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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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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一脸疑惑:“那你为什么不说呢?昨天为什么不报警呢?”
“报警?”
陈御白满脸的死气沉沉,说:“谁会信?没有证据,以我对陈……”
陈御白及时断了话音,见重阳还在看着自己,只得解释道:“没用的,这次报警了,过几天你看看结果就懂了。”
重阳有些不解:“为什么没用?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呀,我是你的护理员,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陈御白笑的不屑,说道:“护理员,拿钱办事,拿的还是陈润生的钱。我甚至不确定,昨天晚上那女人过来刺杀时,你是不是同谋?”
重阳讶然,还没等她的声音拔高起来,陈御白静静的说:“现在我确定了,你不是。”
重阳松了一口气,加重语气,笃定点头,说:“对,我不是!”
陈御白又说:“你救了我,我陈御白有恩必报,你可以跟我说你的一个心愿,等我好了,我会满足你这个愿望。”
陈重阳挠了挠头,眼睛里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说:“什么都可以吗?”
陈御白点头:“只要不太过分。”
心中却冷冷嗤笑:大约,是想要钱吧?
哪知重阳却开口说道:“那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这下轮到陈御白震惊了,她似乎有些不理解重阳嘴里说出的“朋友”这两个字的意思。
重阳看着陈御白,带了几分激动,说:“我一直很羡慕别人都有好朋友,彼此之间坦诚相待,真心换真心。”
“真心?”
陈御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起来颇为不屑,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从来没有朋友,也不会交朋友。”
本来是拒绝重阳的话,但重阳好似听不懂一般,只是笑笑说:“没事,我也没交过,所以,我们能成为彼此的第一个好朋友吗?”
陈御白怔怔地看着重阳,心中有些疑惑,明明问自己要一笔钱,对她来说可能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她偏偏要做朋友。
这种鬼东西,值得被称为“愿望”吗?
转念一想,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许愿,既然愚蠢,许下愚蠢的愿望似乎也很符合常理。
陈御白诧异于这个好新奇的说法,看着重阳那双期待的眼睛,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好。”
重阳看起来很高兴,她坐在陈御白的床边,对陈御白:“折腾到现在,你是不是累了?有我在这守着,你睡吧。”
“朋友……”
陈御白在心中慢慢的念叨,然后带着一抹笑意,看了看坐在自己窗前的重阳。重阳满脸的喜悦之色,像是真的得偿所愿。
陈御白忍不住猜想:“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重阳见她醒了,忙不迭地拿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三下五除二地削成小块,沉默着喂陈御白。
陈御白看着苹果,露出了一副嫌弃的神色,在重阳不解地目光中,小声说道:“水果我不吃皮。”
重阳讶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且笨手笨脚地重新拿了个苹果,认真地削皮。
看得出来,手生的狠,一下一下的,看到苹果还知道是削皮,看不见那个苹果,还以为是在辣手摧花。
陈御白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看着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苹果,又看着重阳小心切成小块,往自己的嘴里塞。
陈御白满脸为难,说:“这……能吃吗?我从来没吃过这种形状像石头的苹果。能削整齐一些吗?”
重阳攸的红了脸,她吃苹果,从来没削过皮,不知道小小的苹果,入口之前还有这诸多讲究。
正巧护士过来查房,见到重阳笨拙地拿着小刀和一个苹果比划,笑着对陈御白说:“你可别为难我们小重阳了,这丫头,从来没干过这种细致活!”
重阳的脸更红了,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小心翼翼地偷看陈御白。
陈御白小小地叹口气,是了,现在这个时候了,确实不适合挑剔苹果地形状。
当即小声对着重阳说:“请切小块一点,我慢慢吃。”
重阳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她像个哑巴似的,也不说话,满脸专注地看着陈御白。
她甚至还小心地擦拭陈御白的嘴角,陈御白皱起眉头,试图反抗,但是重阳眼中那深深地同情和关切,忽的让陈御白有几分动容。
是在同情自己吗?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这个原本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共情着连自己都在说服自己暂时放下的因果吗?
