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大师兄带去吃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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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窈是被颠醒的。
她悠悠地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只有沈凌之一人。
“师妹，你醒了？”
沈凌之把黑布包裹的剑重新挂回后背，刚才他再三确认过，剑并无异常，仿佛先前在登仙台上剑抖动的那几下都是错觉，
他担忧地看向新收的脆皮小师妹，有点一言难尽。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把自己饿晕过去的修士，即使陆野第一时间给她服下了半颗辟谷丹，过了半个时辰却还没见她醒来，才发现，她是把自己给累得睡着了。
这又饿又累还浑身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才爬到了登仙台。
虽然是个五灵根，但修为能到练气四层，也算很难得了。
沈凌之先是看看被他扔过三次清洁术的人儿，杏眼鹅蛋脸，长得倒挺水灵灵的，再看看她粗布麻衣上的补丁，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换回来的灰旧道袍……
看来，注定是他们宗门的人。
“大师兄。”叶窈记得沈凌之的声音，清朗的声线如甘泉回音。
她刚想坐起身来，又一个颠簸，吓得她就近抱住了眼前之人的腿，高空的风有点大，吹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这是在天上？
“师妹别怕，师兄的云舟还是挺稳的。”沈凌之含笑安慰。
叶窈意识到自己抱的是男人的腿，立刻撒开手，然后又一个颠簸，把她往后抛了半米。她下意识地伸手抓向舟舷却落空了，半只手直穿过云舟的洞……
“啊！大师兄，你的云舟破了个洞！”叶窈抽回手叫道。
“无妨。”沈凌之淡定出声，才25岁的年纪，却给人稳重、值得依赖的感觉，这让叶窈的心稍安——“大的洞都在师兄这边。”
叶窈：……
说起来，她还没好好认识认识几个师兄就晕过去了，这会儿才有机会打量对面的人。
不仔细看不知道，这一看——大师兄的长相，算是颜值的天花板了吧！
流畅的下颌线，精雕玉琢的五官，尤其是那双会勾人摄魄的桃花眼，让人一眼就沦陷。
若单看他的脸听他说话，便只能想到“温润如玉、光风霁月、如沐春风……”这些词语了。
只是——视线落到沈凌之的灰旧道袍时，她愣了一下，她可清楚地记得，先前三位师兄都是穿着统一崭新的月白色修士服的，头上也有个挺有质感的发冠来着。
如今又是四处漏风的云舟，又是灰旧的道袍，又是烂布条束发绳……她怎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千玄宗不是大宗门吗？
气氛有点过于安静了，于是叶窈礼貌地扬起笑容找话题，“大师兄，怎么不见二师兄和四师兄了？”
小师妹看起来还挺好相处，沈凌之盘膝坐下来，堵住云舟最大的那个洞，和叶窈面对面。
这才说道：“他们还有任务，办完再回宗。”
“哦，那我们现在是回宗门吗？”想到即将到达自己日后养老的地儿，叶窈有点小期待。
沈凌之道：“还请师妹先跟着师兄，师兄有点急事待办。”
叶窈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既然是急事当然得先办完。”
“多谢师妹理解。”
“呵呵，应该的。”
刚说完，云舟就开始下降，还算平稳地停在天水城的城门外。
“城内禁飞，得辛苦师妹跟着师兄走一程了。”
叶窈点点头，被沈凌之抓着手腕跳下了云舟，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入了城。
此时，城内华灯初上，却仍然行人不绝。叶窈感叹，这修真界的夜市可真是热闹，比起某些步行街来不遑多让。
沈凌之带着她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家转角的店铺，在门口嘱咐她说：“师妹在此稍后片刻，师兄去去就回。”
叶窈自然应下，扫了一眼店招，匾额上就写了一个“赁”字。
赁，不就是“租”的意思吗？
叶窈踮起脚尖往里瞧，刚好看到墙上挂着的月白色衣物，甚是眼熟。她走近门口又瞅了几眼，看到了疑是大师兄的背影，而他的前面正摆着一套桌椅，桌面上还有三套月白色的衣物，和墙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强，难道大宗门千玄宗破产了吗？
不不不，这里一定是宗门的产业。叶窈暗暗安慰自己。
【188？188？】叶窈想求助系统，它竟然还不上线！
半吊子系统，果然靠不住，还不如靠自己。
约莫等了一刻钟，沈凌之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发光的玩意儿，像是玉石做的。叶窈迎上去，才叫了一声“大师兄”便被沈凌之打断了。
“师妹可否再和师兄去一个地方，晚点回宗？”
沈凌之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她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大师兄，我们要去哪儿？”
“师妹，师兄带你去吃席。”
…………
的确是吃席。
叶窈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围绕黑漆棺木跳大神的九个人，头点了又点。自家大师兄在这九个人之中，跟着队伍跳了一夜，她就看了一夜，此时整个人都麻了。
很难想象，那么一个清辉朗月般的美男子，围着黑漆棺木拿着法器一边跳舞，一边神神叨叨：“一杯美酒满满斟，我劝亡者早动身，莫在家里挨时辰……”
滤镜碎了一地……
她到底进了个什么样的宗门？
叶窈的心在抓狂，大师兄都混成这样了，那其他人呢？
对于未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她进的是外门？外门的弟子都是宗门的底层，以她五灵根的资质，的确也就能进进大宗门的外门，至于内门、亲传之类的，就别想了。
若是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可她还是很焦躁。
