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FMF

7、比赛

　　比赛从早上九点开始，本次比赛进行公开售票，所以有很多观众到场，评委也是业内知名的音乐家，叶霂乐团的场次比较靠后，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准备准备。

　　叶霂从包里拿出药瓶，倒了几粒药吃，其实治疗一年多了，现在叶霂已经有意识的减少药剂或者不吃药了，在特别重要的场合，像今天有几百人的音乐厅，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是会让叶霂感到呼吸难受，心跳加快，以防万一还是吃了药。

　　“来同学们，围过来下。”

　　“马上就要到我们上场了，记住稳住速度，不要抢，你们是一个弦乐团，听节奏，不要慌，我相信你们哈。”
　　主教老师一个个的整理衣服，拍肩鼓励。

　　“你们这次比赛本来找的人是谁啊。”

　　叶霂是第一次以乐团形式参加这类大型比赛，这次能参加还是之前的一位小提琴手，高三毕业了，位置一直空缺着，想到他们之前也参加过很多次，便转头问杨嘉。

　　“原本我们不打算报名这次比赛了，乐团毕竟需要成员之间的磨合，但是那天听到你拉小提琴之后，就跟老师提了这件事，所以今天我们站到这里，也是有你的一份功劳。”

　　“大家都很厉害。”

　　“没事，就上台玩玩，放轻松。”杨嘉拉着叶霂的手拍了拍，看得出她很紧张，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但她的手还是很冰。

　　“好的，谢谢学姐。”

　　外面响起一阵阵掌声，评委简单点评几句，接着是叶霂他们了。主持人介绍声一字字传到叶霂耳朵里，那么，下一组就是来自长越中学的天府弦乐团，请下一组准备。

　　叶霂的位置在乐团左侧边，不用直接面向观众和评委台，叶霂知道这时候不能怯场，试着抬眼望向观众台，一眼没有看到别人，一眼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陈盛，今天没有他的比赛，却还是来观赛了，一身白的他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很是耀眼。

　　陈盛举起手机，是加油两个字，叶霂心也平静下来，就当作是在琴行的时候吧，只有他一个人，就不会紧张。

　　灯光聚在舞台的正中央，女孩礼服上的小亮片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细微的五彩光芒，女孩的位置不在正中央，舞台光照不到全身，但这一点光也足以让女孩发光发亮。让陈盛看清，高束的丸子头和女孩白净的脖颈。

　　整场下来很流畅，女孩轻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与此同时，观众席里，也有一道目光望向女孩，眼神里看不清情绪。

　　“大家都做得特别好。”
　　老师在下台的第一时间就过来鼓励大家。

　　“哇，你们知道吗，我真的要紧张死了。”

　　“我给你们说，我看到王成阳评委老师最后还点点头了，我觉得我们这次还是不错的。”

　　“真的吗，已经开始紧张了。”

　　“好，同学们，应该一会比完就会出成绩了，不要担心，现在可以休息放松下了，不要跑远。”

　　叶霂揉了揉脖子，坐在位子上睡着了，陈盛在她们演奏完后就跑来了后台，看到她在睡觉，也没叫醒，坐在休息间沙发上翻看着手机，手机里也是刚才拍的视频和照片。

　　“盛哥，你怎么来了，我寻思这也不是你的场次啊。”
　　乐团里还有认识陈盛的，毕竟都是玩乐器的，还有平时约着打打篮球，都是老熟人了。

　　“看你弹成什么样啊。”陈盛打趣回道。

　　“怎么样，我有自信咱们能得第一。”

　　“嗯嗯。”

　　也不知道比了多久，中间还休息了小十分钟，比到最后一组已经六点半了，评委组出分还要一会。叶霂睡到自然醒，一台头看到镜子里是坐在沙发上的陈盛。

　　“你醒了。”

　　“老师他们呢。”

　　“哈哈，刺探敌情去了。”

　　“他们比完了吗？”陈盛瞥了眼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应该要公布成绩了，出去看看吧。”
　　外面观众席上的观众已经走了大半，能坚持看一天的人还是很厉害的。后台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的统计着分数，等了没一会。

　　“好，现在本次弦乐团的比赛成绩已经来到了我的手中，相信大家都很期待本次大赛的冠军花落谁家，那么，这次比赛的冠军，就是来自，长越中学的天府弦乐团，恭喜！”

　　“我就说吧，是我们。”乐团男生兴奋高呼道。

　　“有请乐团成员们上台领奖。”

　　叶霂没想到他们竟然赢得了冠军，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陈盛推了推她，叶霂跟着他们走上台，站在台上那一刻，她才有她们获奖的实感，这一刻，她有勇气正视面前的观众席，骄傲，自信。

　　“大家都辛苦了，我已经订好了包间，换上衣服，去吃饭了哈。”
　　老师显然也十分高兴，也招呼陈盛也来聚聚，这个时刻应该是属于她们的，便以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为由便走了。

　　包间订在了当地有名的空中花园。

　　“看来老师是来真的啊。”男生不可思议的说着。

　　在餐厅吃饭，脚下就是万片灯火，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远处江上的邮轮。每个人都在谈着这次比赛的感受，还有要拿奖金去干什么，叶霂偶尔也插几句嘴，大多数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越吵闹的时候越显得安静，思绪飘到远处。如果她也在就好了，她也想向她分享喜悦，叶霂摸摸手腕上的红绳，想着她会带她去更远的地方的。

　　餐厅吃完饭，在几个男同学的集体花言巧语下，老师答应去KTV唱歌，一群人又从餐厅转战KTV。已经十点了，叶霂看向那几个唱的如痴如醉的男生们，无奈摇摇头，想来这几人还不尽兴。

　　“哎，叶霂，你也来唱嘛。”杨嘉坐到叶霂身边递给她话筒，“唱下嘛，没听过你唱歌呢。”

　　其他同学见状也起哄，叶霂去点了首《YELLOW》。
　　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还是有点尴尬，火速唱完又把话筒递给了杨嘉。

　　“你们先唱，我去趟厕所。”

　　“好，快点回来哈。”老师听到后关心道。.