一个苹果吃完,陈御白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几分不适,苹果太大,吃的有点撑了。但是看着重阳的样子,陈御白又觉得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重阳见陈御白吃完,面色如常地把那个没有削皮地苹果吃了,陈御白看着表面已经氧化地苹果,说:“扔了吧!”
重阳看着碗里的苹果,一块一块地往嘴里扔,说:“挺好的苹果,扔了多可惜,这一个苹果要四块钱呢!必须吃完。”
陈御白转过头,她理解不了这些朴素的金钱概念,但是听重阳那语气,苹果似乎很贵?
重阳很快吃完那个苹果,起身出门,没过几分钟,拿回来一些纱布棉球之类,坐在陈御白的床边,仔细把陈御白受伤的手托起来,轻手轻脚地将手腕上的纱布一点一点取下来。
纱布上都是干涸的血迹,和模糊的血肉黏在一起,非常不好揭开。
重阳满脸心疼,看着陈御白,说:“别害怕,我给你换药,如果觉得痛,就和我说一声。”
陈御白点点头,任由重阳动作,重阳看着那深深地伤口,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发泄,只能气鼓鼓的暗自愤慨。
陈御白看着重阳的表情,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是在生气?”
重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又怕陈御白多想,说道:“不是在生你的气,就是气昨晚那人,怎么能对你做那样的事!”
陈御白倒是好奇起来:“重阳,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生气?”
重阳一脸严肃:“你怎么能不生气呢?你心里一定也是不好受的,你现在只剩自己了,心里一定会害怕吧?你病好了以后呢?你想过吗?去哪里住,以什么谋生?”
陈御白倒是没成想重阳在想这种问题,沉思了一下,说道:“公司大伯能变更,但是家里的房产呢,只要我还活着……”
陈御白忽的发怔起来:“房产!房产!”
怪不得有人想要自己死!只有自己死了房产才能名正言顺地变成别人的!而父亲名下有大小十几栋豪宅,每一栋都价值千万以上,另有几处面积不小的园林、商铺,总价值惊人!陈御白如坠冰窟,这些日子只顾自暗暗思念家人,只顾着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找到凶手,倒是完全忽略了许多事情,凶手或许一开始,想杀的就不是父亲一个人!而是,陈御白的全家!
只有这样,巨额的财产才会完全旁落他人之手!
陈御白感觉喘不过气来,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些财产,就是她的催命符!假设伯父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会找机会要了自己的命!现在在爷爷奶奶面前那样说,也不过是让爷爷奶奶相信她情绪不稳定,自杀嘛,也会在情理之中。
等所有人都认定陈御白有着自杀的想法,那么,自己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而之所以最近没有动手,大约是因为上次那个女人没有成功,自己也好,医院也好,已经开始戒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济生集团是父亲一手打拼下来的,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父亲的好友或者自己培养出来的爱将,短时间内,完成交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车祸这么久,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大概率说明,她的好大伯刻意封锁了消息,那些叔伯并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如果济生集团的叔伯作梗,那自己将是陈润生最后的底牌,拿自己威胁公司也好,骗或者强制自己签下转让书也好,济生集团的股东才会无话可说。
而陈润生,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嫌疑最大,叔伯们一定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轻易不肯放权,陈御白想着,陈润生想要收服诺大的济生集团,恐怕得花费一些时间,这段时间,她大约是安全的,如果伯父想要动手,应当是在完全掌握济生集团之后,毫无顾虑之时。
想明白这些事,陈御白一直空茫茫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主意。
她盯着重阳,自己的腿短期内是无法行走的,许多事情她自己无法完成,她需要一个人,一个完全听信于自己,为自己所用的人。
一个,陈润生不会放在眼里,又不能用钱收买的人。
重阳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心里不藏事,陈润生不会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她太稚嫩,又是个女孩子,在陈润生眼里,这样的底层女性,和垃圾无异。
重阳虽然拿着陈润生的钱,但是见到陈润生那样对自己,还是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这个女孩,内心还是有正义的。
陈御白知道自己不能赌,要利用陈润生收复济生集团的时间,为自己博一次,这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次,重阳能不能成为自己手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