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FMF

15、晚会

　　“表演节目的同学们，下台走右侧，都不要忘了，说了很多次了！”

　　“还有三号那位同学的道具问题解决了没？”

　　“所有人都走过了没？”

　　“颂时，颂时同学来没有？”

　　总导演拿着话筒，拿着流程，四处张望着。叶霂知道每次彩排他都不在，今天还没来.

　　“老师，他晚点到。”

　　“小鱼，你看下这个机位。”

　　总导演看了叶霂一眼，听到她说的话，随后又安排其他事去了。

　　叶霂给那个手机号发了消息，这次到时很快回复了，简短一个，一会到。看完后回到后台去再准备下，人很多，有的还在趁着空闲练习，还有在准备造型的，叶霂看了看服装间没人了，就去换衣服了。一样的黑色，中规中矩。

　　“你好，我是雅安的，我叫余言。”坐在旁边的女孩子从镜子里跟旁边也在化妆的叶霂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长越的。”

　　“你拉小提琴啊，我怎么记得节目单里没有拉小提琴的。”

　　节目单当然没有拉小提琴的，她是跟颂时一起表演一个，节目名还是冠颂时的节目名。

　　“我是和另一个人一起表演的。”

　　“好吧。”

　　化妆间容纳不了太多人，所以都是有空就先去，化完妆叶霂就去另一个房间练琴去了，临近傍晚，很多学生都来了，场馆的灯光四射，播放着几首活跃气氛的歌曲。

　　一天只吃了一顿的叶霂，本想着饿着肚子演奏完再说，田甜她们却买了饭菜，她们算是早来的一批，她们把家长都带来了，不过只是带来，自己却到处跑，看见一个熟人就说跟人家打招呼，借口离开，让他们找位置坐。

　　“这还有水，一会演奏完，我们再去吃好吃的。”田甜一边帮叶霂拧着水，一边嘴巴叭叭叭说着。

　　“欸，你是第几个。”

　　叶霂把最后一口饭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倒数第三个，挺晚的。”

　　“这么后面，我还说看完你的就走了。”安可估计想着早点回去摆弄她的魔方。

　　“真的是大阵仗，我看有好多媒体。”

　　“嗯嗯，今天不是还有长越和雅安还有个合作剪彩仪式。”

　　叶霂拆开一管漱口水，一会得去换衣服了，挤完漱口水，叶霂比划着手势说自己先走了。

　　“好好好，加油，不要紧张。”说完每个还送上一个拥抱，本来很紧张的叶霂也放松了些。

　　“叶霂。”

　　叶霂脑子还想着小提琴的曲子，没听见有人叫她，颂时看见女孩没反应，大跨步追上女孩，弹了女孩脑袋一下。叶霂看向旁边的男生，心想，他可算出现了，他说的一会就是从早上到傍晚是吧？时间跨度够大。

　　急切想张嘴说话的一瞬间，把含在嘴里的漱口水吞了下去，咕噜一声。

　　“你咽什么口水。”

　　“我那是漱口水。”女孩炸毛，大声回道。

　　“噢。”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彩排吗？”

　　“不用，你就弹你的。”

　　“你的呢？”

　　“给你开场。”

　　“颂哥，期待你今晚的节目哈。”迎面走来一个男生，拍了颂时肩膀，然后拉着人说话去了。

　　“不是，这人。”叶霂对于这种情况已经麻木了，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拉走了。

　　时间也不多了，叶霂赶到服装间去换衣服，服装间人很多，叶霂的衣服本来是用防尘袋挂在架子上，此时却被拿下来放在椅子上，演出马上开始了，等拿起衣服换时，却发现原本的袖子扯掉了，两只袖子都烂了。叶霂看向四周，每个人似乎都很忙，没人注意到她，服装间人来人往，且没有监控，是没有可能找到弄坏衣服的人。

