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原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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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我有件事想说，不过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就是我和十六夜……”降谷零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己幼驯染的眼神开始回避。
“啊，是吗……是的，你说。”诸伏景光还以为降谷零先前的不对劲是由于大家玩笑时没能带上他。
降谷零：......
眼神黯淡的金发男人叹了口气，不再纠结，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你心情不好的那个晚上，我去天台找过他。”
……
十六夜明音烦躁地看了眼特意在天台蹲他的降谷零，转身就走。
“十六夜……等等！”降谷零追了上去，毫不避讳地拉住青年纤细的手腕，入手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起了萩原研二的话:
[“没有肌肉，身上摸起来软乎乎的~”]
确实还挺肉……降谷零忍不住又捏了两下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起了正事：“你和Hiro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放手。”十六夜明音想要挣脱，但降谷零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离开。
“不放，除非你把话说清楚。”
十六夜明音用未被束缚的那只手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却发现无论怎样使劲降谷零都纹丝不动，对峙间，他看到这双紫灰色瞳孔里显而易见地隐藏了什么。
现在的降谷零还很年轻，即使看起来一脸轻松，眼睛里仍带着些掩饰不住的忍耐、担忧和难过，以及一种始终让十六夜明音不甚理解的……坚定。
男人的表情渐渐和青年在脑海中看到的场景重合。
波本……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想起在最后时间里看到的痛苦神情，十六夜明音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挣脱桎梏后转身向围栏处走去。
“没什么。”他拆了包未开封的烟。
“那他为什么会……”
“我怎么知道。”十六夜明音打断了降谷零要说的话，毫不在意地点烟：“你还有什么事吗？”他自己都没想清楚的答案自然不愿意再受到别人的干扰。
“……”而看着一脸无所谓模样的十六夜明音，降谷零的手重新握了过去。
只是微微用力，青年便吃痛地松开了手。
香烟从天台上坠落。
“Hiro经常和我说起你。”降谷零不喜欢十六夜明音露出这种轻蔑嘲讽的表情，看着眼前蹙起的眉头，男人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他很想成为你的朋友，我认识他这么久，这是第一次……”
[“他想带你走的啊……”]
有人敲响了那个被打了死结的铃铛。
后面的话十六夜明音再未听清，脸上的表情僵硬，他就这么怔在了原地。
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苏格兰？
“十六夜？”降谷零不太明白十六夜明音为什么突然沉默，他摇晃着青年的身体，却见他毫无反应：“你怎么了？”
“是谁！居然敢在警校抽烟！”楼下传来巡查教官的怒吼：“还敢丢到寝室门口！”
降谷零不安地透过围栏朝下面望去，正好与抬头的巡查教官对视。
“小崽子！别让我抓到你！”
降谷零：！
他立马拉起十六夜明音朝楼下跑去，期间还尽可能地注意避开监控，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一阵拉扯感绊住，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差点从楼梯上跌落的身体。
“喂，你也该回神了吧，如果实在觉得抱歉的话就去和Hiro道歉。”降谷零只能认为十六夜明音的沉默是在为伤害了诸伏景光忏悔：“你只要和他说，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但十六夜明音甩开了他的手。
“是谁！谁在抽烟！”楼梯间的巡查教官哐哐地敲着警棍。
“不好！我们先离开。”降谷零去拉十六夜明音，被他再次躲开。
“到底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
“我看到你们了！”他听到教官飞快地朝楼上跑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降谷零只能抱住十六夜明音的大腿，将他往肩膀上一抗，迅速朝另一边楼梯跑去。
意料之外的动作让十六夜明音条件反射地抓紧了降谷零的头发，还未有别的反应，就见降谷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从两米多高的楼梯上往下跳。
瞬间的失重感让他的瞳孔失去了神采，直到降谷零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心地放在了椅子上。
“你到底怎么了？”降谷零觉得莫名其妙：“不是我抱着你在跑吗，怎么你出了一身汗？”他随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十六夜明音。
十六夜明音没有说话。
降谷零直觉不对，犹豫着问道：“是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被吓到了？他试探性地将纸巾往十六夜明音的脸上擦去，被一把挥开。
纸巾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失魂落魄的青年起身朝外走去。
“对不起十六夜，我……”降谷零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
