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生辉》丸子san

15、第 15 章

　　民国3年农历一月初七（公历1914/2/1）李家大宅正堂内，李老太爷协同族中一位长辈及舅老太爷坐首位，其他各房各出两人，大房大奶奶钱氏和大少爷李明轩，二房大小姐李淑英和二少爷李明宇，三房三奶奶黄氏和三少爷李明辉，四房四爷和四奶奶夫妻俩依次入座下首。
　　“家中遭遇变故，以祖辈购置茶园和若干商铺田地作为抵债，其他产业也日渐颓败，余一庄园田地40亩和县中三处商铺，目下，人口浩繁，难以管束，仅靠这些产业难以维持，请凭族戚至家商议，将剩余产业清算寻找卖家后，庄上田产每亩60银元，加之庄园其他一并售出共计折成现钱2500银元，三处商铺1800银元”李老太爷说完拍一拍身旁的账本，复又说:“你们四奶奶大小姐与账房核算家中现钱305银元，共计4605银元，其中4000银元均分给四房各房1000银元，剩下605银元留作老宅日后周转用，各房院子仍各房使用，但需自行管理，待我百年以后，四房再行协商后续处理事宜，我的私房以后自有安排。除以上分家各房所得银钱以外，我个人另外赠与四个孙儿每人500银元，孙女每人100银元。”
　　缓了缓思索片刻后，再次说道“家中孙辈，婚事需由父辈安排，如父辈不在，各房掌房男丁需立起门户，与各房太太商议，需妥善安排家中姐妹婚事，其他人均不可擅自做主，不遵从者，逐出我李家族谱，婚嫁自行安排。”
　　好家伙，看样子二小姐亲舅家在李家请吃拜年饭时，不请自来后，闹出的动静还是狠狠的刺激到了老太爷，明确表示不同意婚事了，这样也好，即解决了大哥哥不满意二姐姐那场婚事的困扰，也让母亲对两个姐姐的婚事不敢擅自做主 ，要与我商议，如此甚好，一箭双雕。李明辉心理这么想着，心理很是满意。
　　分家前，各房打算其实早已有跟李老太爷汇报过，大家也大致知道其他几房的打算，借着这个缘由，正式说明各房的安排，比如大少爷明轩一家仍去到省城生活，这次准备带上二小姐和秋姨娘一起；二房大小姐和二少爷一同前往，大小姐在省城出嫁，二少爷留在省城读书；再比如四爷说是准备去上海发展，大姑奶奶她们母子会跟着一起走；最后三房黄氏则表示要去天津，投靠他哥哥，以后就在那边生活，说完方意识到自己言语不恰当的很，可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果然，李老太爷抬起头，瞧着自己这个的三儿媳，他素来对三房关注不多，但也是知道自己三房的这个孙子与自己向来满意的长子长孙以及二房关系都很是亲近，最近又听长孙有说起三房明辉要去北方求学的事，倒也开始关注起来。虽事先已知晓黄氏要去往天津生活，自己也不会反对，可是什么叫投靠舅家，当自己和其他几房都死了吗？当三房绝后了？继而又想起自己大儿子的那个姨娘家闹出来的事情，很是来气，怒道：“黄氏，你当我们李家人都死了吗？你知道什么叫做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吗？”
　　“我们家是养不活你还是怎么着？三房是绝嗣了？需要你投靠你兄弟，我告诉你，明辉虽不是你生的，但是他是三房唯一的男丁，他代表的就是三房，分给你们三房的家产都是由他说的算，万没有你兄长说的算的理，由你们做主的。你们要是这么干，我们可不答应。”
　　“爷爷消消火，是母亲说差话了，并不是这个意思，到要让爷爷知道准备前往天津的事情，其实是我提的，我想着我迟早要去北京求学，母亲与两位姐姐皆是女子，我又不能时常在身边，想是极为不安全的。母亲在天津长大，对那里极为熟悉，舅舅也在天津办差，可以照顾到母亲和两位姐姐，而且两地离得近，来往也方便，搬去天津岂不正好，所以......”明辉听到黄氏那么说，就知道李老太爷不会高兴，但是也没想到那这么大的火，只得把这是往自己身上揽。
　　黄氏忙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众人也帮忙打圆场，才将老爷子的火气平复了下来，却又对大奶奶钱氏说：“你跟你房里的那个姨太太说，她说的那门亲，既不是你们夫妻定的，也不是明轩这个兄长定下的，我们不会承认，她一个姨娘没这个权利，让她死了这个心，不想待，就给她几个钱打发走她，他要跟她兄长家过，我们都不用管，但是不许带走我们家的孩子，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破落户的亲家，你也要想想明轩，可不能让他们给明轩拖后腿，找麻烦”
　　大奶奶本不想管那个庶女的事，但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下定了决心，在身边回复知晓了，必安排妥当，一边倒茶给自己公爹让其顺顺气。
　　李老太爷又是一阵训话，说是树大分枝，现因种种缘故不得已分了家，但是都是一家骨肉亲，虽已分家，兄弟姐妹仍需团结友爱，孝敬长辈诸如此类的话，最后表达了对家人们的担忧和祝福，和对族戚及舅老太爷来做公证人和中人的感谢......，之后，四老爷和大少爷留下陪同几位长辈，其余人一一退下，明辉陪同黄氏回到三房。
　　“明辉，我和你两位姐姐还是不去天津了吧”即便已经回到三房里，但是想到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女儿都要谈婚论嫁了，还被自己公爹李老太爷当着众人的面一阵数落，也依旧是臊得慌。
　　“母亲，无需如此惶恐不安，其实也是母亲撞到枪口子上了，要不是有二姐姐生母娘舅家捅的篓子在前，母亲何至于有今天这一着，你看之后不又再次交代大伯母了”明辉安慰道，实际是觉得黄氏没说好话，应该说是说的话让人有点歧义，哪家老人家会喜欢听娶来的媳妇要依靠娘家的道理，当然黄氏也的确有点那么想，平时他老人家不管三房，黄氏说那话，虽然不中听，也就那么过去了。但是这次，让李老太爷想到那家子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让李家失了颜面，正好让李老太爷过激了，黄氏遭了殃。
　　听了这话，黄氏也觉有道理，自己公公从自己嫁进来，什么时候过问过三房的事情了。
　　“那我还是带你两个姐姐去天津求学？”到底是不敢说去投靠兄长了，还咨询明辉的意见。
　　“自然，不都安排妥当了吗？”明辉一阵好笑，黄氏何时这么在意自己的意见了。
　　黄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自觉经历刚刚的事，明辉又是为自己说话又是安慰自己，与自己感情近了许多。
　　“那还是听你的，也是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二小姐也是可怜见的，有一个这样的生母，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女儿做打算，还好你爷爷都发话了，不许这婚事，这婚事就不能成。”
　　黄氏跟明辉说了好一会子话，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实在难得。
　　大奶奶钱氏也回到了大房，打发人叫来了秋姨娘，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她说的那门婚事不成，李家不同意，她一个姨娘也没权利决定李家小姐的婚事，以后都不许再提，否则家法伺候，更甚者逐出李家，自生自灭，一顿警告，把秋姨娘吓得够呛，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过了一天，秋姨娘去给大奶奶请安，提到要去王家村走亲，马上要去省城生活了，要带上二小姐去娘家拜个年，告知要去省城生活的事情，大奶奶也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