　　这件礼服除了袖子之外其他地方没有破损，可是这却是叶霂的死穴。她不想漏手臂，不想将伤疤在众人面前揭开，在一个个高清镜头下，没有一点隐私。

　　她的轮次还在挺靠后，她记得有人有袖套，那个女孩，她的场次应该在她之前，叶霂得去问问。叶霂跑出服装间，沿着一排的包间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化妆间没有，后台都找了没有，叶霂跑去舞台区域找，终于在舞台左侧找到女孩，还有她旁边的姜珞。

　　姜珞没注意到叶霂，开心地捂着嘴跟那个女孩说着什么，姜珞虽然没有作为表演人员上台演出，却和另一个男生一起担任本次的主持人。姜珞穿着耀眼的抹胸长裙，裙子上的亮片在女孩身体晃动下，一闪一闪。

　　女孩发现了叶霂，抬起手来挥了挥，姜珞扭过头看见叶霂，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叶霂，怎么了。”

　　叶霂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或者说在姜珞面前要怎么说。好在没一会，导演来把姜珞叫走了。叶霂松了一口气，跟女孩说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啊，我到时候下台你就来找我拿吧。”女孩很爽快。

　　“谢谢。”

　　叶霂这才回房间准备换衣服，再拿外套披着，碰到坐在沙发上的颂时，现在，叶霂才注意到，男孩今天的穿搭没有日常的简单的白灰黑，选择了一套嘻哈风的穿着，带着new era的牛仔帽，配着金属项链还有，戴在食指上的戒指。

　　男生注意到来人是叶霂，也就没有起身走开，他本就要挑个人少的清净房间坐着。叶霂也没有管坐着的人，进换衣间就换上礼服。颂时听到换衣间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有管，过了很久，女生还没有出来，没一会怯生生开口.

　　“颂时，能找下外面有没有夹子或者别针吗？”叶霂在换礼服时才发现有个地方断了。

　　很快，敲门声响起，叶霂打开门，男生把别针递了进来，叶霂把手放在男生手下面，示意放到手上就可以，几个别针落在手上。叶霂锁上门，别上别针，终于穿好了。

　　打开门，颂时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叶霂出来时，听到外面已经开幕了，可惜自己没机会看到整场晚会，想着发消息给田甜她们叫她们拍点视频。打开群聊，里面早已经发了好多照片，还有她们三个人的合照。

　　叶霂：外面好热闹啊【哭泣】

　　田甜：啊啊啊，可是我们离得有点远【奔溃】

　　潘潘：【照片】【照片】

　　安可：潘文文，别发我们丑照【生气】

　　潘潘：略略略

　　外面已经开始表演节目了，服装间里进进出出人，叶霂拿着她的小提琴，这首曲子已经烂熟于心，放平心态，不要太紧张就行。叶霂想着去舞台侧边看其他同学的表演，没抱着颂时会去的想法，顺带喊了一声他，男生收起手机，跟着女孩走出去了。

　　舞台侧面也站着很多人，从这里看出去，观众席上几乎满座，五颜六色的应援棒挥舞着，反响很好。

　　现在表演的是学校舞社，舞蹈节奏很燥，叶霂也被带动为她们欢呼，颂时靠在铁架旁，看着女孩举起双手鼓掌，脸上涂抹着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还不如原来干干净净的脸蛋。

　　“欸，小美女，袖套，给你。”

　　刚才的那个女孩已经表演完了节目，把袖套拿给叶霂，注意到旁边的颂时。

　　“颂时，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雅安的没几个不认识颂时，能跟颂时认识且相对熟络的，说话的样子应该打过不少交道。

　　“纪风呢？”

　　“和阿姨在前面坐着呢。”

　　得到答案颂时也没再说话了。女生给完东西也没急着走，跟着在旁边看节目，偶尔还和叶霂讲着话。

　　“架子鼓那组呢，要到他们了。”催场人员没在候场室找到，在后台喊。

　　“老师，我们在这里。”叶霂踮着脚，把手举老高，生怕老师走过了没看到。

　　“快去准备，还有两个就要到了。”