“Hiro，就是这样，我，我该怎么办？”降谷零懊恼自己当时没有选择立刻追上去，他以为十六夜明音需要时间冷静。
Zero。诸伏景光也为此感到抱歉：“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想到十六夜被松田和自己抛起后陷入魇症的样子，降谷零有了不好的猜想。
“你觉得，他是不是被人这么……丢下去过？”
“是……”诸伏景光止住了嘴边的话，马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他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两人面色都不太好。
“叫上班长他们一起谈谈吧，大家应该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是。”诸伏景光点头，两人沉重地对视。
“所以……我该怎么办？”降谷零苦恼地看着有过许多经验的诸伏景光：“Hiro，他以前那么不喜欢你，不，我是说，不那么喜欢你，但是现在……”
诸伏景光：……现在境遇不可思议的逆转了。
“其实十六夜挺关注你的。”他迟疑了片刻：“比起萩原，我觉得他对你可能更……感兴趣一点？”想到十六夜明音曾经落在幼驯染身上的目光和如今糟糕的情况，诸伏景光无声叹息。
降谷零：！
难道……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降谷零震惊地看向诸伏景光，还没高兴几秒，忽然想起了那夜天台的事，他的神情立马变得沮丧。
“怎么办……”我完蛋了。降谷零无措地看向诸伏景光。
“会好的Zero。”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像我一样，默默关心他、照顾他？”
是了。诸伏景光拾起了信心：“对，Zero，十六夜心肠很软，我们……死缠硬打，一定能够让他重新接受你的！”
听到经验丰富的诸伏景光都这么说，降谷零也自信了起来。
“像你今天给他买水就做得很好。”
“是吗！”降谷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诸伏景光的意思：“好！我会继续的！”
“嗯！”两人相视一笑。
心情轻松了许多，降谷零起身告辞，然而刚把诸伏景光的房门关上，他就在楼梯口看到了再一次走上天台的十六夜明音。
一定是天意！降谷零惊喜地跟了上去。
……
星月暗淡，黑沉的夜色笼罩着天台，有人在悄悄靠近。
“十六夜对不起，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抱你。”降谷零看到青年冷淡地暼了他一眼。
降谷零：……不管是什么眼神，只要还愿意看我就好。
他努力回想着诸伏景光的经验——
默默付出，死缠烂打！
他懂了！
“你喝了我的水，应该要原谅我了吧。”
降谷零：......
怎么会这样！降谷零瞪大了双眼，刚刚……刚刚……刚刚他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的！我说错了，十六夜。”他看到十六夜明音的眼神由冷漠转到了疑惑，最后又变成了厌恶。
降谷零：不！
十六夜明音还算不错的心情急转直下。
讨厌，讨厌的波本，威胁我，讨厌！……可恶的叛徒，恶心的警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居然还敢威胁我！
他把未抽完的烟蒂当作是波本的脑袋拧下，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走去。
“十六夜。”降谷零急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不是，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买水是我自愿的，就算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十六夜，你等等。”他现在才知道好的表达能力有多么重要：“我……”如果是萩原或者Hiro在这里……
降谷零甚至不敢再拉扯十六夜明音的衣袖或是手腕，他只能一遍遍地喊着青年的名字。
“十六夜……十六夜……”原谅我。
不理会身后人神神叨叨的叫唤，十六夜明音拿出钥匙就要开门。
“你打我吧。”
青年开门的动作慢了下来。
“像松田那样，你打我吧，用力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原谅我……”降谷零期待地看向十六夜明音。
“啪——”
十六夜明音满足了他的请求。
降谷零：......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走廊，比起脸上的疼痛，降谷零更惊讶于十六夜明音巴掌的干脆利落。
十六夜明音看着降谷零慢半拍地捂住了脸上清晰可见的红痕，一脸震惊地看了过来。
“你叫我打的。”他移开了视线。
“是。”降谷零点头。
“……”不会傻了吧？十六夜明音歪了歪脑袋：“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降谷零点头。
十六夜明音：......
十六夜明音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降谷零瞬间清醒。
“十六夜！”他疯狂敲打着房门：“你刚刚说什么？！”
背靠在门后的十六夜明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没有说话。
也许是担心打扰到休息的同期，敲门声越来越弱，但那人还在一个劲地问着：“是不是原谅我了……”
“对不起……”屋内没有回应，降谷零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面前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十六夜明音的声音幽幽地从黑暗中传来：“原谅你了。”
大门很快又被关上。
……
……
……
良久，降谷零才低声笑了出来，他将额头轻靠在门板上，和也许早已熟睡的十六夜明音说了声：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原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