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FMF

9、干马天尼

　　进入立冬后，一切似乎都变得慢慢的，黑夜漫长，但街上还是能看见三元一串的糖葫芦，手挽手的三三两两，还有冒着热气的摊位。人们期待冬天，不如说期待初雪，南方的冬天却晚下雪，只有将下雪的梦放进每日的愿望清单，祈祷它快快降临，降临到还未开始的我们身上。

　　每周的课程都是极其的催眠，除了坐在前排还在疾笔奋书的同学，后排已经睡着一大片。

　　平静的湖面期待一颗石子的投入。

　　“喂，听到没有，学校来了个转校生，听说是国外转来的。”

　　几个女生在教室里讨论着，又来几个女生加入进来。

　　“欸，你看没有论坛，一班来了个转校生，好像是在国外读书，后来转到雅安，结果现在到我们学校来了。”

　　估计转校生刚踏入学校大门他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叶霂刚才去接热水的时候就听到其他人讨论了，奈何早六后遗症太大，没精神。

　　“嗯嗯，听到了。”

　　叶霂前几天收到了爸爸拿过来的棉服，头上带着白色的棉帽，校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棉服，放在雪地里直接融为一体。

　　“肚子疼，不说了，我睡会。”

　　这几天是月经期，头天必然痛经，叶霂也早早备好布洛芬和热水袋，毕竟疼起来可不是开玩笑。

　　上午的课浑浑噩噩的就这么过去，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又要月考了，长越中学在湳城也算是不错的常春藤，不过不是旁边雅安学校那样国际中学的只招收外籍学生，但在湳城几所学校里可以排上前一二的，各方面都注重，所以这次音乐比赛也给获奖的学生团体再额外颁发了奖金。

　　叶霂成绩文科好，但整体科目来看就没有那么亮眼。理科真是几乎每个女生的天敌，物理数学的成绩跟那些不偏科的人来比就不太能看，运动天赋平平。其他人在看到叶霂的第一反应就是学习成绩肯定很好，其实并没有。

　　休息时间，班级里的同学都倒成一片，外面冷风吹个不停，从窗子望出去只有孤零零的枝条在坚持着，这种天气还是阻挡不了男生们打篮球的热情。教学楼前面的空地就是篮球场，男生们欢呼，篮球砰砰的砸地声传到耳朵里。

　　“叶霂给你，热牛奶。”

　　潘潘刚从小卖部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牛奶，另一瓶她却没有立即打开喝，扯着叶霂衣服说。

　　“走，出去活动下。”

　　“唔，不想动，太冷了。”
　　叶霂趴在桌子上睡觉，睡起来脸红通通的。

　　“走嘛，好霂霂。”
　　潘潘平时也是很懒的一个人，这会死活拉着叶霂出去。

　　“好好好。”
　　叶霂拗不过她，揣着热水袋，戴好帽子，全副武装出去。出来，潘潘当即拉着叶霂往楼下走，一看，原来是来看他们打篮球。

　　篮球场上，有好几帮人，有一帮是陈盛他们，还有一帮离得远了，看不清。

　　“来这坐。”椅子上摆着男生们的外套。叶霂把它们规规整整放到一旁。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篮球了。”

　　叶霂很好奇，只追星的小女孩大冷天拉着她来看几个男生打篮球。

　　“就，看看我们班男生水平，运动会还靠他们呢。”

　　多少有点苍白了。

　　陈盛他们也看到了叶霂她们，只有陈盛跑了过来特地打了个招呼。

　　几个男生在场上跑来跑去，就在那练习投篮，防守。看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叶霂途中几度要冷僵，潘潘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一会说，“不是，赵磊太菜了吧。”
　　一会又夸陈盛，叶霂都没听进去，是真的想走了，还好铃声响了。男生们不尽兴地又投了一个三分球，才转身回教学楼。

　　“欸，潘文文，我衣服盖的舒不舒服。”赵磊走了过来，伸手要衣服。

　　“不是，我要知道这是你的，我死也不盖。”还没说完立马把衣服扔到赵磊手里。

　　赵磊拿起衣服闻了下。

　　“还挺香，你喷香水了，潘文文？”