　　“好老师。”

　　叶霂跑去服装间，脱掉外套，戴上了袖套，从琴包里取出小提琴，又跑去上台侧边，颂时已经在那了。

　　“下面，是由叶霂演奏的《Hayata》”

　　主持的男同学字正腔圆的报出下一个节目的名字，姜珞脸上的笑容就僵在嘴角，扭头看向男生，明明是颂时的架子鼓怎么变成叶霂的了，面前那么多架摄像机对着，姜珞不能说什么，接着说了掌声欢迎，提着裙子下台了。

　　台下的叶霂听到后也震惊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站在身边的男生，男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轻推着女孩腰肢，提醒该上场了。舞台灯光是暗的，观众席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女孩感受到，男生的手在将她带到舞台中央的位置后就拿下来了，在他的木质香消失的那一瞬，留下一句，你的舞台，好好享受。

　　叶霂回头，颂时的架子鼓在舞台的角落，他把舞台交给她了。

　　一盏，两盏，三盏，随着舞台灯光一束束射出，当最后一盏灯光打在女孩身上，大家看见了舞台中央的女孩，米白色的礼服，白皙的皮肤，和古棕色的小提琴。

　　台下的同学在见到女孩后，也一瞬间安静了，人群中不知谁挑起的头，说，这本来是颂时的节目，结果怎么变成这个女生的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起哄。

　　锵——

　　颂时用鼓槌敲在吊镲上，观众席没人说话了，颂时没停，打了很短的一段前奏，同学以为颂时要表演了，但叶霂听出来了是Hayata的调子，鼓点结束。

　　叶霂举起小提琴，拉着反复练习，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曲子，女生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琴声包围着场馆，这首充满生命力的曲子是叶霂想要讲述的，不似平地的流水宁静，更似流跃的溪流，带着力量。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指尖流出，整个现场陷入短暂的安静，一个掌声响起，随后带动无数个掌声，叶霂看着面前的观众席，看不见观众的脸庞，却能看到为她挥动的应援棒，缓缓放下小提琴，叶霂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中央灯光暗下去，女孩才起身。

　　一直以来站在中央的颂时，在角落看着尽情绽放着光芒的女孩，心里也莫名被触动，晃神的瞬间像是看到了田榆，如果她还在，会像今天一样耀眼，叶霂突然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微笑，颂时不知道他笑了没有，许是笑了，在那一刻为女孩鼓掌，也为她开心。

　　“颂时，谢谢你。”刚下台的女孩还很兴奋，眼睛也亮亮的，站在他面前。

　　“嗯，你拉得很好。”

　　“你，今天也很帅。”

　　颂时虽然从小到大都被夸奖，说他帅好看的话语，已经烂耳朵了，现在听着这个词从女孩口里说出来，让颂时不自觉的红了耳朵。

　　“我知道。”

　　戴上卫衣的帽子绕过女孩走。

　　“诶诶，同学来，拍张照，刚才你们在台上离得老远，没有一张合照，来来来照一张。”

　　摄影老师拉住两个人，在过道里，两人僵硬的站在一起。

　　“笑一个，男同学。”

　　颂时扯了一下嘴角，快门声响起，拍下两人。

　　颂时见拍完了，又正了正帽檐，便走了，叶霂还想追过去，被过来要合照的同学拉住，便一直在合照，田甜她们在叶霂下场后也跑到后台来了。

　　“真的超美，我刚跑前面来给你拍的视频。”

　　“真的真的，我听到很多同学都在夸你。”

　　“你今晚绝对火了。”

　　叶霂听着她们一直不停地说着，脑子都要超负荷了，“好好好，我们要不来合张照吧。”

　　“好！”

　　安可个子高，举起手机，记录下女孩们露齿笑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