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形海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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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根。”苏晚说道。
代季抬眼看了一眼苏晚，没有多问，抽出一根烟递给她。他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
“我今天很开心，苏晚。我感觉你又回来了。”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代季的眼神在寥寥白烟下显得有些落寞。
“别爱上我啊，我不搞这套。”苏晚调侃道。
“你闭嘴吧！有病似的！就不能整点煽情的吗？”
代季一边抱怨，一边一把揽住苏晚的脖子，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不浪漫呢？”
代季松开手，无奈地摇摇头，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着他，
“对了，你说的小时候那位蒋老师，就是蒋夷涴吧？”
他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她是我工作那所孤儿院的院长。”
“……你的意思？”
代季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对这一切都知道？”
“我不清楚，”
苏晚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但她绝对不是一无所知。”
心中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仿佛漏掉了什么。
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蒋夷涴扮演的角色，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关键。
“嘀嗒”
“嘀嗒”
哪来的水滴声？
刚进入睡眠状态的苏晚勉强睁开眼睛，侧耳倾听。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水滴声。
她闭上眼，试图继续入睡。
耳边突然又传来轻微的“嘀嗒”声。
虚拟窗上映照着微弱的月光，光线柔和得像一层银白色的纱幔。
苏晚迎着点点光亮侧头看向枕边，没有水渍。她抬头环顾四周，也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在意，或许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她的老毛病又出现了。这种幻听在过去也曾困扰过她，但每次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消失。
苏晚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努力让自己放松，再次尝试入睡。
然而，那“嘀嗒”声仿佛在刻意与她作对，依旧在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
索性从床上起身，她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影响另外几人的睡眠。
她摸黑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在厨房里，她摸索着找到了一瓶纯净水，手指轻轻拧开瓶盖，准备喝一口水。
她仰头，正准备将水倒入口中
嗯？
水呢？
低头一看，瓶子里竟然空的。她的心跳加速，一股莫名不安涌上心头。
她举起瓶身，透过窗外的莹莹光线，眯着眼仔细看了看。
没问题啊，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水，
她皱起眉头
再次将瓶子送到嘴边，倾斜瓶身
还是一滴水都没有。
这次苏晚有点火大，直接拿着瓶子仰头，视线对上瓶口处，她就不信了，水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滴答”
细微的一滴水珠，在静谧的空间中触感清晰，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一股湿漉漉的腥臭味划过嘴角，往额头淌去。
水再往哪流？
苏晚一愣，整个人僵住了。
那滴水沿着她的眉心慢慢往上滑，最终停在了头发里。
她的心跳加速，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不敢动弹，
只是瞪大了眼睛。
因为当她透过瓶口，视线穿过瓶底的玻璃时，模糊变形的天花板竟逐渐清晰，
她看见了人
全是人，一圈一圈地倒立在涡旋之中。
他们背对着苏晚，头皮紧贴着她的头顶，身体与天花板融为一体，又像悬浮于空中，
像是山洞里的钟乳石。
水在他们脚下缓缓蔓延，水中的涡旋在不断扩大，吞噬着周围的空气。
这些倒立的人光着身子，从内到外围成一圈一圈延伸出来，如同某种诡异的仪式。
他们就这样站着，死死盯着人墙中心的某个东西。
苏晚看不见他们的脸，只能看见微微弯曲的肩背和一节节脊骨隆起的痕迹。
就这样立定了一会，苏晚将手里的水瓶移开，眼前景象恢复正常。
她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了冷汗。为了确认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苏晚低头想去找别的媒介物，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下雨般的水滴声此起彼伏，那些人动了！
她立刻抬头，响动瞬间停止。
苏晚能闻到浓浓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
肉眼看不见景象，只能听见声响。
苏晚一直盯着天花板，没有低头。
所以，只要保持视线，它们就不会动？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希望。
或许，只要她保持视线，就能控制住这诡异的场面。
苏晚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尽量不让眼睛离开那片黑暗的天花板。她知道，一旦低头，那些倒立的人影可能会再次动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苏晚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她感到自己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她不敢眨眼，不敢移动，只能紧紧盯着那片黑暗，
苏晚再次举起瓶子，目光穿过那层越来越真切的透明膜。
倒立的生物依旧背对着她，但脊背似乎更加卷曲了。苏晚这才看清。
不，那不是人。
那些生物身上覆盖着一层海绵似的皮肉，密密麻麻的小孔在一张一合，每一次收缩都像是在吸取周围空气中的某种物质。
这些小孔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地蠕动着。
她的心跳加速，手里的瓶子微微颤抖。这些生物的存在挑战了她对现实的认知。