　　“不是你变态啊，我没喷香水，这是洗衣液好吧。”

　　潘潘瞥了一眼陈盛，又生气的说了赵磊几句。

　　“磊子，深藏不露啊。”陈盛也打趣了几句。

　　几个男生率先拿走衣服推搡着赵磊走在前面，陈盛跟她们走在了后面。

　　潘潘有点紧张，做好心理建设后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牛奶拿了出来。

　　“喝点这个吧，还是热的。”

　　潘潘把热牛奶递到陈盛面前。

　　叶霂楞了一下，她以为这牛奶她留着自己喝呢，没想到是给陈盛的。陈盛看了一眼叶霂，又看向递到面前的牛奶，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啊。”

　　“没事，快趁热喝吧。”

　　“嗯。”

　　陈盛不知道叶霂是不是知道这事，潘潘已经给他送过很多东西了，陈盛知道女孩的心思，拒绝过几次东西，但第二天桌子上还是有一瓶牛奶或是巧克力，每次吃的都拿给磊子他们吃了。
　　现在看叶霂的神情，她好像不知道这事。

　　回到教室，陈盛把热牛奶拿给磊子喝了。

　　“盛哥这么好，还发牛奶，还是热的。”

　　“喝吧你。”
　　***
　　铃声一响，晚间生活才开始。

　　校门口今天站着几个不是本校的学生，有男有女，有几个外国的，看模样大概是欧洲那边的，旁边停着一辆柯尼塞格，一辆玛莎拉蒂，他们就停在车站旁边，叶霂走到公交车站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没多久，校门口走出来一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KTV救了她的那个男生，男生还是一样穿了件卫衣，白色的，还套了件黑色马甲，双肩包就这么单边挂在男生的肩膀上。

　　男生一出来就跟那帮人碰拳，碰肩。这次他没有把卫衣帽子套头上，这次叶霂也看清了男生面貌，一头英式卷毛，那天看着很凶的表情，这会看他笑起来就是很乖巧了。

　　叶霂就在他们附近，视线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人也能察觉到。男生看了过来，叶霂心想，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仇恨吗，怎么看到她就没什么好表情，算了，别管他。

　　颂时也看到站在路边的叶霂，眼睛停留在女孩身上的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示意旁边的女生同伴去叫人过来一起去这个局。
　　温凌内心惊讶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嗨，我是隔壁雅安的，我叫温凌，你要去哪呢，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女生虽然笑呵呵的，但一看就不好相处。

　　“不用了，谢谢。”

　　女生看起来也没有这个意愿，说完一句就走了，但没一会就又走回来了，但这回却没有一开始的笑呵呵的状态了。

　　“我朋友，那边那个看到没有，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他也有事给你说。”

　　叶霂看向男生，男生正用英语跟那几个外国朋友说着什么，没有往这边看。叶霂知道不应该就这么跟一群人去不认识的地方，但还是鬼使神差答应了，许是第一次见面时他帮了她，她相信他不会做什么。
　　不对，我是想知道他要说的事，是的，叶霂自己说服道

　　叶霂答应完就有点后悔了，但还是走到颂时身边，颂时看到她过来了，就准备坐上面前的柯尼塞格，一只小手拉住他的衣角，生怕他跑了。

　　“你要去哪？”

　　叶霂这帮人里面就认识颂时，她不想和其他人一起。

　　“开车。”

　　颂时看到女生还没放手，知道了女孩只认识他一人，可不得跟着他。

　　“你们和Karim他们坐后面那辆吧，我带温陵和她。”

　　颂时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示意放手，叶霂听到男生的安排也放下心来，乖乖上了后座。

　　温陵听到颂时说要带她，拉开副驾的车门就要坐上去。

　　“你坐后面去。”颂时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

　　一阵轰鸣声，柯尼塞格飞奔出去，玛莎拉蒂紧随其后。

　　叶霂才想起来，他们这是无证驾驶，男生还在上高中，肯定还没成年。没有开多久，车子就在酒吧门口停下了。

　　酒吧。

　　叶霂看着门口的标识。

　　“对，你别跟我说你还没来过。”女生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

　　“未成年不是不能入内吗？”

