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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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大的，不过短短一周，邀月仙君换了不下于七条小裙子，拂晓从一开始的不忍直视已经进化成了偶尔还能点评两句：“今天这没前天那条短款花嫁好看，你换一双长袜可能看起来会好一点。”
邀月仙君两眼放光，把她提的意见全都记在一个本子上，得瑟地把自己称为奇迹月月。
“潮汐，好久不见你你怎么这副憔悴的模样？”拂晓蜷缩在沙发里，招呼着潮汐。
潮汐确实是憔悴了，两眼下青黑一片，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遇见个变态，大概是心累吧。”
“别累了，咱们去搓麻将？”拂晓扔给她一筒爆米花，“你，我，青云将军，邀月仙君。青云将军和邀月仙君是不是还没见过啊，我好不容易才把邀月仙君教会的，咱三个让他底裤都输光。”
“我不玩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我睡饱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消息？好消息吗？要不是我就不听了。”拂晓笑着说。
“哎你真烦大鸵鸟，”潮汐被她逗笑了，“应该是好消息。”
“你快睡觉去吧，我真怕你不小心猝死。”
潮汐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彼时拂晓正给别人家教，潮汐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好在课程已经快要结束了，拂晓和小朋友告别之后恶狠狠地打开手机，“潮汐我告诉你，要不是好消息你就死定了！”
“对我来说一般般，不过对你来说绝对是好消息！你快回来吧电话里讲不清楚。”
拂晓风尘仆仆地赶回去，喝了一口冰水，“热死我了这一路地铁挤过来的。”
“你说吧，我看看要不要把你斩首示众。”
“不可能，我要说了你得把我造个神像供起来。”潮汐洋洋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我也是突然间想到的，拂晓，你说，就算那昼无是鬼王，就算是鬼里面最厉害的人物好吧，他也得先是鬼，既然是鬼，那地府就一定有记录，咱们不如去问问地府那边，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来。”
拂晓感觉自己顿悟了，“你还真别说，这倒真是个法子。”
“那咱们现在就去！”拂晓激动地搓搓手。
“等会儿等会儿，”潮汐拉住她，“咱们得想个借口，你想啊，你堂堂一个神仙，上来就问人家鬼王的事儿，那地府不得多想吗？”
“那咱们就说是奉司命星君的命令问的呗，反正地府的神官肯定不敢去跟司命星君核实。”拂晓净会出歪点子。
“这可行吗？”
潮汐怀疑地看着她，“可司命星君无缘无故问这个干什么？”
“那谁知道呢，”拂晓拿胳膊肘一捣她，“你平时会一直琢磨你们主位御水官心里想干什么吗？”潮汐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不就完了，咱们做下属的，有命令执行就是了，干嘛非要追根究底费脑子揣测他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呢？这不逾矩了吗。”
潮汐也是个不坚定的，很快就被她的歪理给带偏了，下定决心，“那行，咱们就说是司命星君让咱们问的。”
不过两人最终还是没有举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因为邀月仙君身上似乎出现了些问题。
“姐，你新带来的那个朋友，”卓怜尔点了点自己的头，“他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拂晓嘴上很想跟着他附和：是吧是吧他真的精神不正常。可她出于种种原因，还是咽下了这句话并且拍了一下卓怜尔：“尊重每个人的爱好懂不？”
可是也不怪一向有教养的卓怜尔会私下里对着拂晓说出这样的话，因为邀月仙君这几天实在是——太像个精神病人了。
“地府最近好像挺缺人手的，你们要去了估计阎王老头儿会直接把你们扣在那里做苦力也说不定。”
邀月仙君翘起小手指，用戴着蕾丝花边手套的大手端起粉色瓷茶杯，抿了一口。
拂晓：......
潮汐：......
正在一旁收拾厨房的颜荷：......？
拂晓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让邀月仙君继续误入歧途了，她将邀月仙君手里的茶杯抢过来，重重地拍在茶几上：“邀月仙君！”
“干啥玩意儿？”邀月仙君看过来。
“......这个杯子有点脏了，你用另一个吧。”
还是不敢说啊他身上那个肌肉块都能一拳掏死两个她了！
潮汐恨铁不成钢地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的小腿，清了清嗓子：“邀月仙君，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适应在人间的生活啊，你这个，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跟拂晓反馈的，她会帮你解决问题。”
拂晓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对对。”
本以为邀月仙君会吹胡子瞪眼大声嚷嚷“我乃堂堂蟾桂亭邀月仙君我能有什么不适应”，谁知道他扭捏了一会儿，点点头：“确有一事。”
一一米九的大老爷们扭捏起来委实不好看，拂晓自动忽略了他的小动作，认真起来：“仙君但说无妨。”
“这，”邀月仙君犹犹豫豫的，用手指不停地绞着自己新烫的大波浪，“怪难为情的，烦请诸位为在下保密。”
“好像从上周开始吧，我老是做噩梦，一做就是一整宿，几乎是夜夜难安。”
“做噩梦？”潮汐和潮汐对视一眼。
“对，而且梦到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邀月仙君沉吟片刻，“这噩梦有两件事情，其一是在明光殿内，帝君一直在用很鄙夷和失望的语气对我说：邀月，你对洋裙的接受程度只能做到这样吗，吾当真是看错了你。”
邀月仙君对噩梦的理解和定义也太偏了......
