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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是谁?这是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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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卓没有想到,朝堂上这么气定神闲、咄咄逼人的瑾相国,怎么骂着人就哭红了眼呢?
她怯生生地将帕子还给瑾瑜,没想明白瑾瑜同若和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敢闯进寝宫指着王上地鼻子骂。田卓看着瑾瑜骂完了,反到自顾自地坐在脚踏上擦眼泪,第一次感觉到王权的鸡肋。
“瑾相国?你,你怎么了?”
“你还叫我瑾相国?”,瑾瑜teng地从脚踏上站起,“你今天错了哪根筋了!这里又没别人,你叫我瑾相国?”
“那——瑾?瑜?”,田卓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瑾瑜的眼眶红红的,慢慢地扶着床又坐回了脚踏上。
“若若,你今天怎么了“,瑾瑜的声音软了下来,委屈的鼻音就显了出来。
“瑾瑜,我”,田卓觉得,瑾瑜看起来与若和关系亲密,又大权在握,如果她想要向别人坦白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瑾瑜应该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了,她从床上下来,和瑾瑜挤着一同坐在脚踏上,“瑾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我其实不是余若和,也不是大昌的王上,我叫田卓,就是个普通的女生……昨天下午醒过来,我就在若和的床上了。”
瑾瑜不解地扭头看着田卓,“你是说,在守备森严的王宫,你田卓狸猫换太子,然后没人发现?”,瑾瑜有些不耐烦,“若若!你今天这么做,我气不过才骂了两句,你何必这样框我!”
“小瑜,我没有诓你,这也不是狸猫换太子。只是一觉醒来,我的意识就在若和的身体里了……我对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你也发现若和今天的状态不对了,那是因为我不是若和,我也根本不了解若和,没有办法扮演好王上的角色……”
瑾瑜的眼神警觉起来,她起身遣散了寝殿门口的杭杭和阮黎,紧闭门窗,又走回脚踏坐下。
“你疯了,这种事情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瑾瑜神色紧张的盯着田卓,“这要被别人听到,轻则是失心疯,重则被说成巫鬼上身,你这个大昌王上还当不当了!”
看着瑾瑜这么紧张,田卓反倒放松下来,这说明她找对人了,小瑜是个会为若和担心、替她谋划的人。
瑾瑜略微思索,从衣带上结下一个荷包,掏出拿出一颗黑色的小粒粒。
“吃了它”
“啊?”
“别问,吃了它”
田卓懵懵地接过,不知道这和她们刚刚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一瞬间,一股又苦又辣的味道冲到颅顶,她止不住地干呕。
接过瑾瑜递来的茶,田卓赶紧漱了口,“什么啊这是?又苦又辣又冲”。
“吴茱萸,散寒止痛的良药”,瑾瑜脸色复杂,“若和体弱,经行时必腹痛不止,这味药她是吃惯了的,绝不会如此恶心。你真的不是若和。”
瑾瑜垂下脑袋,环腿坐着,心里五味杂陈。若和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就在这么一个平常的午后,一声不啃的消失了。
“对不起……”,田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没关系”,瑾瑜揉了揉眼睛,“反正若和在这里也不开心,或许去了你那边会好一些”
田卓没敢说,她根本不知道若和能不能去到她的世界,只能轻轻地拍着瑾瑜地肩膀。
“小瑜,那你给我讲一讲我该知道的事情吧”,田卓轻轻摩挲着瑾瑜地后背,希望新的话题能转移她忧伤的情绪。
“好吧……”
在瑾瑜的介绍中,田卓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全貌。
大昌由余氏一族建立,从高祖到余若和,已经经历了9位帝王,统治中原大地150余年,国力强盛、社会安定,周边小国年年向大昌称臣纳贡。
大昌的文化讲求个人意识,我必先是我,然后才是父母、子女、臣民。因此,大昌人在行礼回话时,从不会以“臣”“奴婢”等称呼自居。在昌人的眼中,这些只是职位,并不能代表个人。
只有一个人除外——大昌的王上。身为大昌王上必须以朕自称,以示将大昌的意志放在个人意志之前。
“朕?可是我这两天从未自称过朕,怎么没人怀疑?”田卓不解。
“因为这也是余若和的习惯”,瑾瑜垂眸,”若若体弱又沉稳端庄,旁人都当她是性情温和之人,可是我知道,她的内心有多渴望自由。她爱着大昌和大昌的子民,可她不愿意一辈子压抑自己,不想成为唯一一个不能拥有自主意识的大昌人……所以,她可能会喜欢你那里吧。”
“可我从未说我的世界是怎样的?”
