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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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艾酒：进实验室了，有事留言。
躺在床上沉思的十六夜明音皱了皱眉，他并不认为警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内容。
不多时手机传来震动，打断了青年莫名的思绪。
伏特加：大哥明天出发，我们可能联系不上。
冰酒：怎么是你？
伏特加：因为大哥很忙。
十六夜明音皱眉，迅速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他受伤了？
半晌，伏特加都没有信息传回，十六夜明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立马被挂断，再拨过去时直接显示了关机。
青年攥紧手机，给琴酒发送了一条消息：怎么回事，不能推迟吗？
琴酒也没有回复。
“……”唇角的刺痛让他清醒，十六夜明音打开了自己植入到琴酒手机里的定位程序查询，发现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组织在美国旧金山的某个据点。
又瞒着我。
十六夜明音有了一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自从来到警校，不，自从被下达了卧底警方的命令后，他的人生就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他能意识到这种改变，却完全没有能力阻止。
被禁用的权限，无法反抗的任务，渐行渐远的琴酒，被支走的基安蒂和失联的贝尔摩得，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在推动着他朝那个不美好的结局前进。
十六夜明音闭上了眼。
不论情感停滞或是倒退，生活仍在继续。
很快，十六夜明音就迎来了在警校入学的第二周。入学典礼过后，警校向全体学生开放了内部权限共享并在公告栏张贴了本届前十的姓名分数和特招生告示。
“小明音，这个[在小学生的协助下破获一起重大毒品案]是说的什么？现在的小学生已经这么牛了吗？”萩原研二笑得直不起腰：“写告示的人真的不是和你有仇吗？为什么连[搀扶五旬老人过马路]也放上来了。”
被强硬地拽过来浏览公告的十六夜明音恨不得扭头就走，可惜他无法突破几人的防线。
“一百条好人好事，十六夜，你这个特招生位置坐得相当光荣啊。”最壮实的一堵墙——伊达航爽朗地拍了拍十六夜明音的肩膀。
“[协助警方在百枚炸弹下成功拯救人质两千名]、[半分钟破解罪犯作案讯息制止了恐怖袭击十余起]、[计算机天才抓获潜逃十年之久的罪犯]，十六夜，你……”降谷零直勾勾地盯着十六夜明音，连身旁祝贺他今日开学典礼作为第一登台的话语声都一概无视。
逃脱失败的十六夜明音直接避开了降谷零的视线，他看向松田阵平，示意男人往外挪挪。
只见松田阵平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摇晃，大笑出声。
该死的！心情不太美妙的青年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了过去，奈何松田阵平速度更快，人群中只传来牙齿相撞的清脆声响，逗猫似的，卷发男人的手指又晃了过来。
“再来。”
十六夜明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松崎好厉害，是前十里唯一的女生耶。”
“怎么那个谁也在上面。”
“所以以后都会开放特招生名额吗？条件还真是苛刻呢。”
“很久以前也有吧，那时候好像叫什么‘推荐生’？这么看来十六夜同学真厉害呢。”
“权限开放以后我们就能查看案件更详细的资料了吧。”
十六夜明音开始发呆，听着耳边或清晰或模糊的讨论声，只等着什么时候被几人放走。
“感觉前十都挺好看的，这个井田刚一是我的菜耶！”他听到身边女孩的议论：“你说我要不要去和他加个联系方式？”
她的朋友制止了她：“别了吧，另外几个不是更好看吗？”
“哎呀你不懂啦~我就喜欢这种肌肉发达的~”
那位朋友压低了声音：“我这么和你说吧，他人品不太好，在警校搞霸凌呢。”
“啊……不会吧，这样一看好像确实不太好惹，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消息来源。”
……
怎么要看这么久。
十六夜明音无聊地踢了踢眼前人的鞋后跟，想催促他们加快速度，他以为是松田阵平，抬头却看见了诸伏景光。
“……”什么时候站过来的。
青年立马将脑袋偏了过去。
没有人说话，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谁轻轻扯动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转头，十六夜明音发现诸伏景光为他让出了一条出去的路。
他听到男人轻声向身边的人致歉：“抱歉，可以让他先出去吗？”“打扰了，借过一下。”“不好意思，我们有急事。”
十六夜明音凭借瘦削的身形挤了出去，人群后，他沉默地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照旧会体贴地照顾每一个人，对待自己也是一样。
会不着痕迹地挡住人群的拥挤，会默默记住他喜欢的菜，会在他早训力竭后礼节性地搀扶一把，会将记好作业的便签夹在书里，小心地提醒他不要忘记……
他不再主动和他说话，不会再有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关心，男人的视线愈加克制，即使偶尔一瞬落在他的身上，也会在被注意到前很快移开。
十六夜明音单手遮眼躺在床上出神，唇角被吮出了血腥味。
不可否认，诸伏景光的态度影响到了自己。
青年翻出基安蒂的聊天通讯，顺手设置了加密。
冰酒：你会和你讨厌的人成为朋友吗？
他的心里还没有答案，却立刻收到了基安蒂的短信，这让他不得不感慨她网上冲浪的强度。
基安蒂：你发什么疯？
冰酒：我认真的。
基安蒂：好吧。
基安蒂：为什么不会？
冰酒：我觉得你不会。
基安蒂：那我倒是认为你是那种会和讨厌的人成为朋友的类型。
基安蒂：我要吐了，能不能别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了，你不是被条子洗脑了吧？
这话说得十六夜明音更郁闷了，那边还在继续。
基安蒂：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密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抱有幻想了。
基安蒂：你不是喜欢上条子了吧？
基安蒂：琴酒会杀了你的。
十六夜明音没有回复，他烦躁地关掉手机，忍不住为基安蒂口中的条子开脱。