拂晓听完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段话。
“至于其二，”邀月仙君叹了口气，“这是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能忘却的一件事。”
“凡人没见过月神，都道他是美丽的仙女，也常常用月姑，月婆等寄托着人们美好希冀的词来唤他。月神，当然，就是我，邀月仙君，我原是不在意这些的，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不是叫？”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几千几百年过去了，人们开始给我造神像，修神观。望舒神观嘛，大家都知道的，直到现在，望舒神观也依然存在着，甚至桃州就有，只不过规模不大，是个小神观。”
“修神观倒没什么，主要是他们造的神像，凡人并未见过真正的月神，月神神像是根据凡人心底揣测臆想出来的那个形象造的，各地都差不多，玉骨仙姿，霞裙月帔。我虽看着有些许怪异，可一想到自己又不常下凡，也没有多少机会能看到神像，怪异就怪异吧，怎么说也是凡人的一片心意和美好祝愿，我仍不甚在意。”
“直到有一回，我奉帝君的命令下凡去抓回一只偷跑了的仙貉，那仙貉一落地，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便不愿再回去了，但凡间比起天廷到底是少了些灵气，那仙貉没了灵气加身，逐渐萎靡了，它歪心眼子一动，退而求其次，把心思打到了月光上。”
“月乃天上珍宝，灵气自然是不缺的，月光洒向人间，多多少少带了些灵气，凡人感觉不到，可有些有灵性的动物植物能感觉到，它们便会趁着这个机会，努力汲取月光上的灵气，修炼化形。日光也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汲取天地精华’里‘天’的精华。”
“于是一到晚上夜幕降临冰轮高悬之时，仙貉便化为一片云，遮住月光，独享月光里的灵气。动物植物缺了灵气是小事，可凡人们每晚看不到月光是大事，于是他们恐慌起来，人心惶惶，担心是自己犯了什么大不敬的错，惹得月神生气了。”
“这种时候最忌讳流言蜚语，因为凡人们心里没有底，缺了主心骨，这时要是谁站出来说一句，‘我夜观天象卜了一卦大家要怎么怎么做或者什么我是月神的使者月神昨夜托梦告诉我大家要怎么怎么做’，那凡人们就会被他带偏，以他的话为基准，一板一眼地照着他的说法去做事情。”
“偏偏不巧的是，那时候真有人站了出来，他声称自己是月神身边童子的转世，月神给他托梦，要求大家每晚子时用猪血画一个阵法，上面摆着杀掉的猪，供给月神，等月神什么时候高兴了，自然就会重新洒下光辉。”
“那个所谓的阵法我后来也看过了，他娘的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可凡人们不知道，他们果真信了那人的鬼话，每晚轮着杀一头猪给月神上供，第二天起来猪果然不见了，大家都以为月神显灵，其实他娘的都让那小子半夜给拉走了。”
“我后来赶到那个地方，将那仙貉抓住，没了它独享月光，月光自然又出现了，凡人们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感动了上苍，将出主意那小子奉为月神的使者，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我一看，他娘的，你他妈散播谣言哄骗百姓，还每天小日子过的挺滋润，这我能忍得了你？”
“我将他抓起来，却被凡人们拦住，他们对我恶语相向，指手画脚，说我居然敢欺负月神使者，我不得好死。我气急了，说我他妈就是月神，月神本尊大喇喇站这儿呢。”
“他们反应更激烈了，说我不仅欺负月神使者，还冒充月神，说什么月神是风姿绰约，典雅端庄的仙子，我一个糙汉也不知道撒泡尿先照照自己就敢冒充月神。”
“那家伙给我气的，我单手捏着那小子的脖子，一挥手，他飞出好几丈远，摔在地上扭断了脖子，就这么死了。我心道不好，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歹事儿我也不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啊，再回头一看，那凡人就跟疯了一样，抄起家伙事儿就逮着我追，我心说我可不能再冲动了，只好狼狈逃回天廷，因为这事儿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批。”
“从那之后，我就怎么看我这神像怎么膈应，几次三番向帝君提出重修神像的请求都被驳回了，说我无权干涉凡人的自由。这逐渐就变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得有好几天了，我一直梦着这档子破事儿，真叫人愁得慌。”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噩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