看着吊唁的人进进出出，披麻戴孝的死者亲属哭哭啼啼，叶窈就联想到了穿越前的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法医剖过，然后缝缝补补，关进冰柜，最后推进火炉里烧成灰炭？
上一世的自己是个孤儿，活着孤孤单单，死了也没人烧纸。
最让她痛心的是攒了五年才攒够首付的房子，月底就可以入住了，谁知自己就遭遇了不测……
叶窈越想越难过，一难过就直接哭了出来，哭声盖过了所有哭丧的人，唬得沈凌之跳错了一个拍子，吓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尤其是那些披麻戴孝的人，打量了几眼，也没谁认识她，但看她哭得比自己还伤心，憋着憋着，也嚎了几声大的。
…………
席面开在午后，此时已完成了出殡、下葬等一系列流程。
叶窈跟着大师兄和其他八个跳大神的人一起入座，就坐在角落，刚好凑成一桌。这八人都是互不相识的散修，和沈凌之一样，看到了玉简里的任务公告，便临时凑在一起挣点灵石。
由于叶窈特别出色的“哭丧”表现，其他八人都好奇地朝她看了过来，甚至还有几个和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丧宴上是不宜交谈的，需要维持肃穆悲伤的气氛，大家便都默契地安静吃席。
“小师妹，你刚才……”沈凌之悄悄地靠近叶窈，欲言又止，实在是小师妹刚才哭得太厉害，吓到他了。
看她一双眼睛，比人家那几个孝子孝孙的眼睛还要红肿几分，也不知道小师妹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吓哭了？
沈凌之有点愧疚，毕竟是他考虑不周，把小姑娘带来道场的。于是他暗下决心，要好好补偿她一番。
叶窈一夜未眠，又大哭了一场，现在不但困倦不已，还饥肠辘辘，心思都在席面上，哪里发现得了自家大师兄的微妙表情。
虽然是斋饭，但看到陆续摆上桌的八热八凉大碗菜，胃里的馋虫还是被勾了出来。
“大师兄，可以随便吃吗？”她低声开口，沙哑的声音顿时就有了委屈那味儿。
沈凌之听了，更加内疚了，忙给她夹了一箸菜，“小师妹，尽管吃，有师兄呢。”
这话一出，叶窈就真的随便吃了，虽然没有狂风扫落叶那样夸张，但她来来回回添了八碗饭，着实惊呆了同桌的九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筷子，只呆呆地看她一个人吃。
然后，周边席位的人也发现了，也时不时地看了过来……到最后，主人家也看了过来……
就这样，叶窈在沉浸式的吃席中成了全场的显眼包。
沈凌之也没料到，新收的小师妹是个吃货，还是胃口大的那种。他瞅了瞅自己的储物袋，除了孤零零的五块下品灵石，还躺着四张万块下品灵石的欠条……
他舔舔唇，默默地掏出通讯玉简，发了条信息，又不动声色地收好了玉简。
在叶窈吃完手中那碗饭时，他果断地把自己手里那碗才夹了一口的饭递了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师妹自然地接过，很快再次一碗见底……
丧宴有讲究，最后一道菜是鸡蛋汤，鸡蛋汤一上，所有人都约定好了似的，即时离席。
主人给跳大神的众人一一分发了任务赏金，因为请的都是修士，主人家非常贴心地换成了灵石，每人可得三百下品灵石。
因为叶窈是跟着沈凌之来的，虽然没有跳大神，但“哭丧”哭得很专业，所以也得了一份。
叶窈看着到手的灵石，颇为意外，只好意思意思地跟主人说了句，“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主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泪眼汪汪地拜谢道：“先父能得仙师亲自为他哭丧，也算是得了大造化。先父泉下有知，定会时常感念仙师今日的一哭之恩。”
叶窈：……大可不必。
她忙不迭地拉上自家大师兄溜了。
…………
第二次乘坐沈凌之的云舟，叶窈适应良好，自动自觉地把洞大的位置留给了自家大师兄，自己缩在洞口最小的小角落。
沈凌之又恢复成先前光风霁月的模样，在先前的位置从容坐下，然后递给叶窈一袋灵石。
叶窈疑惑地眨眨眼，“大师兄，这是？”
“师妹，你刚加入宗门，这是师兄给你的礼物。灵石不多，你先收着，等回到宗门，师兄再送你一些符箓丹药。”
“大师兄，这太不好意思了！”叶窈嘴上这样说着，却喜滋滋地双手接过灵石，并扔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这难道就是大宗门弟子的待遇吗？她可太喜欢了。
叶窈偷偷瞄了一眼，是三百零五块下品灵石，顿时有点感动。
大师兄跳了一夜大神才挣得的灵石都给了她，估计是怕她觉得晦气，还贴心地往里添了几块。
这师兄够意思，能处。
“谢谢大师兄！”
沈凌之心虚地轻咳一声，“师妹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叶窈笑眯眯道，“对了，大师兄，咱们现在可以回宗门了吗？”
沈凌之点头，说：“嗯，你二师兄和三师兄已经在宗里等着了。”
总算要见识到宗门的真面目了，刚收了入门礼物的叶窈又隐隐地期待起来。
“大师兄，宗里的课程多不多？”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五灵根的废柴，她自动代入外门弟子的身份，“还是说，我需要先从洒水扫地做起？咱们宗的外门弟子有多少？”
沈凌之打断她的话，“师妹是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过我们的宗门？”
叶窈懵逼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但意思很明显，她真的一点也唔知啊！
沈凌之沉默，眼神讳莫如深，“没事，马上你就了解了。”
说马上就真的是马上，话音刚落，云舟就降落在了一个山头。叶窈才跟着沈凌之下了云舟，就听到他说：“到了。”
“宗门到了？在哪儿呢？大师兄，宗门的入口在哪里？”
叶窈左瞄右瞄，沈凌之一伸手，“在那儿。”
“小师妹，欢迎来到千玄宗。”沈大师兄笑得像极了迎宾礼仪。
叶窈循着他的手看去，就看到了——
草！那个东歪西斜，门额中间裂开两条大缝的木质山门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被大师兄带去吃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