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如故》嘎哆

10、第10章 这我兼职

　　第二天一大早，贺扬就开着李热给他安排的公司的车到了季儒秋家楼下等着。这天是Prada地广的拍摄日，也是季儒秋这一次回国的目的。昨天晚上李热突然联系他，告诉他不用当苦力了，让他今天改行来当司机，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到季儒秋楼下“趴”着了。
　　季儒秋对待工作很认真，李热让他八点到楼下等着，季儒秋七点四十五就下楼了。以往来接他的赵师傅一般回提早十分钟到楼下等他，季儒秋还要在户外等个五分钟左右。他挺喜欢这个时候的，自己一个人站在花花草草边上，有时候还会有小橘猫到他面前打滚，这是活在人间的感觉。
　　没想到季儒秋今天一下楼，就看见了公司的车。
　　季儒秋还在感慨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卷，连司机师傅都卷起来了，今天竟然来的这么早，那驾驶室的车门竟然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季儒秋看见贺扬从公司的车上下来，像见了鬼一样，失声说道。
　　“这我兼职。”贺扬又开始逗季儒秋了，看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感觉十分好玩。不过贺扬手上也没闲着，他帮季儒秋拉开车门，示意季儒秋外面风大，赶快上车。
　　季儒秋特地绕道车后面，看了一眼车牌号，确认了是公司的车以后才一脸狐惑的上了车。贺扬看着季儒秋绕着车转来转去，觉得季儒秋格外的可爱，看起来像一只活力满满的小猫，减轻了贺扬这两天来反复做关于季儒秋的噩梦带来的阴霾。
　　今天是Prada的拍摄，所以季儒秋穿的私服也是全套的Prada：白色的内搭背心和秋冬新款的皮外套，还背了一个黑色的Prada三合一，戴了一个眼镜腿上有两个大三角logo的墨镜。这是表达对品牌方的尊重，有利于接下来工作的开展。
　　季儒秋上车后，贺扬就开车出了小区。商务车里的空间很宽敞，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季儒秋感觉有点尴尬，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前一天晚上从贺扬面前很匆忙地跑走了，没有给这个“朋友”留下一个正式的告别，他甚至以为他们再见面的概率不大了，没想到他俩竟然能这么“有缘分”。
　　“你还做兼职呢？”季儒秋先开口了。
　　“啊，是啊。”贺扬应道：“今天轮休来着，哈哈。”
　　贺扬才不会说自己今天是翘班过来的——虽然他自己作为老板，其实上班下班的界限已经没有这么明显了，但是他要吸取前一天冒进的教训，按计划行事。至于“轮休”这个说法，还是昨天何杉给的灵感。
　　季儒秋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贺扬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从贺扬自己开的车和穿着来看，贺扬并不缺钱。说不定人家是勤劳积累财富呢，放假出来当当司机啥的，能挣一点是一点——季儒秋试着催眠自己，点点头表示理解。
　　贺扬从后视镜看见季儒秋的表情竟然好像是信了，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了保持今天自己的人设，贺扬憋笑憋得很难受。
　　“前天你来我家做饭，很好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季儒秋又开口了，他本来就一直想着要还贺扬人情，“这附近有几家餐厅挺好吃的。”
　　“好啊。”贺扬一口应下，“不过你会在国内待很久吗？听说你平时的工作都在海外，而且很忙吧。”
　　季儒秋还真忘了这茬，他突然想起来等到今天的拍摄结束以后，他就要赶明天的飞机回纽约参加时装周走秀了。他愣了一下，“那要不就今晚，你有空吗？”——在吃饭这件事情上，他的行动力向来还可以。
　　贺扬当然马上就答应了。然后季儒秋就开始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点，过了一会儿又给餐厅打了个电话，提早定了个今晚包厢。
　　贺扬听见季儒秋打电话，大概知道了季儒秋订的是哪一家餐厅。他订的那家餐厅贺扬去过几次，当时去的时候贺扬就想着有一天要带季儒秋去吃，因为那家餐厅主要做的是广东菜，季儒秋从小就爱吃广东那一带的菜，尤其钟爱偏甜口的粤菜当然可能是被国外的西餐把口味给带偏了。没想到，当时贺扬的想象成真了，而且竟然还是季儒秋要带他去吃。
　　贺扬心情变得很好，开车也开得变得轻快起来，他忍不住想要哼起歌，突然发现坐在后面的季儒秋没动静了，正好碰上等红灯，他回头一看，发现季儒秋竟然已经歪在座椅上睡着了。
　　看着季儒秋安稳的睡颜，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突然被某种小动物的爪子挠了一下，有酸又痒的。上一次这么看着季儒秋睡觉，就是Austin出事的前一天。在那一天之前，季儒秋还是他最珍爱的恋人，直到那个噩梦来临之前，他一直把季儒秋保护得很好。
