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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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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去偏房倒水,回来后床榻上已无人了,她拿着茶杯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春夏,她在配房附近小声道:“春夏,你去哪了?”
无人应她,她拿起灯笼又在承乾宫附近转了一遭,遇到门前值守的太监。
太监:“你跑哪去了,刚刚有人带走一个宫女你可看见了?”
“他们去哪了?”夏霁手中茶杯摔落在地。
顺着太监指的方向她匆匆赶去,小太监喊道:“殿下已经追去了...”
四下无人,沈淮序并未走官路,他们胆敢在宫中明目张胆掳人,定然不敢走大路,只会避开人走。
远处一队禁军正在巡视。
沈淮序刚想上前让他们寻人,又停住脚步,他怕事情闹大,宫中流言蜚语是把无形利剑,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跟在队伍最后几人是曾经他父亲手底下的兵。
因后来受伤便早早退出前线,在宫内办事。
沈淮序走上前,禁军首领认出他:“参见殿下。”
沈淮序免了他们的礼,点了他身后几人带走。
沈括在军中有威信,手下的人无一不敬重他,他死后,这几人去沈府祭拜过,他们一眼认出沈淮序,心中百感交集:“参见殿下。”
沈淮序拉他们起身:“几位都曾陪我父亲出生入死,不必拘礼,眼下我有一事相求,请诸位去附近偏僻的院落找一名宫女,他被几个太监带走了,找到后拿下所有人,切莫声张。”
几名禁军得令后,四散在周围寻找。
沈淮序往另一方向去找,远处几名太监走在路上,他们弓身对沈淮序一礼,匆匆走开。
沈淮序打量着他们:“站住,他一手抓住其中一个太监,人被你们带去哪了?”
他们颤巍巍跪在地上:“殿下,奴才不知您说的什么人。”他们试图做最后挣扎。
沈淮序把其中一人摁在地上:“我劝你们最好快说,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你们一死不足以谢罪。”
另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不停磕头:“奴才说,在玉香阁,都是顺喜公公吩咐的,殿下我们只是负责抬把手,求您饶我们一命。”
玉香阁是前朝宠妃居住的寝殿,后来她没了两个孩子便疯了,此处沦落成冷宫,她后来在宫中上吊,服侍她的人也被吓死,这一处便破败了,很少有人涉足。
院子里长满杂草,门沿上生了一层厚厚尘土,破碎的纱帐随风飘荡,细软的金银丝线可见当年这也曾盛极一时。
顺喜揭下宫女头上蒙着的黑布,脸上的喜悦却转瞬消失了:“这些个废物,连人都不认准就带回来了。”
他气得把春夏推在一旁,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今夜兴师动众又是为何,不就想快活一时。
怎么算他也不亏,他之前向太医寻了些药,提前服下,他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按耐不住被压抑多年的那点微小欲望,把手伸向春夏。
沈淮序带着几名禁军赶到玉香阁时,低沉的喘息声和女子娇弱的呻吟声交织传来,侍卫们互看一眼,面露难色。
沈淮序攥紧拳头,没有片刻犹豫,踹开玉香阁门,把顺喜踢开,用身子挡在身前女子面前,禁军们偏头避开,把顺喜拿下。
其中一人解开身后长袍,把它递给沈淮序,沈淮序将她整个盖住,抱在怀中。
顺喜衣衫不整,下半身赤裸着,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沈淮序狠狠踹在他的胸口:“本王宫里的人你也敢动心思,你是真不想活了。”
他看向几名禁军:“今夜宫中的事还请各位不要声张。”说罢稳稳抱住怀里的人往回走。
夏霁顺着太监指的方向匆匆赶来,一时未找到他们,而后听到玉香阁这方动静匆匆赶来。
正迎上抱着春夏的沈淮序。
沈淮序定睛望着她,又看看怀里的人,既然她无事,那这是何人?
