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就一下！》狩猎间

10、霍敬衡就疼方焕秋一个

　　回到熟悉的家中，他却莫名生出了些陌生感。
　　倒在味道熟悉的床铺上，他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
　　恍惚间，他迷迷糊糊又看见学霸高大的身影靠过来，摸了他一把脸问：“怎么了？”
　　他含糊地应着话：“没怎么，没事——”
　　“有事！方焕秋！你要迟到啦！快起来！”妈妈一点都不温柔的一巴掌落在背上，他猛地睁开了眼，终于明白过来眼下的处境。
　　“啊！”他看了眼闹钟，惊呼着跑进了卫生间洗漱。
　　七点四十五，坐公交车起码要半个小时，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叹了口气，看着他右腿穿左裤腿的行为直摇头，无奈道：“我跟你班主任说家里有事你会晚点到吧，你慢点，别摔死了。”
　　妈妈讲话一如既往的动听又难听，他默默脱下裤子重新穿起来。
　　刚给松紧带打了个漂亮的结，他就听见妈妈问：“你那个同学是不是不讲卫生啊，你就去睡了两个晚上，身上怎么红成这样？”
　　那可没有，人家厕所都比他卧室干净。
　　他不敢说红成这样的原因，只能默认了妈妈的猜测。
　　吃完妈妈在家隔壁的早餐店精心挑选的早餐，阴沉沉的天终于在一声雷鸣中，倾泻下雨水来。
　　他摸过妈妈前几天才买的新伞，在妈妈气急败坏的叫骂跑出了家门。
　　“臭小子！说了那是我的！你、你今晚别想回来了！”
　　他不敢回头，撑开伞，埋头没入雨幕之中。
　　早读课已经上了一半了，这会儿的校门格外安静，他一下就被保安抓住了。
　　解释了一通，他得以释放，才走两步，就看清了被雨水模糊了的红报。
　　这次月考的第一名很有排面地拥有了加大尺寸的照片展示。
　　长得很酷，特别是那双含了些笑意的丹凤眼，有种大佬不屑一顾尔等竖子的狂傲；鼻梁还又高又挺，看着就很有攻击性；还有那个挑着笑的唇，哇哦，有种被挑衅了的感觉；再说捧着学校自制假金奖杯的右手上点着的那颗勾人心神的浅褐色的痣……嗯？有点眼熟。
　　嗯？
　　霍、敬、衡。
　　原来叫他学霸还低估他了，这可是大学霸啊！
　　他看着这个帅气多金聪明器大活好脾气还好的家伙，莫名地有点喘不上气来。
　　“焕秋？”上第一节课的数学老师姗姗来迟，看见预备铃响后还背着书包在外头的学生，上前准备说教两句，可等他一转头，那些说教的话就全堵在喉咙里了。
　　看看泪流满面的学生，再看看格外喜庆的红报，在联想这位学生近来的努力，数学老师有了大胆的猜测：“不要难过，你也有你的进步，现在你还不适合跟第一名比，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比过去的你要进步很多了！你知道这次数学你考及格了吗？前所未有！这是你第一次常规卷子达到及格！你应该高兴！不哭了哈，回班级我第一个表扬你，走走走。”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停住这毫无预兆莫名其妙的眼泪。失败了，更加大颗的泪珠落下了，打湿了热心数学老师的手心。
　　在雨里一直站着总归不是办法，数学老师半牵半拉着他进了教学楼，又劝了几句，数学老师决定将他交给心理老师，对症下药。
　　“来来来，擦一擦眼泪啊，不急，来跟我慢慢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他跟着心理老师的呼吸，慢慢止住了呼吸。
　　“真棒。”比他矮一些的心理老师伸长胳膊摸了摸他的头，指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心理老师坐在了他的对面，柔声道：“听你数学老师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啊，都进班级前二十了，年段也有三百八十多名，哇！进步很快诶，太厉害了！”
　　被两位老师轮流夸，是个学生都受不住，他扬起了个傻里傻气的憨笑。
　　心理老师保持着微笑，又瞄了几眼桌子上那份光明正大过头了反而一点都不像小抄的小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志向，但生活不止诗和远方，还有眼下的进步啊，朝前走的时候，留下的一步步脚印也都珍贵，我们还是要为现在的成果扬起微笑的，来，笑一个。”
　　“……”心理老师因为瞄小抄的次数过于频繁暴露了，已经看到了下两段的他哑口无言。
　　心理老师虽然不专业，但眼神还是挺好的，发觉他已经发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点也不喜欢学习的心理老师摇着头，眼睛里含着些许落寞：“你知道的，背书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
　　他那因公式化的夸奖升起的一点点自信瞬间倾倒而下。而且……难过的原因好像也不是因为没考过大学霸。
　　“诶，不是吗？那……是嫉妒？嫉妒人家努力就能理所应当地考第一，而我们这样的人努力后考个三百多名都能被夸？”心理老师自顾自地陷入了思考，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给小同学戳了一个接一个的大洞。
