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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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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妈,我正往机场走着呢,先不和你说了昂…哎呀!”
刚挂断电话,宋予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肩膀,她揉了揉自己撞疼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眼睛长后脑勺了啊?”
男人个子很高,大概一米九左右,宋予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样貌,他鼻梁很高,一双眼睛狭长幽深,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抱歉。”
宋予被看得有些发怵,没出息地低下头轻咳一声:“没事,你走吧。”
也怪她自己光顾着打电话,没看路。
余光扫见掉落在地上的身份证,那身份证上的人正是刚刚的男人,她弯腰捡起,冲男人离去的背影喊道:“等等!”
他应声回眸,与宋予的目光不期而遇,眼底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宋予小跑着上前,将手中的身份证递给他:“喏,你身份证掉了。”
他抬手接过宋予手中的身份证。
“多谢。”说完不待她反应,便错开目光,率先抬步离开。
宋予撇了撇嘴,吐槽道:“这么高冷。”
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将整个城市包裹在一片阴沉的氛围中,看来免不了一场暴雨。
“希望别影响飞机起飞。”
宋予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候机厅坐下,拿出手机一看,全是夏瑶打来的未接电话。
她着实一惊,赶紧拨了回去。
对面秒接,女孩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阿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去给你接机呀~”
宋予和夏瑶从小一起长大,高中也同在当地最好的国际高中,这次暑假,夏瑶被父母逼着补课,便没能和宋予一起来D市旅游。
“阿予?你怎么不说话呀?”夏瑶焦急的声音拉回宋予的思绪。
她连忙安抚夏瑶:“没事,我刚刚在看登机时间呢。”
宋予看了眼外面,天空阴沉,刮着狂风,树叶瑟瑟作响,她缓缓开口:“我这边好像要下暴雨了,飞机可能会延误,具体哪天回去,我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啊。”夏瑶失落地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在一声闷雷后,哗哗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水势汹涌,半小时后仍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工作人员通知因天气原因取消航班,具体时间等雨停后通知。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往机场外涌去,机场外停着的几辆出租车和大巴车被一抢而空。
宋予站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车来,眼看着雨越下雨大,她咬咬牙,果断拿起包挡在头顶,冲进了雨中。
傅砚刚出了机场,就看见骆珩的车停在路边,骆珩将车窗降下,冲男人挥手:“老傅,这儿!”
上车后,男人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你看你看,我就跟你说今天别走了有雨,你偏不听,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骆珩难得在傅砚面前扳回一局,满脸得意。
车里出奇的安静。
哎?不应该呀,傅砚怎么没怼他?
骆珩梗着脖子从后视镜看去,却发现傅砚睡着了。
他脸都气绿了。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吃瘪!
这次就勉强让他休息吧。
傅鸿霖在逐渐放手国内总公司的管理权,偏偏国外的分公司也出了问题,这段时间,傅砚刚接手公司,忙的焦头烂额,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红灯,汽车缓缓停下,傅砚睁开沉重的眼皮,扭头看向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眼中。
是她…
宋予孤身一人走在路边,浑身都湿透了,发丝都滴着雨点,湿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身后还拉着沉重的行李箱,狼狈不堪。
傅砚眉峰微凝,垂眸对骆珩道“过了十字路口靠边停。”
骆珩不解,但还是照做,他靠边将车停下,扭头疑惑地看着傅砚:“你醒了啊,怎么了?”
傅砚没搭理他,等宋予过了人行横道,这才开口:“有伞吗?”
骆珩从副驾驶拿起满是雨水的伞递给他:“你要干嘛去啊?”
“接人。”说完傅砚就拿着伞下了车。
骆珩还一脸懵:“啊?哦。”
宋予拿出手机看了眼导航,距离酒店还有8.2公里,她嘴角一抽,直接蹲在地上摆烂不走了。
两个小时能走死她,淋雨还能淋死她不成?
“走不动了?”
头顶一片阴影投下来,宋予疑惑地抬头看去:“你怎么在这儿?”
