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在》花渐春

4、记忆

　　出了食堂，陈谦一脸古怪看着我，“你刚才怎么一回事？我认识你这么久，可没见你这么自来熟过。”

　　“我能有什么事，纯好奇问问。”我无所谓地说。

　　陈谦显然怀疑我，“真的？”

　　“真的。”我接着挑起别的话题，转移他注意力，“午休我要出去，你去不？”

　　他毫不犹豫摇头，“不去，收假第一天要克制。”

　　他又道：“你也不许去。”

　　我勾过他脖子，笑道：“你不去就算了，我给你带串串，记得来接我。”

　　陈谦又说了几句，不过他见说不动我，就妥协了，叫我上课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应着了，收假第一天，我也不想弄出什么光辉事迹，要不然又免不了被我爸妈一顿电话问候。

　　午饭时间一到，我就飞快地冲出了教室，跑去学校东边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个地方是监控死角，很少有人经过，还有棵特别大的树，极易翻围墙。

　　“噌噌”几下，我凭着树翻越了围墙，只是……

　　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怒气冲冲地道：“走路不看路的吗，没看到这有人啊！”

　　那人淡声说：“抱歉，我确实没看到。”

　　我一听，这声音无比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抬头一看，讶道：“是你！”

　　我看了看围墙，又看了看他，“同道中人啊。”

　　他没理我，擦过我肩径直离去。

　　/

　　我转过头，身后已没有他的身影了，惧意再次蚕食着我的身体。

　　我在心里安抚自己，这人跑得也太快了吧。

　　不——

　　几秒钟的时间，他能跑完六百米的距离？这地儿开阔也藏不了人，难不成翻过围墙吗？三米高，他空手怎么翻？

　　所以，他去哪了？

　　“喂，你挡着路了。”我身后忽地冒出一个声音。

　　我一惊，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猛然转过头，连连后退几步，颤着音说：“你为什么在我后面？”

　　他微皱眉，语气冷淡，“什么为什么，我本来就在你后面。”

　　我又退了几步，咽了口口水，“你是人是鬼？”

　　他忽地笑了，“鬼？你有病吧。”

　　话落，他与我擦肩而过，我默数了十秒，缓缓转过头，这次，他并没有不见，悠悠走在小径上。

　　我心里一阵凉，突然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迫切说：“你没来之前，我遇到了一个人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但我回头的时候他不见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他抽出手嗤笑道：“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我是独生子。”

　　“还是你觉得我在捉弄你？可是我为什么要捉弄你？”

　　“或者……”他勾唇玩味一笑，“你觉得你撞鬼了？”

　　“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鬼，有病就去医院。”

　　我看着他走远，消失，又站了会儿，翻进了学校里。

　　他的手是热的，我还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

　　教室走廊，陈谦有些愣地看着我，“怎么回来这么快？”

　　“突然想起有点事就回来了。”我说，“你要去哪？”

　　陈谦说：“还能去哪？去接你啊。”

　　我又说：“你还记得陆离不？”

　　陈谦微愣，“陆离谁啊？”

　　我笑笑，“就你今早撞的那个人，中午我们还和他一起吃饭了。”

　　陈谦讶道：“你记错了吧，我撞到的那人叫莫辞，而且，中午不是我俩一起吃的饭吗，哪有第三个人？”

　　“啊？怎么可能！我……”我看着陈谦，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陈谦又说：“刚刚我在楼下碰到他了，跟他道了歉……”

　　他后面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现在我只觉得大脑一团乱，问了他一句“莫辞是几班的”。

　　他说是楼下631班的，然后我就跑了，我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再看时，站在监控室门外。

　　我想：如果监控不能证明我的记忆，那我……

　　我抠着掌心，紧张地咬了咬唇，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