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生辉》丸子san

20、第 20 章

　　“对了，陈编辑，你留一下，我和主编找你有点事情，其他人先去忙”
　　“主编，副主编，你们找我是关于年前发表在上一刊的《三毛流浪记》反响情况吗？”
　　“其实这个我已经从副主编这里大致了解到了情况，这个故事在底层群众和青年中反响很不错，很多学者对这个故事褒贬不一，但是总体情况看起来都很不错，我们不能事事追求完美，这次找你，主要是想让你联系作者，胡先生说想给这个故事做成插画发表，问问作者的意见怎么样？”
　　“是经常给画报和申报，晨报和一些日报做插画的胡先生吗？”
　　“是的，胡先生的意思是这个故事，很好的反应了当今社会状态，也很适合做成插画发表，同时想要呼吁广大民关爱流浪儿童，刊登的画作可以五五分成。”刘副主编回答道。
　　“最近李先生的信件应该就要到了，我到时候给他回信询问意见，想是不成问题的”
　　“我想也是，但是你仍需要问问他的意见和想法，也要催催他是否有开始写新作品”
　　“好的，主编，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忙了”
　　等陈编辑出去，杜主编和刘副主编继续月刊变半月刊的事情商量起来。
　　连日的奔波终于抵达大少爷位于省会武汉咸安坊的房子，坊内又几十栋别致的石库门联排房屋构成，命名为咸安坊，寓意“富贵咸安”，这边的房子基本都是二道四层结构，是西方低层联排式住宅和中国传统的天井式院落的结合体，赫红色的墙砖，麻灰色的石块墙基，坚实的石头或砌或雕成的门楣、门框，双开门厚实的乌漆木门，配着铜环。简约又不失大气，与老宅完全不同的风格，低调且奢华，路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门口早已有等候的佣人迎接主人的到来。
　　进入大门，是一处天井式小院落，院子看着不大，该有的中国传统的格调却没有遗失，前后天井回廊一处都不曾省去，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屋是上下三层，从院子进入房内，首先是客厅，有别于老宅，这里有了现代化的气息，明亮的灯光，客厅装有四扇华丽的落地彩色玻璃门，采光通风极好，配上暗红色的魔石地板，既实用又洋气。
　　“三婶四婶我带你们去二楼给你们安排的卧室，淑英明宇明辉你们还是一起住三楼原来那两间房，帮我带其他几位妹妹们去三楼，那边还有几间卧室，我早就让佣人都打扫过了，可以吗？”
　　“大嫂，你不用管我们，我带妹妹和弟弟们上去就行。”大小姐李淑英笑着回道。
　　“那好，在房间里好好休整下，晚上我叫人通知你们下来吃饭”
　　最后淑蓉和淑琴两姐妹住一间，淑芬和淑玲住一间，最小的四少爷被大少奶奶安排在二楼跟四太太住侧卧。
　　这次大奶奶和四老爷以及四房两位姨娘并没有跟着一起来省城，四奶奶和大少奶奶先回来操持大小姐的婚礼细节，嫁妆等一并物件都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一直到婚嫁前几日，四老爷和大奶奶陪同李家老太爷才来到了省城，二月剩下的日子里，先是送嫁了大小姐李淑英，然后送别了黄氏和淑蓉淑琴姐妹俩，最后是四老爷一家。老太爷在离开省城之前，找来了明宇明辉两兄弟，说是两人父亲都不在了，他这个爷爷要承担起他们求学的责任，又给了兄弟两人一人五百块大洋和各五块小黄鱼，并对明辉说道:“家中姐妹们出嫁，你不需要有什么太大负担，我给几个丫头都备下了添妆钱，但是你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目前是好好求学有所成就才是”明辉诚心的道谢，老爷子一直都很偏爱，但是，不是不管他们三房，这样也能够理解，五指尚有长短之分，在封建家庭中，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了，一直到看着自己的大孙女回门，在管家的护送下又回去了下隽县的李家老宅，一切归于平静。
　　李明辉在这段日子里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忙于备考，备考之余《明朝那些事儿》也完成了第二卷，并收到了上海东方杂志社的来信，一个是稿件由原来千字2块提升到千字4块，第二是《三毛流浪记》胡先生希望将其画成插画发表在杂志和日报上，稿费五五分成，第三件事是《明朝那些事儿》编辑室里的编辑们一致认可，将在这一期就发表，最后一件就是问他对于月刊变更为半月刊的想法，是否可以提供稳定的稿件用于发表。并附上上次的稿费将近9万多字一共380多块钱稿费。加上之前存下的钱和稿费以及爷爷前后提供的1000块大洋，再加上分家黄氏给他的350块大洋，总共有1930块大洋，比三房分家得到的现钱多的多，这些还不包括从小收到的值钱物件零碎的小钱以及最近得到的五个小黄鱼。在大哥李明轩的陪同下，在武汉汇丰银行开了户，将钱存进了银行，只留之前零碎在用的现钱。
