　　“……！”沈崇忍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出来一个字！

　　他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

　　如此心狠？！！

　　林沅汐抬起头看着沈崇的眼眸，她看着他震惊慌张的眼神。是她想要的效果，震撼到了吗？

　　她本就冷血。

　　“陛下，人不是我要的，与我纠缠又有什么用？”

　　林沅汐低眸，看着他的胸膛，“放臣妾回冷宫，臣妾可以永远不见你。”

　　“永不见朕？是你说了算吗？！！！”

　　沈崇伸手拽紧了她的手腕，低头看向地上的夜十五，“滚！！！”

　　“陛下，卑职与皇后娘娘真的没有……”夜十五心情低落，神情失望，却还是想要辩解。

　　为她辩解。

　　“朕要你滚！！！赶紧滚！！！！”

　　沈崇吼道。

　　林沅汐的手腕被皇帝拽得很紧，仿佛要捏碎了骨头！她看着夜十五起身离开的身影，终于……是这样解决的吗？

　　呵？

　　她感受到了，他不会死。

　　沈崇捏紧了她，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他脚步逼近她，“怎么？看你的眼神，是在想这些话对朕有用？你得逞了？！！”

　　“……”她沉默，没什么好说的。

　　“朕可以不杀他！你不用说那些话，让朕都差点信了。”

　　“你觉得，我说的是谎话吗？”林沅汐装作冷静，冷眸看向他。

　　是，她承认，绝对不会想要夜十五死。

　　可是，她只是在尽力做自己的事。

　　说出的那些话，要是真让夜十五死了……那也是既成定局。

　　“你？！朕，真是看不透你？”沈崇捏紧她的脖子，凑近看着她。

　　林沅汐偏开了脸，“陛下，臣妾该回冷宫了，毕竟没有陛下的圣旨，臣妾不能出来。”

　　“朕让你回将军府，还不够让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她看向他。

　　两人的眼间距离好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林沅汐有些恍惚，错开了眼。

　　沈崇低头抵近她！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往上抬头，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她就看不见？！！！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他想到了小时候，她呆呆坐在下雨的廊亭边沿，望着天空发呆。他想起她的那些话，是他那时黑暗的救赎！

　　他要得到她！不是一具治好了眼睛之后，就越发冰冷的身体！他凑近，闭眼想吻下去。

　　林沅汐用力推开他，偏开了头就是不让他碰到，“何必呢？！！”

　　她推不开，在唇快碰到时，就抬眼恨着道：“陛下不是把我休了吗？！”

　　她想说：何必让我更加厌恶？

　　可是，休了皇后，这好像是之前的剧情？这里的剧情线还有吗？好像是身体在让她问这句话？她只要观察，就能看到过去的时间线。

　　但她，想让角色告诉自己。

　　“休？朕没有给过什么圣旨！你以为，朕这么容易就放你走？”

　　“真的给了圣旨……”

　　“你！你不要以为，朕给了那道圣旨，就是想让你和他逃！”

　　“我知道了，不用多说。”

　　“不用？你之前一口一个臣妾，朕倒还以为你是回来求饶的？”

　　“不用试探我，我不爱他。”

　　林沅汐趁他失神，推开了他。

　　沈崇马上紧紧搂住了她，将她的身体按在怀里，“朕……”

　　“也不爱你。”

　　她好像说过了？

　　还要说几遍呢？真是，想结束这个人生体验了。

　　意识可以随时离开身体，这里没有写书人头脑里的游乐场规则限制。可写书人的心念在影响这里，她认为……除非死，否则意识不能离开身体。

　　林沅汐知道了，她得让写书人的情感里，放下这里的故事。

　　她放下了，故事就看不见了，只剩角色没有意识了。渐渐虚空，不再纠缠。

　　给写书人一个结局。

　　林沅汐想到这个，正要和沈崇说什么，就对视上他的眼神落空失落，又因为她的对视拼命想抓住什么。

　　“沈……？”林沅汐想问他。

　　沈崇突然抱起了她，朝着殿内的偏殿寝床边走！

　　“你要干嘛？！”林沅汐慌了，脑子里有角色的预感，好像故事里早就该发生预感到的剧情？

　　“做皇后该做的事！”沈崇冷冷道。

　　“我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了！”

　　“朕说过，没有见过什么圣旨！你还是朕的皇后，朕要将你囚在朕的偏殿，日日与朕作伴！”

　　“？！！！”

　　“你不爱，朕可以得到你的身体。你的心里装着谁，朕……就杀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