　　他忽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下坠。
　　被一点都不专业的心理老师折磨了一番的他被听说了的班主任批了假条，回家休息。
　　妈妈出门打麻将了，他把鞋一甩，钻进了被子里。
　　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啊……
　　他悲观地想到：就算努力了，也不可能赶得上大学霸的脚步的。
　　会被丢下的。或许就是不久的某一天，大学霸就会冷着声音吼他：“你是什么品种的傻逼！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蠢货！”
　　可是，真的很难啊。
　　在同学们都在冰冷坚硬的课桌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自己却能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没有比这个更有睡意的事情了。
　　睡了一天，再睁眼，又到了要去学校的点。他有些茫然地穿上了鞋，拎起书包，又踏出了家门。
　　一夜无梦，前一会才进了家门，这会又要离开了，颇有点无缝衔接的感觉。要不是门边他昨天没撑开晾晒的伞里还蓄着雨水，而门外天气明媚，他就只能把昨天的一切当做梦了。
　　霍敬衡……
　　一踏进校门就能看见大学霸的大头照，他躲都躲不开。
　　恍惚地来到了最后一节课，好巧不巧，是班主任的。他一下课就被班主任拉去讲了一会儿话，遗憾地错过了周二特供的糖醋肉。
　　“我帮你打了，来吃。”一进食堂，他就被特地坐在门口的大学霸抓住了。饭菜碗筷都摆好了，他也不推脱，坐下就埋头苦吃，吃完了就跟着大学霸去了117。
　　在大学霸去厕所的时候，有人敲了门。
　　来人是大学霸的班长，要大学霸在宿舍管理通知上签名。班长急于回宿舍打游戏，要他帮着签了名，匆匆往下一间宿舍赶去。
　　“怎么了？刚才谁敲门？”大学霸擦着头发出来了，迎上他探究的神情，大学霸解释道，“最后一节体育课，简单冲了个澡，去去汗味。”
　　“你班长，要你签什么通知。”他回忆了一下那张通知上的内容，犹豫道，“第一条是不准放走读生进宿舍玩……”
　　大学霸挑着眉毛笑了笑：“怕了？我放你进来也不是玩啊，是学习。”大学霸过来抱住了他，“学习语文数学英语□□……”
　　喂！混入了奇怪的东西吧！
　　他惊叹于大学霸的不要脸，挣扎了两下无果，瞪着眼睛给大学霸飞着眼刀。
　　大学霸捧起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认识我了？还满意吗？我的脸。”
　　他不自在极了，眼珠到处乱飞，胡乱地点着头：“挺好的挺好的。”
　　“听说你昨天因为嫉妒我的长得帅，脑袋又聪明，把自己气进医务室了，还转去医院了？”大学霸怜惜地搓了搓毛燥的头发，用了点力气把人从头到脚揉捏了一遍，把脸埋进了舒服得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的他的肚皮上，“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他撩开大学霸几捋扎人的头发，回想着那一点都不美好的回忆：“去心理咨询室了，不知道我是什么毛病，反正聊完出来我是真的嫉妒得想拿刀把你一下捅死。有钱、有颜、有智商，啧，厉害不死你。”
　　“哎！”被他薅了一把头发的大学霸可怜兮兮地揉着头皮，却依然不愿意把头抬起来，“是不是那个小小个看着挺靠谱的女老师？”
　　他点头，肚皮的起伏跟着大了些，表明了主人的肯定之情。
　　大学霸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我……本来只是有点喜欢你的。嗯……想你想得有点影响学习了，就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听她一通乱说，然后心理咨询室是早上去的，你是中午拐的。”
　　“我去，什么罪恶之源，能不能把她抓起来，看她还能蹦跶我害怕。”突然知道了自己被强制爱的原因，他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被吓的。
　　“哈哈。”大学霸似乎还挺满意这次犯的错误，缱绻地贴在他的肚皮上放肆地呼吸着，“你从了我吧。”
　　他抱着大学霸沉甸甸的装满了知识的脑袋坐了起来，肚子上还是挥之不去的热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那……不行、嗯……”
　　大学霸往上蹭了蹭，再次把他扑倒：“答应吧，答应吧。”
　　“那、你要是出轨了不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发现……”他想着，眼前一花，温热的液体划入发间，他恍惚道，“还是告诉我吧，出轨了，我就不要你了。”
　　大学霸凑过来，伸手擦掉了他的眼泪：“我只要你的，别怕，霍敬衡就疼方焕秋一个。”大学霸轻轻吻住了他的唇瓣，情话在唇舌交缠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被吞进了肚子里，“别怕，我会对你好的，焕秋，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