　　颂时已经下车了，看到她们还没下车，便走过来敲了车窗。

　　“场子就是我们开的，想进就进。”女生丢下这么一句就开车门跑到颂时身边。

　　现在才六点，酒吧里面已经燥热起来，白色的灯光闪烁着，看不清人的面貌，外套被随手脱在沙发上，夜晚的兴奋剂一杯接一杯灌进嘴里，还有一些则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

　　叶霂紧跟着他们走了进去，颂时走在最前面，他扭头跟其他一起来的人说了几句，他们都自己找场子去玩了。

　　叶霂跟着颂时坐到了吧台，颂时却径直走进调酒区，他把身上黑色的马甲脱下随手扔给调酒师。

　　“哟，颂哥，亲自来啊。”

　　看来他是经常来这了，调酒师很熟练的让出位置来。

　　颂时挽起袖子，来了一句。

　　“喝点什么？”

　　叶霂看着他，疑惑，是在和她说话吗。颂时没听见答复，抬起头看她，碎发遮住他的眼睛。

　　“啊，我吗，我不用了。”

　　酒，叶霂还从没尝过。

　　“来一杯呗，妹妹，颂哥调的酒听说一绝，可惜我们很少能尝到。”

　　刚才那位调酒师说道。

　　“不用了，谢谢。”叶霂还是坚持道。

　　“不喝，你跟着我？”颂时撑在吧台上望着叶霂。

　　“那我喝了，你就跟我说你要说的事。”

　　“那就干马天尼吧。”叶霂从酒单上挑了一杯，她没敢挑五颜六色的那种，她知道这些往往度数可能就会很高。一旁的调酒师听了刚想说什么，看颂时什么都没说也就乖乖闭嘴了。

　　带上手套，拿出马天尼杯，金酒，味美思。叶霂看不懂是什么酒，没多久一杯净透的干马天尼推到叶霂面前，或许是灯光的原因，杯面上呈现出蓝紫色，一个无核橄榄沉在杯中。

　　调酒师凑到颂时耳朵旁。

　　“你可真不是人。”

　　叶霂喝了一口，感觉还好，不是很烈，又连续喝了几口。

　　这时，叶霂旁边的座位来了人，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带着一条蛇尾项链，眼睛直勾勾看着颂时。

　　“帅哥，给我调一杯呗，跟这位妹妹的一样。”
　　颂时不答话，扯下手套，又把场子还给原来的调酒师。

　　“欸，那留个联系方式。”
　　背心男势必要钓到这么个帅哥。

　　“来来来，我给你来一杯。”

　　颂时走出吧台，叶霂见状，抓起书包就跟上去了，他还没说事呢。她走上去抓住颂时手臂。

　　“你要说的事呢？”

　　叶霂这时感到脑袋昏昏的了，还以为是这里面太闷了，没在意。

　　颂时也没继续往前走了，反而朝女孩一步步靠近，叶霂见状便一直退，退到出了人群，一直到后面的墙壁挡住了她的去路。

　　叶霂现在脑子昏昏的，只能看见他的脸朝她靠近，像是要吻上来，但身体却没有作出要躲开的动作，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左脸侧边的两颗痣，然后看见他凑到自己的耳朵边说了一句。

　　“我是田榆的弟弟。”

　　在叶霂醉倒时，隐约听到了这句，书包早在刚才就已经掉到地上，叶霂整个人栽到颂时身上，整个人就要顺着墙掉到地上时，颂时才伸出手扶住叶霂，往四周看看，也没个可行的，犹豫了一会，拿出手机打来电话，抱着叶霂往外走去。

　　雅安那帮接到电话后，就出来在车旁等着，

　　“不是，颂哥，你给人灌酒了？”

　　“没有。”

　　刚才的调酒师也拿着衣服出来。

　　“是没灌酒，人直接喝了一杯干马天尼。”

　　“你骗人小姑娘啊。”

　　颂时不想搭理他们。

　　“所以，她咋办？带哪去，不能带我家吧，我妈得打死我。”一个男生说道。

　　“我今晚还有约，带不了她。”温陵接着说道。

　　“对啊，你把人喊出来，你就带回去，反正你那栋房子都没人。”

　　颂时看着车里不安分的女孩，带着人开车回了在听木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