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戏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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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元稹，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白居易，同喜。”
“长安初识——请就位。”
车水马龙的长安城里，酒楼灯火明灭闪烁，朦胧地晕作一团，一人穿着蓝色便服正坐在窗边喝着小酒。
酒楼里人满为患，新进来的年轻人却形影单只，看见那人的旁边还有位置，就过去了。
“阁下是？”白居易难得见有人来这个角落，斟酒的动作一顿，转头笑了笑。
“鄙姓元，单名稹，字微之，酒楼中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在下就只好过来。”
“唔……阁下也是此次登榜的人？我姓白，名居易，字乐天。听你的口音，阁下是河南人？”
“是，多谢乐天兄了。”
白居易上下扫了他一眼，附掌笑道：“无碍，白某也不需要这点空间。”
【敷水驿】
那一道鞭子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纵然知道是假的，白居易还是心疼。
他……不忍戏中人受这份苦，亦不忍戏外人替戏中人演出了这份苦。
为何他们可以趾高气扬如此？白居易看着戏文，半是不解半是愤怒地想。
戏中人明明刚过而立之年，放到现代也算年轻气盛的年纪，人生才走完一半。
元稹同样不理解。只是他竟然觉得自己与戏中人灵魂契合了一般，也能切身体会到那种痛楚及悲愤。
当真可笑，当真讽刺。
这不知如何的世道。
戏中人自然是不知自己的命运的，可是有人物设定的元稹和白居易却知道，戏中人有着一身的政治才学和抱负，后世却只觉得他们是文人，那些人甚至庆幸他们命运多舛，否则如此写出如此真挚的诗词和文章？
那些人说不失为一种好事。
真该让那些人受受这一鞭子的痛。
而因为经年的贬谪外放与颠沛，戏中人早已被磋磨去了健康的身体，最终在五十岁出头时以一种很敷衍的方式离去。
可笑竟还有人不满于此，势必要将戏中人踩进泥里。
【浙东】
此时剧情已经进行到了戏中人在浙东诗简传情，两人虽然都须发斑驳却黏黏腻腻的好不快活，而戏外元稹早已偷偷对白居易动了心。
“这算是他们最后一段快乐的时光了，”元稹看着自己演的戏，小心翼翼地开口，“但不会是我们的。”
他弯了弯眼睛，似乎也被戏中人的情绪感染，慎重道：“白居易，我喜欢你。”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此时手机上的他们正在一片欢快的乐声中喝酒，灯火通明衬着他们幸福的笑，戏中人互相打闹，又顺手扯了张纸写诗。
白居易也笑了：“真奇怪，他们明明就没有表现出爱情，我们怎么就互相喜欢上了呢？”
“别贫，导演叫我们了。”
元稹轻轻打了一下白居易的手。
【挽歌词】
“他死了。”
白居易一下下地揩着眼泪，只是很快他自己就要去给戏中人写挽联然后安葬，此时说不得太多。
他转头，低声对元稹说：“你不准像他一,样，听到了吗？”
……不要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元稹把眼泪收回去，拍了拍手：“现在我杀青咯。”
只是他红肿的眼眶昭示着他显然没有面上那般释怀豁达。
“接下来看你表演，——白——老——师！”
这一下子倒好，弄得白居易又哭又笑的。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苍苍露草咸阳垄，此时千秋第一秋……”白居易麻木地念着台词，无声地落了好几滴泪。
微之……
“共负青山约”，你忘了吗？
【达哉达哉白乐天】
“达哉达哉白乐天，分司东都十三年”
我原以为不在长安就不会想起你，可生活中分明处处都是你。
香山寺以及我种的满院的竹子都告诉我我的可悲。
生命的晚年能在家乡度过，真好。
你回家了吗？
“……死生无可无不可，达哉达哉白乐天。”
我豁达了一辈子。
一切落下帷幕。
元稹笑着看他，
“——恭喜杀青！”
“我本来想哭的，可是你要演完了我就不想哭了。”
“瞧你别扭的。”
“好啦，爱你。”白居易抱着元稹猛亲了一口，“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
“去吃烧烤。”
“好！”
余生很长很长，尽管我们因戏生情，可我们应当会永远走下去，直到死亡。
【尾声】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菊花颤了一下，他找了块石头把它压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戏传