苏晚的喉咙发干，她试图吞咽口水，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她想要逃离这个房间，但双脚却被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些生物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她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惧。
站在原地好一会，她深吸口气。把玻璃瓶放下握在手心，选择能不去看这些东西就不看。
现在必须要知道的是，倒立人围着的中心到底是什么。
她随手拿起厨房里的一把菜刀，挪动步子，视线始终保持在上方。
没有声响，没有水滴，很好。
她的心跳依然急促，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生怕惊动了那些生物。
看着再正常不过的天花板，她回忆着玻璃瓶里看见的中心位置，缓缓朝倒立人圈心移动。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薄冰上，她屏住呼吸
熟悉的吊灯在眼前浮现，这是她睡觉的房间！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存在吸引着这些东西？它们在找什么？
苏晚的脑海中闪过代季的身影，
这里是他的房子，或许也只有他才知道。
不行，她要去把他们都喊醒，这不对劲。
苏晚昂着脑袋，两手摸索着，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
“代季！”她大声喊道，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小月？”推开另一扇门，依旧没有回应。
“纱丽……”
怎么回事，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一个都不在。
苏晚强迫自己保持镇静，但她的理智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脆弱不堪，深深的恐惧和孤独感涌上心头。
手里的菜刀微微颤抖。这些生物究竟在找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见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虚拟窗突然暗了下来，模拟的月光也消失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从屋子每一个角落传来。
空气开始变得沉闷，冰冷，苏晚感到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噬周围仅存的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但头依然不敢低下。
难道她又在做梦？还是精神失常幻觉又出现了？
究竟怎么回事，这都是第几次了？
苏晚感到四周的空气凝固了，黑暗像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包裹。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但冰冷的汗珠和加速的心跳让她无法逃避。
而现在，她只能回到她的房间，去探究这一切真相。
苏晚站在房门口，仰着头，连眼睛都没眨，拿起手里一直紧握着的玻璃瓶，放在眼前。
随着门缓缓推开，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胚膜悬挂在黑暗的房间中央，表面粘附着一层黏稠的液体。
那些黏哒哒的汁液不断从四壁滴落，落在下方苏晚睡的床上，和地板上，
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原来之前躺在床上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那巨大的胚膜在微弱的光线下极其可骇，是一个孕育着邪恶生命的容器。
那些黏稠的液体在胚膜表面缓缓流动，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每一次滴落都像是在敲击着她的心弦。
苏晚的呼吸似乎都快停止颤动，她感到自己的理智在这刻几乎崩溃。
但她必须找到办法逃离这里，否则，将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一个隐约的人形渐渐清晰起来。
这个人被困在胚膜中，身体被紧紧包裹，只能勉强看到轮廓。
苏晚模糊的看见里面的人，嘴巴大张似在无声尖叫，但声音却被这层厚厚的胚膜所阻隔，只能看到喉咙的震动和脸部肌肉的抽搐。
牢牢围在胚膜边的第一圈海绵人，半趴在天花板上，身上的孔扩张得越来越大，贪婪地吸收着胚膜散放出来的能量。
她的脖子酸得不行了，一鼓作气踩上床，拿起刀一层层地划开那层半透明的胚膜。
一滩血水从上方倾泻而下，那个人也顿时砸在苏晚身上，她的视线瞬间离开天花板。
但她看清了那张脸。
是她自己。
她也看清了那些海绵人的正面，有她认识人们的脸庞，金梦梦、苏妈、纱丽、代季、小月院长……还有那些她想不起但却有熟悉感的脸。
这些面孔像是被粘在了这些奇怪的人型生物体上，仿佛是某个修罗的傀儡。
那些怪物匍匐着从天花板上越凑越近，形成了一道人梯朝苏晚爬来。
动作迅速，手脚并用。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恐怖。
覆在头顶上的水本只是浅浅一滩，但现在已蔓延至屋子的整个上半部分，水中的涡旋不停地向上攀升。
那道人梯慢慢地形成一个巨大的海绵肉球，身上的孔随着不断扩张，开始合并为一个大洞。
苏晚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另一个光溜溜的“苏晚”，以及那坨畸形的□□。
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反胃。那□□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不断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在她准备推开“苏晚”的一刹那，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中伸了出来，指骨尖锐的可以轻易刺穿皮肉。
当他伸出手指时，□□的内壁微微颤抖，仿佛对他的存在感到敬畏。
随着那只手引领，一个身影缓缓从□□显现，是个男人？
不对，那不是人。
人不会有这样阴冷的气息
它从□□中走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面容扭曲，五官被某种力量拉扯，形成不自然的形状，额头的符文闪着幽光。
双眼深陷，眼里没有一丝温暖或人性的光芒，鼻子高挺尖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居高临下、蔑视一切。
它的头发漆黑如墨，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遮住了半边脸庞。
长袍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污渍和血迹，看上去经历了无数战斗和仪式。长袍的边缘镶嵌着奇怪的图案
等等？这个图案她见过！她在那所医院见过！
“你..”是谁
苏晚刚一开口，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空洞的眼睛定格在苏晚身上。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人形海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