怀中春夏的头微动,蒙着她的长袍露出一角,沈淮序方才看清。
夏霁上前把春夏的头蒙住,催促沈淮序:“快走,抱她回去。”
春夏被他们送回配房,她身上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青一块紫一块,顺喜此番不知用何非人的法子折磨她。
她醒来后只愣怔着望着天,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夏霁从沈淮序那取了些治外伤的药,蹲在一旁给她上药。
沈淮序连夜去内务府查了所有路上值守的太监宫女,一一问话,封锁消息,将抢人的几个太监暂且留下,其余所有参与的人该惩处的惩处,一律赶出宫去。
夏霁给她上完药后,趴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被乐绫唤醒。
她着急问道:“春夏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我醒的时候她便不在这了,你找她作甚?”乐绫迷茫地看着她。
夏霁撑着床起身,捶了捶自己已经酸麻的腿:“你快帮我去找找她。”
乐绫拉着她一同往外走,外面的光亮晃了她的眼。
屋檐、枝头、红墙都染上一层纯洁无瑕的白,天空飘着雪花,树枝上挂满了蓬松的雪球,一阵风吹过,细碎的雪花簌簌落下,落在地上也没有消融,像厚厚的绒毯铺在地上,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这就是雪么?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向殿内跑去,身上挂满了雪,平整无暇的地上留下他慌乱的脚印:“殿下,在池子里...发现春夏的尸体,人已经没了。”
春夏静静躺在地上,一层白布盖在她身上。
夏霁站在沈淮序身后,看着这些人将她抬走,那片空地又落了雪,慢慢的,连她最后的痕迹也盖住了,只余一片洁白。
*
赵巡刚下早朝,沈淮序去找皇上,正巧碰见三皇子赵染。
承乾宫宫女身死之事很快便传开了,沈淮序千防万防,仍有只言片语在宫中发酵,有些人看着顺喜脸上带伤,不觉地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赵染只听闻死了个宫女,见沈淮序怒气冲冲向大殿走,怕他冲动出手拦他:“不过是个宫女罢了,莫要冲动。”
沈淮序一把推开他的手,直接跨进太和殿。
太和殿内,赵巡坐在龙椅上,顺喜跪在下方,低头不语。
见沈淮序进殿,赵巡命人摒退左右,只余他们三人,赵巡心中已有不悦,他看向顺喜:“说说吧,怎么回事?”
顺喜磕头回禀:“奴才愿望啊,是那小宫女多次引诱奴才,昨夜下雪定是因为路滑,她不小心掉到水池溺死,奴才冤枉啊。”
沈淮序一脚踩在他头顶,压住顺喜将要抬起的头。
“放肆!”赵巡拍案而起,“此事还未调查清楚,沈淮序你莫要殿前放肆!”
沈淮序:“昨夜之事是微臣亲眼所见,他下药逼迫,那宫女羞愤自戕,难道已故之人不会说话便任由你污蔑。”
顺喜双手掰着他的脚,嘴里不住求救:“皇...上,皇上。”
赵巡命人将沈淮序拉开:“只是一区区宫女罢了,朕已经打了他二十大板,他应当长教训了,何况他是朕的人,他的生死由不得你。”
死生不由他?
沈淮序冷笑着把脚从顺喜脸上挪开,赵巡既然有意袒护顺喜,他在此也寻不到什么道理。
顺喜捂着自己的头,弓着身子从地上爬起,佯做可怜样子,嗓音尖尖:“陛下,您可要为老奴做主,殿下,他这是想置老奴于死地。”
赵巡冷眼看着眼前的沈淮序,并未多言。
沈淮序行了一礼:“既然皇上有意袒护,不顾国法规矩,那微臣先行告退。”
赵巡抄起手边的茶杯向他砸去:“都给朕滚出去。”
顺喜跟在沈淮序后面走出太和殿,赵染仍在殿外等着他。
沈淮序不禁计上心来。
顺喜自知在这个关口,不应惹怒沈淮序,他扶着身子,慢慢往自己的住所走。
沈淮序站在他身后问道:“你原是同春夏这名宫女,合谋算计云儿,本王说的可对?”
沈淮序昨夜拷问了他抓来的几名太监,从他们口中得知,顺喜当时所要带走人的位置正好是云儿的床榻,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反将春夏带走。
“殿下莫不是气糊涂了?什么云儿,春夏,老奴不知您在说什么?殿下,圣上对老奴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您还想如何呢?如此还不满意?”
他们说话间,周围几个小太监慢慢向他们走近,趁顺喜不备,几个小太监一拥而上,堵了他的嘴将他绑了。
这几人正是昨夜带走春夏的几人,他既然能想出如此龌龊法子,那同样加之于他身并不为过。
几个太监架着顺喜跟在沈淮序和赵染身后出了宫。
行至宫门时,沈淮序对赵染说:“你先带他出宫,我稍后就到。”
“皇兄,这不太好吧,毕竟他是皇上身边的人。”赵染心中犹豫。
沈回去跳下马车:“若是你怕牵连于你,把人送到之后,放在一旁,我自会去安排。”
沈淮序先一步回了承乾宫,从乐绫那儿得知,夏霁了还没有回来,他匆匆跑去打捞出春夏的水池旁。
夏霁身上已积了一层薄雪,还站在原地。
沈淮序犹豫着上前,该不该把春夏同顺喜合谋的真相告诉她。
夏霁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她手中,转瞬又不见,她喃喃自语:“昨夜春夏还同我在此喝酒,雪,好像并没有想象中好看。”
沈淮序站在她身后,想要安抚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肩头,将她肩上的积雪拍掉:“此处雪大,你先回承乾宫,明日...本王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