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四方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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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荡荡的院落内，不见人影，也不见一丝生人的气息。
见宣衡就要直直往内走，柳凌珍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宣衡转头看她。
“道长，你就这样直接进去？”
宣衡闻言，眼眸里面漾出来笑意，“对啊，小甲跟着我，怕吗？”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柳凌珍太阳穴突突，锤他肩膀。
宣衡等了一下柳凌珍，感受到那双手又拽了上来，他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与她同行。
朱漆大门上面铺满了灰尘，一道道裂纹刻在上面，如同向着四方延伸的蜘蛛网，密密麻麻。
无视那两个纸人望过来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柳凌珍望天望地，紧紧地抓着宣衡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宣衡也注意到柳凌珍的情况，他左右分别瞟了那两个纸人一眼。
柳凌珍忽然感觉身上的那种强烈偷窥感消失了。
她抓紧宣衡的胳膊，“道长，这回可别走丢了。”
宣衡点点头。
两个人跨过门槛，踏到了内院的石板路上。
一个太过于荒凉的院落，池子的水已经干涸，院内不见人影，只见荒草丛生。
所见的门厅，东西耳房，俱是一片的灰败，许多裂缝生长于其上，是时间的印记。
柳凌珍不自觉喃喃，“怎么会如此凄凉？望着……望着简直像是遭了……”
像是遭了烧杀掳掠一般。
宣衡扫视院落内一圈，同样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院内西北角落的地方，竟然落着几座坟包，上面长满了野草。
倏尔，宣衡的耳朵听见一阵衣服摩擦的细小声音，他扫眼过去，就见一片衣角从墙角扫过。
宣衡抓着柳凌珍的袖子，朝那个方向眼神示意。
柳凌珍点点头，表示明白。
宣衡一个闪身便朝那墙角后抓去。
柳凌珍只听见一声惊呼，接着是一连串的求饶，再然后，那躲在墙角后面的人就被拽了出来。
宣衡将她放在地上，一头华发，皱纹深深地刻在了脸皮上面，仿若一张干枯的树皮，她嘴里面不断地求饶，“仙人们大人有大量，仙人们行行好，饶小人一命呐……”
柳凌珍半蹲下来与这白发老媪对视，“老人家，您不要害怕，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您。”
宣衡默默将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威胁的姿态，那老媪被抵脖子上的剑吓住了，一直发抖。
柳凌珍依然是笑眯眯的，见状也不阻止，反而还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在里面。
那老媪又演了一会儿，谁成想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不为所动，男的面无表情，女的笑意盈盈，笑得那是一个渗人啊……看来她今日运气不好，惹到硬茬了。
老媪见扮弱卖惨无用，干咳两下，收了哭声。
见可以正常对话，柳凌珍又凑近了一点，迫不及待发问，“老人家，您来这里多久了？”
那老媪又假咳两声，阴阳怪气回道，“小姑娘家家的，少问些问题，问题太多对你不好……”
抵在她脖子上的剑力气又大了一些，老媪紧急收住话头，“咳咳，要是姑娘想知道，那也不是未尝不可啊……能先让这位仙人收了神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怎么样？”
柳凌珍笑意盈盈不答话，老媪只感觉脖子上面横着的剑又进一步。
她声音都急得发颤了，“我说我说，我是这里守门的石兽，几百年前被少爷带来来此地，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了。”
柳凌珍惊奇，“几百年前？能否请问一下你家少爷姓甚名谁呢？”
见老媪瞟了一眼宣衡横在她脖子上面的剑，柳凌珍不禁失笑，这是要把剑拿开才说的意思吗？
柳凌珍喊了一声，“宣衡。”
宣衡默不作声收了剑。
老媪擦擦被宣衡剑气给划出来的伤口，把血擦掉了才抬头看向眼前这二人，她语气沉闷，“如果你们是来找我的主人姚双的话，他已经死了。”
如同一声惊雷炸响。
宣衡和柳凌珍脸上的表情都有了变化。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是姚双？”
“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老媪好笑地蔑了一眼宣衡，她说，“老婆子虽然现如今是一只看家护院的石狮子，但曾经也是当过人活过一回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想必仙人比我更明白吧。”
宣衡冷冷瞟了她一眼。
柳凌珍将宣衡拉到身后，脸上挂着一个良善的微笑，就差没有把我是好人这四个字大大地写在脸上了。
老媪被她吓得后退好多步，她有话直说，“姑娘您的气息感知起来，比这仙人还要恐怖。”
“咳咳，老人家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了，还请您为我解惑，您是如何得知，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姚双？”
老媪抬手擦擦汗，她慢吞吞道，“我其实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着你们的到来。”
她转头往院落里面伫立着的厢房努努嘴，“我们进去说吧，这里虽已历经百年，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保存得很好的，能用。”
一语毕，她就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
柳凌珍转头和宣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面看出来相同的结果，二人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走过青石板，那老媪嘴里面喃喃自语，“前几天下雨了，下雨了好啊，下雨了，这院子就干净了……不过草也长得更快了……”
她的话语里面，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孤寂。
听见的柳凌珍一怔。
随后又默默跟了上去。
柳凌珍和宣衡跟着老媪走过耳房，顺着游廊东绕西绕，三个人很快进了一处位置偏僻，生活气息却很充足的院子。
这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老媪推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待他们坐好后，为他们奉上了一杯茶。
柳凌满肚子疑问，没心情喝茶，老媪也看见她眼睛里面都快溢出来的疑惑，憋不住笑了一声，“姑娘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了。”
宣衡坐在旁边仪态端庄地喝茶。
柳凌珍眼睛咕噜一转，“老人家，您和姚双是什么关系？”
老媪也喝了一口茶，“简单的主仆关系。”
柳凌珍“嗷”了一声，抬起茶杯喝茶。
宣衡也有问题想问，“此处是有时间上，还是空间上的重叠吗？让您守在这里。”
老媪闻言哈哈一笑，手舞足蹈拍了四五下手，“你们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问的问题没一个是虚的。”
“是的。”
“你们进门时也看见了。”
“此处只是一个门。”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四方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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