　　包间外的沙发上坐着各色的人抽着烟，看到有人出来多瞟了几眼又收回视线。叶霂讨厌烟味，皱着眉直奔厕所去，厕所旁边站着一对男女，女的穿着短到大腿根的短裙，上身紧身的短袖将身体的曲线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叶霂是从镜子里看到那对男女在亲热，他们显然也看到有个小屁孩在这打扰，就搂抱着走了。本来也没想偷看，甩了甩手就准备走，对面男厕所正好也出来了个男的，看着比叶霂大不了多少，脚步虚浮，浑身酒气味，看到叶霂眼睛眯了眯，身体挡住了叶霂的去路。

　　“那个，小妹妹你几岁？”

　　男人说话间酒气一阵阵的往外喷，让叶霂生理性的犯呕，立马往后退一步，那个人喝昏了头，看叶霂往后退，他就越来越靠前，把叶霂堵在墙壁和他之间，两只手不安分的摸上叶霂的腰。

　　叶霂此时已经大喘气了，想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在房间里很热，叶霂脱了外套，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薄衬衫，他感觉到男人的手的温度，身体应激，双手推开他，拿腿踢裆，男人也料到女孩的反应，躲开这一击，手死死搂住女生的腰。

　　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那天的情景。初中时，自己正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后桌坐的是一个男生，突然叶霂感觉到有人伸手来摸她的胸，被发现了还一脸笑意，还想继续动作，叶霂被抱住动弹不得，还是班长来他才放手，结果那个男生只是被带回家教育，没几天又回来上学。

　　叶霂知道，她得逃出来。

　　“救命，有人……”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巴。

　　突然，有一股力把这个男人从她的身上扯开。男生一只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那个男人的手给反扳过来，男人疼得站都站不直，一直求饶。

　　“我错了，哥，真的，放手吧。”

　　“你向谁认错呢？”男人立马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妹妹，我错了，我不敢了。”

　　完全不见刚才的猥琐样。男生朝叶霂望了过来，像是在问叶霂的意见，叶霂不想把事情闹大，看到这个人又犯恶，走上去往男人中间狠狠踢一脚。

　　“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

　　男生这时也松开手。

　　“滚吧。”

　　叶霂看着男生走到洗手间用洗手液反复洗手。

　　洗手间的灯光柔和略显昏黄，照在流淌过他修长的指尖，和四溅的水滴上，男生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隐隐能看见突起的青脉，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了手腕上的褐木色佛珠。
　　男生的身材也刚刚好撑起身上这件宽大的卫衣，黑色骷髅卫衣帽子遮住了男生的脸庞，叶霂看不到他的神情。

　　男生洗好手，就任手中的水自然滴落，绕过叶霂离开，叶霂看见男生颈下凹弯的锁骨，往上是没有什么神情的面容。

　　“你等等。”
　　叶霂抓住男生的袖子，怕男生走了，她还没谢谢他帮了自己。

　　“你。”一瞬间，叶霂脑子想了无数个语句，你叫什么名字，你能给个联系方式吗，你刚才为什么帮我……这些话到口边，还是说了句。
　　“谢谢你。“

　　男生听到这句话后，被拽住袖子的那只手反手握住叶霂的手腕，将叶霂拉到身边，抵在墙上，墙面是瓷砖制，叶霂冰的缩了一下肩膀，男生紧紧的贴在叶霂左腿边，整个人环锢在他的手臂方寸。

　　“你装什么呢？”

　　男生盯着叶霂的眼睛，叶霂睁大眼睛看着男生的眼睛，他认识她吗？

　　太近了，近到能看到男生棕色的瞳孔中满是愤怒，却不知道缘由，近到叶霂感觉他身上的卫衣也将她覆盖。

　　“颂哥，咳咳，走了。”

　　一旁拐角男生的同伴走了出来，可能气氛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纪风也很搞不懂颂时，好端端的，英雄救美就该潇洒离场，咋还搞这一出。他再不出来，颂哥能把人家盯穿了。

　　颂时也松开了女生的手，纪风对着女生笑笑，口型说了声抱歉，就搭着颂时走了。

　　叶霂在颂时远离她的那一刻也松了一口气，大口呼吸着，收下心中的疑问，平稳下呼吸回到包间里。男生们唱歌唱累了，带着小提琴的，又开始比赛拉小提琴了，包间里乱糟糟的。

　　“你怎么去这么久，没事吧？”
　　杨嘉注意到回来的叶霂，衣角有点乱，体温也有点热，关心问道。

　　“没事的。”

　　一行人，玩到凌晨才回去，叶霂看到陈盛的朋友圈，是一张钢琴图，配上一段文字是，等着，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小黄脸表情包。
　　叶霂觉得于情于理，陈盛明天的演出自己也得去加油，一看赛程安排，又是早上，得订个闹钟免得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