也许是真心的呢？也许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心里有个声音沉沉发问，“因为想和你成为朋友”是他最先说出口的，为什么别人可以，他不行呢？
因为他会伤害你。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们是一样的，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呢，你被伤害的还不够吗？你的感情，你的尊严，你的……
够了！
感受到一阵耳鸣，十六夜明音撑起手臂坐直了身体。
他从来都是一个缺乏理智的人，性格也被很多人不喜，这么多年，能说上话的寥寥无几。
他想起了一滴未滴落就被拭净的泪。
“如果，如果你被我抓到了……”十六夜明音不带起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一定会杀了你。”
有什么失控了。
……
“是有免费水果的周三，完美的一天。”萩原研二欢呼，其余几人也开始解决今日份的午餐。
“认识这么久了，好像都没听十六夜叫过我们的名字。”伊达航不经意地提起，引起了众人的回忆。
“还真是。”松田阵平予以肯定，似笑非笑地看向十六夜明音。
“……”迟钝的青年习惯性装死，他在咽下口中的饭菜后被萩原研二一手捏住了脸。
“小明音~”萩原研二笑得古怪：“照顾你这么久，叫声研二哥不过分吧。”
十六夜明音装作若无其事地挣脱，奈何刚偏过去的脑袋很快又被萩原研二重新掰正，他与正对面的降谷零面面相觑。
“……降谷。”是讨厌的波本。十六夜明音皱眉，但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降谷零机械化地点了点头，由于某些原因不敢开口。
十六夜明音看向伊达航。
“小明音！”萩原研二直接将上半身压在了十六夜明音背上：“我呢我呢？”
“班长。”十六夜明音继续，伊达航点头，给他夹了块肉。
“小……松田。”青年把未说出口的小阵平咽回了嗓子里。
“哼，算你过关吧，小……十六夜。”松田阵平有些得意，也夹了块被青年偷瞄好几眼的胡萝卜放到了他的餐盘里。
“小明音！”萩原研二使劲摇晃着十六夜明音的身体：“研二在这里，研二在这里啊。”
十六夜明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
“十六夜大人，看看研二嘛，他真的很可怜啊。”萩原研二完全不觉得屈辱，他可怜巴巴地说着，毫不收敛脸上的笑容。
松田阵平只觉得丢人，自己的幼驯染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和朋友撒娇。
“研二哥。”十六夜明音眉眼弯弯地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这不公平！”松田阵平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凭什么他是研二哥，我就是松田。”他把夹过去的胡萝卜夹了回来。
萩原研二恨不得大笑三声。
不理会幼驯染的咆哮，他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夹着十六夜明音爱吃的菜：“别管他，研二哥的都给你吃。”
诸伏景光羡慕地看向萩原研二，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如果十六夜……也愿意叫我……不，叫一声诸伏我就满足了。
看着被萩原研二大手一揽搂在怀里的十六夜明音，诸伏景光的表情越发沉闷了。
那边的萩原研二却是想也没想地直接将十六夜明音转了个边：“到小诸伏了。”
不期然的对视，两人都迅速移开了眼。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但很快，诸伏景光又略带祈求地看向了十六夜明音。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吗？诸伏景光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天十六夜明音的态度。
他是那么的讨厌我。
察觉到熟悉的视线，十六夜明音的眼神重新聚焦在了诸伏景光的身上。
[“因为想和你成为朋友。”]
他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呢？
在十六夜明音的记忆里，那是一个略有微风的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那时的他对他根本没有上心，现在脑海里却时不时会响起他的声音。
他看了诸伏景光许久，久到身边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他俩还没和好吗？萩原研二给降谷零递了个眼神。
降谷零摇了摇头，在心里止不住地责怪看完公告后忘记十六夜与Hiro矛盾的自己。
当然……与十六夜有矛盾的也不止是Hiro。降谷零无声叹气。
“Hiro。”谁都没想到十六夜明音会开口。
降谷零猛地看了过去，诸伏景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虽然，虽然只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诸伏景光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吃了一百颗剥好的糖果，又像喝到了刚刚打开的还冒着气泡的啤酒。
十六夜，这算是接受我了吗？
诸伏景光忍不住多想，也许只是不想我在Zero他们面前难堪……也太善良了吧。
他迟疑地看着十六夜明音。
怎么感觉又要哭了，十六夜明音撇过了脸。
真麻烦。
“我的手好痛。”青年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点红晕。
伊达航不明所以，连忙关心道：“哪里受伤了？”
他是笨蛋吗？其余几人扶额，诸伏景光也有些犹豫，不明白十六夜的这句话是不是对自己所说。
不懂就算了。十六夜明音的耳朵红了一片。
见十六夜明音没有说话，伊达航还想握一握他的手，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哎呀班长，怎么就吃饱了呢，天气这么热不如去买点冰棍吧。”松田阵平飞快拦住他伸出去的手，搂着他的手臂朝其他地方拖去。
“可是十六夜......”
“十六夜有他们呢，我们去买饮料吧哈哈哈哈。”
“不是买冰棍吗？怎么......”
“随便买什么，先和我走吧！”
松田阵平将伊达航拖远，身边变得安静，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同看向了诸伏景光。
真的是我吗！诸伏景光不敢相信。
两人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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