　　明辉给杂志社写了回信，对稿费的提高表示感谢，关于月刊变月刊的事情，他是很看好东方杂志发展的，并说明《明朝那些事儿》有将近90万字，他会提供这本小说的稳定连载稿件；胡先生要对《三毛流浪记》做插画在日报和杂志上发表的事情，这是他说的荣幸，岂五五分成一说，他分文不取，请陈编辑与胡先生磋商后续事宜就好，并建议以四宫格的形式加入插画动作，描述一个一个小故事；最后他准备将回信与《明朝那些事儿》第一卷剩下的大部分稿件以及第二卷全部寄出。
　　同时还收到了黄氏的电报，说是已经顺利与舅舅汇合。明辉根据之前黄氏提供的地址，也给她们写了一封信，主要还是关于两位姐姐的求学问题，说是天津南开中学和新华中学很不错，让其留意入学备考时间；又让其留意天津房价，如果可以就买下，毕竟准备定居天津，如果钱不够，他会想办法。李明辉记得天津房价是在1924年左右暴涨，最好在民国初买下，自己一直在外求学，如若给黄氏母女提供稳定的居住保障，求学也能无后顾之忧，毕竟以后房租也不便宜，至于为何现在不直接提供钱财，那是因为自己还要求学，考虑手中钱财及同时兼顾买房的事情也不是很充足，另一个原因是自己生父一直在外跑商，即便去世前未分家不能置办产业，但是给三房留下的银钱应该也不会那么少才是，他当然相信黄氏不可能隐瞒，那就只有一个缘由，就是黄氏说的接济娘家，而且不少，比如她兄长虽通过父辈在天津谋得差事，打点应该不少，在老家时，尚且需要黄氏接济，哪来的钱打点，那么这钱肯定也是来源于三房，现在不像生活在李宅，吃住用都不愁，还每月有月钱拿，想必黄氏为了女儿们的未来，分家得到的银钱也会看紧一些，但是再多恐怕又生是非，那就不太好了。
　　二月末三月初，李明辉参加了清华在湖北省内的“初试”，这比之前得到的消息提前了不少，“初试”在武昌举行，考试科目有国文、英文、历史、地理、算学等均取得不错的成绩，英文和地理更是满分的通过，看到成绩公布的那一刻，明辉稍稍心安，但是不到最后看到报送名单的那一刻，事情就有可能发生变动。
　　不过很快，便得到了喜讯。
　　“贤侄，你放心吧，你的地理和英文取得了满分的成绩，其他几门成绩也不错，总分也靠前，早在这之前我便将东方杂志上刊登的《明朝那些事儿》是你写的这一件事情做了公开，并推荐给这次负责湖北公考的考官和负责人，大家对你都很感兴趣，今天我也得到了保送的确切名单，其中就有你的名字，明早将公布消息。”
　　和大哥李明轩一起下职来到李家的许父说道，他是一位40多岁的男人，身体已经轻微发福，但并不影响他威严，可能是在官场已久，全身散发着一种气势，满脸红光，一看就是在官场春风得意的人，他是大嫂的父亲，也是湖北省内务厅副厅长，不要小瞧了“副”这个字，我们的孙中山先生提出首届内阁名单，就极有“学问”，用他的话来说，“部长取其名，次长取其实”，所以我们要知道副职未必就比正职差。
　　大哥是内务部的科长，与自己的岳父被政府主席选拔任命的简任官不同，属于荐任官，是由机关主管向政府主席荐报，请求任命的官员，是许父的下属。
　　“这还要谢谢伯父的帮忙”明辉忙道谢。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主要还是你足够出色”
　　“早听大哥多次提及名额难得，争取的人不少，要说出色，湖北出色之人不知有多少，我又能算什么，这都是大哥和许伯父帮忙周旋的结果罢了”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才是，有才之人是不少，但是像你这样的也不多见，况且既是为留学攻读做准备，会英语的优势很大，如果连交谈都无法实现，又如何学习到国外的先进技术，造福自己国家”
　　“不过，你大哥的确是为你操了不少心力，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去到北京还有复试，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一切要靠你自己，以你目前的成绩想是差不到哪里去才是”许伯父笑眯眯的说，他对自己的女婿是很满意的，当初自家老爹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定下了自己都没见过一面的李明轩，虽吃惊，但是他相信自家老爹的眼光，若非已仙去的父亲大人要求下改学新学又建议加入同盟会，又如何得来如今自己身居湖北的高位，更甚者可能还能挪一挪，这是一个上了年纪又没有接受过新式教育的清朝老官员很难提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