白炽清冷的光线下,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这里,清俊的脸颊因为表情淡然而显得矜贵。
傅砚撑着伞,伞往宋予的方向倾斜,豆大的雨滴在男人肩头绽开,纯手工定制的西装湿了一片,垂眸看着她,神色平静无波澜:“路过,刚好看见了你。”
宋予立刻站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满眼期待的看着男人:“那你去哪啊?能不能稍我一段路呀?”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答应!答应!答应!
傅砚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走吧。”
“好嘞!”宋予小跑着追上男人的步伐。
车内。
骆珩目瞪口呆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宋予。
好家伙,这是铁树要开花了啊。
“哟,今儿怎么不对异性过敏了呀。”骆珩打趣道。
傅砚抬起眼皮,淡淡道:“就你话多,开你的车。”
骆珩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知道啦。”
雨下的依然很大,窗外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宋予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冰冷的触感让人不禁颤栗,她用双手揉搓着手臂来获得温暖,但无济于事,那冰冷依旧深深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傅砚脱下自己外套递到宋予面前:“穿上吧。”
宋予愣了一下,也没矫情,伸手接过外套穿上:“谢谢。”
外套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干净中带着点轻微的苦涩,有点像青绿通透的松针和新鲜清苦的橄榄混合在一起被碾碎。
很好闻。
宋予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她偷偷打量着傅砚,男人神色淡漠地靠在后座,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又笔挺,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腿上。
真是四套减三套,帅的有一套。
她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子,车内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一种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窗外,恍惚间,她仿佛听见了自己转动时骨骼发出的“咔哒咔哒”声。
傅砚看着宋予泛红的耳尖,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骆珩主动打破了这无形的尴尬:“对了,美女,还没问你去哪呢?”
“我去海庭酒店,你们呢?”
宋予打算去自己之前住的酒店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房间,突然取消航班,机场附近的酒店肯定都满了。
“哟,这不是巧了么!我们也去那。”骆珩惊讶地挑了挑眉。
海庭酒店是骆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傅砚每次来D市出差都是在这住,骆珩为他留了专属的豪华套房。
到了酒店的时候,还有两间房,宋予果断拿下一间。
18岁,全款拿下一间豪华套房,不靠自己,全靠爹地妈咪(宋予骄傲脸)。
骆珩吊儿郎当地靠着黑色的越野车,嘴里叼着一支烟,见两人办好了入住手续,便冲傅砚喊了声:“老傅,我回去了昂,有事打电话。”
傅砚点了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楼上。
“滴”一声,宋予刷开了房门,刚准备进去,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傅砚的外套,她连忙叫住走廊对面正在刷卡的傅砚。
“哎,你的外套我明天洗干净还你。”
“不用,丢了吧。”傅砚嗓音低沉清冷,又带着几分慵懒。
一件外套而已。
“我会洗干净还给你,至于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
“啪。”
只剩下关门声在走廊回荡。
傅砚回头看了眼宋予紧闭的房门,神情滞了一瞬。
早晨。
宋予醒来就感觉头昏沉沉的,浑身发软无力,鼻子也不通气,每咽一下口水都像有刀片在划拉嗓子,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附近也没有药店,点外卖的话,外面狂风暴雨,估计够呛能送过来,算了,忍忍吧。
宋予将自己捂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下午七点多才悠悠转醒,但感冒非但没有好转,好像还更严重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随意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去一楼的餐厅吃点东西。
此时餐厅几乎已经满座,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服务员递来菜单,她随便点了一碗汤,小口吞咽着。
一个小男孩拿着飞机模型在过道跑来跑去玩,只听“砰”一声,男孩撞在了服务员身上,服务员手中端着一壶滚烫的水,宋予来不及反应,热水全倒在了她胳膊上。
淡淡的红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来,皮肤表面的温度瞬间升高,像是被火焰炙烤。
宋予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隐隐泛白,灼烧的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小男孩自知闯了祸,一溜烟儿跑了,只留下手足无措的服务员。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慌了神,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别投诉我好吗?”
宋予眉头微蹙,额上泛出一层冷汗,她强撑着道:“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投诉的,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