“呵,只看你在朝堂上的发言就知道了。那么义愤填膺地发表自己的观点,为了自己心里的仁慈,不考虑灾区以外的整个大昌。为了疏解自己的怨气,在朝堂上大骂大权在握的当朝丞相,不考虑可能带来的朝局动荡、君臣反目。看起来你那边还挺自由的,若和应该会喜欢。”
田卓被怼的哑口无言,决定闭嘴,“那你还是继续说说若和吧”
“没什么可说的,若和体弱,可先王继承人不多,最后担子落在了若和身上。她知道自己治国理事的才能不高,就拼命做到知人善任,把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不过多干涉。我是若若的伴读,自小就比她更通国事,先王走后,若若就请我来做了丞相。在国事上,她注重各方权力的牵制拉扯,通过权力体系的搭建让百官各司其职。她虽然不过多过问具体的政务,但稳稳地把控着朝堂和整个大昌的局势。”
田卓突然想到,既然若和不问政事已久,那当日尹昭明带着二二来自己殿里议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瑜,尹大人和若和……”,田卓惴惴不安地发问。
“问他做什么”,瑾瑜打断她,眼神阴郁中有一丝鄙夷,“你只要记得,他是若若最讨厌的人。”
话音未落,只听杭杭地声音在殿外响起。
“王上,尹大人求见”,过了两秒又补上,“那个,二二也来了——”
“让他们到正殿等我”,田卓随口答道,但马上挨了一顿批。
“余若和!你干嘛!我刚说了他是若若最讨厌的人!”,小瑜又teng地从脚踏上站起,田卓忙跟着站起,扶着小瑜的肩膀,嘘着提醒她噤声。
“瑾小姑奶奶,他们都要进来了,你炸雷似的,听到了多尴尬……”
瑾瑜白着眼,自顾自地走到妆台前坐下。那边,杭杭打了门帘进来,帮田卓更衣。田卓看看瑾瑜,又看看杭杭,叹了口气,“瑾大相国,我自有办法,等下回来再跟你说原因”。
她迅速穿好常服,挽了个日常的发髻,插上几支素银簪子,就快步走向门边,跨步出门同时向杭杭耳语,“劝丞相多待一会,等我回来。”
正殿里,尹大人和二二面向长安宫正殿的龙椅,正一前一后地跪候着。
“尹大人有何事要见朕?”,田卓在龙椅上坐定,尹昭明和二二趴伏在地。
尹昭明的太阳穴跳了一下,若和什么时候开始用“朕“自称了?果真回不去了吗?
没等尹昭明回答,田卓又招手唤到,“二二,来——”
二二还是那么听话,小心地提起前襟,膝行着一步步向上爬。到田卓身边跪好,自己将脑袋轻轻地靠在田卓地手心上。田卓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捧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柔柔地玩他的头发。
刚刚听瑾瑜的口气,若和与尹昭明之间必定是有过什么不愉快。她既然借用了若和的身体,不如替若和出口恶气,当作酬谢。
“尹大人平身”
尹昭明跪直身子,低垂着头,死死地盯着桌角,不敢移动目光。
“尹大人,朕觉得,二二的发髻梳的比大人好看,你觉得呢”,田卓抚过二二的鬓角,伸出手指轻点在他的唇上,她的手像羊脂玉,盖在唇上润润的微微凉,二二垂眸,稍稍抬头,更紧地将唇覆在她的手指上。
“王上自然是对的”,尹昭明面如死灰,硬撑着地声音却很平静。
“哦?是吗,尹大人头都不抬,就妄自做判断,恐有欺君之罪啊”,田卓看着尹昭明低垂的头颅,将手指一下下地敲在二二唇上。唇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短杏仁的指甲戳下来,尖尖的却不痛,不知不觉中二二已经抬起眼眸,盯着若和垂下的发丝,清澈的眸子里眼波流转。
瞥见二二的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发呆,田卓不禁发笑,看来这只小京巴狗要认主人了呢。
尹昭明抬起头,看向阶上的龙椅,“王上——”
田卓低头看着二二亮亮的眼睛,为他清秀俊俏的脸庞,增添了一丝可怜巴巴,惹人怜爱,“那你再看看,我的唇和二二的唇,哪个更软一点呢?”,一语未完,她勾起二二的下巴吻了下去。
这一幕就这样闯进尹昭明的眼里,他一时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若和!”
……啧,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啊,尹大人……
“尹昭明!你狗叫什么!“,瑾瑜的声音从寝殿的方向传出,帘子一掀,她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里,拖着一把与自己身形极不相符的剑,朝尹昭明走来。
那是田卓寝殿里放置的宝剑,想必瑾瑜一时心急,抄起家伙就闯了进来。
“你狗叫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喊若若的名字!你怎么敢在长安宫……“,瑾瑜指着尹昭明骂,边骂边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等她慢慢看清台阶上的两个身影,声音也一格一格的降了下去。
龙椅上,田卓听到了瑾瑜闯进来的声音,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摩挲着二二的鬓尖,慢慢地品尝着绵长的吻。二二呢,早已像被驯服了的家犬,跪在脚踏边,轻轻扶着膝盖,仰着头任由田卓品尝。
瑾瑜看着,实在不解,心里的爽感却陡然而升,这个余若和,还真不走寻常路。虽然剑走偏锋,但是看尹昭明震惊呆滞的样子,这招还挺有用的。
但是指着尹昭明都骂到一半了,突然停下怪尴尬的,瑾瑜转过头,继续破口大骂。
“好你个姓尹的,有贼心没贼胆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