　　突然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贺扬刚刚有些轻快的心又沉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情绪化了，但是每每想到季儒秋因为那件事情吃的苦头，还是会愤怒。
　　这时候正是深秋往冬季转变的时候，早晚天儿都凉。贺扬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季儒秋身上，怕季儒秋着凉，又打开了车里的暖风。等红灯过去了，贺扬就尽量平稳地开向拍摄现场。
　　快到了的时候又是一个红灯，贺扬拉上了手刹，转过身悄悄地把刚刚盖在季儒秋身上的外套取了回来，然后轻声说到：“醒醒，快到啦。”
　　季儒秋睡得不深，主要是迷糊过去了。贺扬一喊，他就醒了，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面醒盹。
　　到了现场以后，杂志公司已经派了人来等着了。季儒秋一出现就被带走化妆了，而贺扬得先去把车停好以后才能上去。
　　贺扬出了电梯，看见李热在电梯口等着他。
　　“哟，来了。”李热跟他打了个招呼。
　　贺扬冲李热点了下头，“何杉一会儿过来，我想让他给季儒秋看看病。”
　　“你们那个学中医的朋友？”李热对何杉有印象，但是他俩不是很熟，“那你让他晚点来吧，我估计一会儿开始拍摄，没那么快结束。”
　　这时候来了个人跟李热说事情，他以前见过贺扬，知道贺扬是总公司的老板。今天大老板竟然亲自过来盯拍摄了，他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对着贺扬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贺总”，然后就要把贺扬领进招待室。
　　贺扬摆摆手，示意他有事说事，不过管自己，然后就开始自己在现场到处溜达。
　　今天的拍摄级别不低，一方面是因为季儒秋在国际上的地位本身不低，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拍摄将会作为品牌方下一季度主推地广，关系到明年的布局，也意味着季儒秋会正式被官宣为代表品牌形象的模特之一。因此，不管是对于季儒秋个人的职业发展还是品牌的战略布局而言，今天的拍摄都至关重要。
　　然后贺扬看见了做完了妆造的季儒秋。季儒秋本身的五官很优越，但是上了妆以后起到了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甚至让他本来就深邃好看的五官显得更加妖异。他穿的是一套现在还没正式发布的早春西服，草绿色的布料上点缀了大片大片的立体花草刺绣。
　　等到正式拍摄了以后，贺扬见到了他从没见过的季儒秋的一面。
　　作为模特的季儒秋极富时尚表现力，他非常擅长向镜头展示自己最具有魅力的一面，而且在镜头面前的他和生活中很不一样，镜头前的季儒秋眼神锐利，甚至带着杀气；表情做得很大，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夸张或者不适。在超高清镜头的审视下，季儒秋优越的五官和身材比例和华丽的服饰相得益彰。
　　短短一个小时，摄影师就拍摄了近千张照片。一旁的导演还在感慨着，说季儒秋不愧是国际一流模特，几乎没有废片，张张都是精品。品牌方的人也很满意，跟李热站在一起嘀嘀咕咕，频频点头。
　　一套衣服拍完，季儒秋被助理们簇拥着回化妆室换下一套衣服，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也一拥而上布置下一组照片的拍摄现场。
　　贺扬今天很低调，但是还是有人认出来他。有人想请贺扬进休息室里坐着，贺扬也拒绝了。他觉得今天来的十分值得，能够看见季儒秋在他的面前闪耀，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他虽然一直知道季儒秋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属于人气很高那一挂的，但是他以前还是一直把季儒秋当小孩子看。但是时至今日，连贺扬都要感慨，季儒秋也长成了一个很优秀的大人。
　　这次的拍摄任务很重，季儒秋一共要拍八套衣服，分别是接下来品牌主推的八个系列的代表服装。李热告诉贺扬，今天的拍摄保守估计也要一口气从早上拍到下午。工作人员尚且还可以在吃午餐的时候休息一下，但是季儒秋作为拍摄的主角，中午不能吃太多东西，只能靠吃点水果补充体力。
　　贺扬又看了一会儿拍摄，中途出去打了几个工作电话，又让何杉晚点再过来，接着又临时被喊回了总公司处理几份紧急的文件，等到贺扬再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五点了。
　　拍摄的时间太长，除了半小时的午饭时间之外几乎没有休息，现场的工作人员看着都有些累了，但是季儒秋看起来状态还是很好，时尚表现力一点都不输刚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季儒秋身体状况的人可能会感慨一句季儒秋敬业，但是作为知情人，贺扬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